但后来我发现这个想法是错的,因为岛内所有门徒都是亚洲人,哪怕资质再好,天心岛也绝对不会接受除亚裔外的其他人种。” “那还真有点奇怪,得,咱俩一边走一边说吧。” 我抬手往前指了一下,佘罗就跟我并肩往餐厅那边走。 半路上我接着问他:“天心岛这么多年到底拉拢了多少政客啊?” “不清楚,主人只负责远东以及东南亚的事务,别的地方我们接触不到。” 佘罗边说边摇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从大航海时代到现在,近几百年来,世上的几次大变局背后全都有天心岛的影子,他们有能力影响某个国家高层的决策,也有能力左右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态度,甚至有能力挑起一场战争。 单说主人,亚洲范围内四十多个国家,至少有五个国家的首脑接受过她的政治献金,十几个国家的决策层中有他扶持上位的傀儡。 剩下的那些国家太小,主人看不上,但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使用某些手段去影响他们的政治决策,毕竟是积攒了数百年的财富,主人能给出的好处,是那些小国官员们本无法拒绝的。” “你少说两句,一会儿我这点老底儿全让你给扒光了。” 卓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见她的动静佘罗立刻低下头。 等我俩拐进餐厅,看见卓逸已经在主位上坐着了:“这家酒店冬天没什么客人,所以也没准备什么食材,对付吃一口吧。” “那无所谓,能吃就行。” 我拽出椅子在卓逸对面坐下,拿起叉子问她:“你低调啊,要不是佘罗说,我还不知道你家底儿这么厚呢。” “不是我低调,是东南亚那边确实不怎么重要。” 卓逸一边拿叉子往嘴里面包,一边含含糊糊的说:“我的大部分产业是在那边,但那地方离天心岛太近,经常有岛上的人去挑选资质好的婴儿,不太方便我搞小动作。 远东这边就不一样,这是东正教廷的势力范围,天心岛的手不进来,我在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我才说远东是我的基本盘,东南亚那边,你就权当它是我搞钱的后花园吧。” “听你说话这意思你钱不少啊。” “你想错了,我还真没多少钱。” 卓逸放下刀叉,端起手边的酒杯:“这么多手下要花钱,那些教会要花钱,养活那些教徒要花钱,那些政府官员要定期送钱,每年还要把一半的收入上缴天心岛。 其实天心岛也没什么钱,像他们这些人要钱也没用,我们每年上缴的收入,绝大多数都被长老院用来拉拢这世界上的重要人物了。” “目的呢?” “目的很简单,就一个字儿,!” 卓逸把杯子里的酒倒进嘴里,又拿起桌子上的热巾擦了擦手:“他们想要的,是让这个世界起来,越越好。 只有世界了,他们才能浑水摸鱼,只有世界了,才会滋生越来越多的负面气息,只有世界彻底套了,天道才会下定决心选择洗牌,让域外天魔,也就是他们曾经的主人再次降临。 这就是天心岛一直以来在做的,在试图复活那位主人的同时,一方面想方设法的去触动天道的底线,你看,他们现在已经快要成功了。” “牛啊。” 我发自内心的叹了一声:“这布局可真够大的,他们知道天庭没工夫管人间的事儿,冥府没资格手人间的事儿,干脆就在人身上下功夫,另辟蹊径达成自已的目的。 天心岛里有能人啊,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凌长老跟妘螭他们几个?” “妘螭?嘿呦卧槽,那几个榆木脑袋能想出来什么?” 卓逸‘啪’的往地上吐了口痰:“先前告诉过你,这几百年来长老院每次开会幻姬都会旁听,为什么?因为这主意就是她想出来的。” 第1203章 一个问题 有一说一,我现在有点好奇。 尤其是听卓逸说了这些关于幻姬的事儿之后,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愈发兴趣,甚至产生了一种类似:妘螭他们只是打手,幻姬才是天心岛真正核心这种想法。 于是我接着问卓逸:“这幻姬到底是哪国人,中国人还是本人?” “我只知道她的外号叫幻姬,像她的大名、国籍、生辰、长相这些可能除了妘螭自已之外,长老院其他几个老不死也不知道。” 卓逸冷哼一声:“你也别觉得妘螭只是个会发的货,她脑子是不如幻姬,但做事狠、毒辣的手段可一点都不输给那些长老。 这万年来除了三妙跟她都是女人,对她没什么好,岛上其他长老多多少少都跟妘螭有点关联,现在好了,三妙一死,她唯一的徒弟也在自已手上,达成目标的路上再也没有了绊脚石,你觉得妘螭她可能安分吗?” “不安分又怎么样?总不能跟长老院其他人玩内斗吧?” “她没这个胆子,在达成目的之前,一旦有人做出任何可能消耗自身实力的行为,其他人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卓逸又是一声冷哼:“但她可以使用一些手段把头功抢到自已身上,比如抓你回去,让那个主人借助你的身体复活,那她不就成复活主人的头号功臣了么?” 我嗤笑一声:“得,扯半天又扯回我身上了。” “那没办法,谁让这天底下的五行灵体只有你一个呢?” 卓逸一边用勺子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一边耷拉着眼皮看我:“天心岛的人见了你比妖怪见了唐僧还亲热,因为你能让他们以最简单的方式达成目的。 所以顾言啊,为了你的自身安全,我还是建议再考虑考虑,你想,人家把坑挖好了,你明知道是坑却还要主动往里跳,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傻么?” “你看,你又开始打退堂鼓了。” “不是我打退堂鼓,是我从一开始就不赞成你冒这个险。” 她把勺子往咖啡杯里一扔:“连丹尼尔都能查到关于张琪的蛛丝马迹,你认为我的人查不出来吗?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一早就发现妘螭她们的目的地是海参崴,后来他们在库页落脚也是我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 知道这是陷阱,我都没打算通知你,但我没想到丹尼尔竟然会去直接联系你,否则我一定会把他派去找你的血族截杀在半路上。” 我眯着眼睛看向卓逸:“幸亏你没这么做,你要这么做了我肯定生气。” “生气,也比眼睁睁看着你跳进人家的陷阱,被带回岛里当容器好。” 卓逸把咖啡杯往前一推,随后起身:“话说三遍淡如水,作为朋友我只能劝你到这儿,同样也是作为朋友,如果你还是执意要去,那就算明知是送死我也陪着你,大不了死在一块儿,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卓逸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整的我连跟她对线的理由都找不到。 知道自已理亏,我也只能含糊着安抚她:“放心吧,咱俩谁都不会死,你得相信我的能力。” 卓逸微微摇头:“不是不信你,我知道你顾言活了这么多年,肯定还有不少箱底的东西没有在我面前显出来。 但你要知道妘螭也活了上万年,这些年你在游山玩水,可人家无时无刻不在闭关修炼,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胜过她,凭你是巫?还是凭你的大衍点星阵?” 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卓逸披上大衣就往外走:“就说这些吧,车已经在外面等了,你快点吃,完事儿咱俩就出发。” 高跟鞋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最后渐渐消失。 餐厅里很安静,我那会儿也没心思吃饭了,就把叉子往餐盘上一扔:“出来吧,别搁那儿偷听了,跟他吗做贼似的。” 角落,某个微弱的呼声瞬间停滞。 沈诗小心翼翼的从门廊的影中走出来,上来就是一通解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刚才有人喊我下楼吃饭,我听见你跟朋友在谈事情,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就在外面先站了一会儿。” 她说话时候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也不知道是沈诗心虚啊,还是我太吓人了,反正她这样我不喜:“没让你解释,过来吃饭,我走了。” 她‘唰’的一下抬起头:“你干嘛去?” “我干嘛还用跟你汇报?” “不是不是,咱们不是说好了,你不管去哪儿都带上我吗?” 她紧张的,说话时候手都在拽着衣角:“酒店这些人我都不认识,而且他们那眼神怪吓人的,你别把我自已扔这儿行么?” “你刚才不是听见了么,我要去办的事儿有生命危险,能不能回来都是个未知数,哪有功夫顾着你。” 我拿起挂在椅子背上的外套:“明天一早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去找佘罗,让他送你回海参崴,或者干脆直接送你回国也行。 项链就别留着了,随便找个地儿直接扔海里吧,记住啊,千万别跟送你项链的那个女人扯上关系,要不然到时候后悔你都来不及。” 我说完就要往外走,但沈诗那股艮劲儿又上来了:“既然知道有生命危险,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呢?活着不好吗?” 我也懒得解释,直接朝后面摆摆手。 可沈诗又追了上来:“等下顾言,回答我个问题行吗?” 我翻着白眼儿回头:“就一个,你赶紧说。” 沈诗紧咬着嘴。 过了两秒钟之后,她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我想问你,因为一个女人去抛弃父母、亲人这些许许多多在乎你的人,还让最好的朋友跟着你一起犯险,这样真的值得吗?” 她这问题并没有在我心里掀起多大波澜:“那如果我告诉你,这女人是因为救我才被人抓走的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宁可自已丢了命,也要救你的原因是什么?” 沈诗目光坚定:“她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啊,你仔细想想自已现在的所作所为,为了救她,把自已再给搭进去,那她的先前的付出、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第1204章 心里有数 “其实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我靠在门框上,伸出手,帮沈诗理了理被她粘在嘴上的头发:“我知道我现在的行为有些不理智,但人毕竟是动物,不可能做到绝对理智。 是,就像你说的,我现在完全可以不去冒险、让她自生自灭。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这么做了,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当我清除了眼前的障碍,达成自已的人生目标,到了开始享受人生的时候,也许我会忘了今天的一切,可如果它忽然在我脑海中冒出来,会不会让我如鲠在喉,会不会像一针横在心里,让我彻夜难眠,心中是自责、内疚跟遗憾? 可能你不懂,这才是真正的心魔,一个不会要你的命,却能让你后半生都不得安宁的结,话又说回来,我知道我现在的所作所为不算理智,但它至少能让我后半生问心无愧,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不知道沈诗能不能理解上去。 但似乎女人的脑回路就是不太一样吧,她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问我:“那女的跟你是恋人关系吧?要不她也不会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不是,那是我大学同学。” “你还上过大学?” 沈诗先是表现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就被她自已给否定了:“哦对,你说过你是师大的。 但是顾言,我刚刚听你朋友说你已经活了好多好多年了,我猜这些年里发生过的类似事情一定不少,结果一个大学同学就把你的这么上纲上线,要真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按心魔岂不是早就不住了?” “你这话问的真是一点营养都没有。” 怕卓逸等着急了,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告诉沈诗:“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你还不明白么,我俩是大学同学,但肯定不是那种普通的大学同学啊。 我又不是什么烂好人,就算有萍水相逢的人因我而死,那我顶多就是逢年过节祭奠祭奠他,能让我这么兴师动众为她冒险,那肯定是因为她在我身上付出过更多,要不然你以为我特么搁这儿自我动呢?” 我本来腿就比她长,步子迈的又大,沈诗小跑着才能追上我。 就听见她气吁吁的问:“行我明白了,但我还是有点好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你那个大学同学到底是不是在谈恋?”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