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韩邺。 这天下午天放了晴,凌屿洲便支了张桌子到后山写,四周冰雪将融未融,千年古树丝带。 红白两,亮眼至极。 冬风烈,吹得雪屑纷纷而下,更显银杏树高大苍劲,朱红丝带也翩然飞起。 两人是一起写的,起因是韩邺说,自己字体天生有风格,当年未入仙门时还让夫子惊为天人过。 “既然写,我定是要送你幅字的,”他看着桌上的正红宣纸,手里拈着凌屿洲的兼毫笔,沉思道,“只是……觉有好多,写不完。” 影下沉,浮光溅落。 清溪缓缓淌,水冲刷河,发出听着极为舒畅的声音。 凌屿洲倒是思如泉涌,提笔以来就写了好几张——虽然旁人没提,但他索多写些,准备分给徒弟、幻音和其他几位关系近些的故友。 听到韩邺的话,他指尖轻动,纵灵力将已经写成的对联移开。 “也不是非要写对联,对联我们只用一副。还是想不出的话,我可以先写给你,让你参考参考。” 韩邺沉半晌,却忽然道:“不用,我想到了,我先写。” 青年说着开始蘸墨。 凌屿洲干脆搁笔,一边看着一边问:“为什么非要先写?” “自然是要你做最先收到礼物的人。” 风吹过,白云和浓雾开始一同沸腾。 前者因为黄昏。 后者因为心神。 雾中的暗红光斑在余光中上下浮动,雪衣乌发的男人闻言微微挑眉,笑了笑,还真就一直这么看着。 他忽然有种预。 烈风将白雪吹得燃烧,红在落下,红云在散开,暗红牵魂雾在移动,红丝带树狂舞起来,居然将冬天的本都掩盖。 凌屿洲看着他写: ——年年岁岁。 再提笔,蘸墨: ——喜乐无忧。 笔落惊鸿,铁画银钩,不出所料,是早已悉的字迹。 曜余晖照耀万物,两张红纸被灵力托起,一旁树枝轻动,树丫上的积雪也晃晃悠悠。 但还没完。 凌屿洲看着韩邺。 对方并未抬头,写完后再次提笔,凌屿洲听出他刻意平缓着呼。 暗红灵力顺着握笔的手蔓延到纸上,这次墨痕更深: 书不尽意。 一顿: 可平生。 “……” 凌屿洲看着这两句,神略有些波动:“为什么写这些?” “我想起来,第一句是你给我写过的。” 凌屿洲心道,其实你自己以前也写过它。 “后面,也是我想起来,我给你写过两句,但现在都不适用了。” 他静静听着,对韩邺的话心知肚明。 第一句,书不尽意,甚念。 第二句,所思不远,若为平生。 都不适用,因为他就在他身边。 “改的这个呢。”凌屿洲其实隐隐知道,但仍想听韩邺说一遍。 琼枝玉树,冰雪晶莹,霞光漫天,红西斜。 韩邺看着他,笑得璀璨张扬,既有前世的不羁,也有今生的傲气。 “如今,你知道的,有太多想写,这是书不尽意,但此时非彼时,此地非彼地,如今是太多情话写不完,难道不该是—— “可平生么?”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