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卓单手搂着粉红大熊玩偶走出电梯,到家门口发现门是敞开着的,里面的灯也亮着。 他第一瞬间并未想很多,认为只是高延卉给她留了个门,等他进屋后又会响起来“哥哥哥哥”的声音。 他并不担心家里会进贼什么的,这里的安保系统很好,他最开始也是认定了这一点才会在拳馆以外的地方买了一个正常的可供人居住的房子。 和高延卉在一起生活的那么多天里,他并未察觉到有人跟踪过他,所以也不担心会有仇人尾随到这里来报复。 在高延卉来找他之前,这里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正常人所必须的,安定温馨的房子而已。 从幼时起他便很少的能悟到家人带来的温暖与鼓励,他就那样一个人长大,并认为亲情的存在并不是人生所必需的。 就算没有家人,他也照样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考上好的大学,并供自己读书,毕业后找到好的工作,他相信自己可以一个人就这样生活下去,就像是这世界上无数的有着幸福家庭的普通人一样平凡的活下去。 在成为了半只脚踏入社会的大学生后,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他想去看看,这个与他有着同样血缘的人。 但是到地之后高延卓才发现,她这个妹妹是高志强唯一的孩子,和妈妈新出生的孩子一样,他们都属于各自的家庭,被这两个家独立出来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人没有并不会死,但有了会活过来。 大学时往的女友给了他想要成立一个家的冲动,她如同一抹的暖风,带着独属于夏季的薰衣草味道,于秋末闯进他被冬雪覆盖的麻木世界中。 他们曾约定过未来的许许多多,山盟海誓,无尽畅享。初见时的心动,热恋时的甜…… 他并不会再为其他人那么动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存在完善了他的人格,并化作他的一部分融进身体里面。 明明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他也并未哭丧着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即便她已经永远的离开,他也依旧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带着她教给自己的东西,好好活下去。 李智曾在一次跟着高延卓追逐一群持有械的亡命徒时,险些被人爆头。他仍惊魂未定,回去后看着高延卓在一旁如常般的和兴致的张停讨论着折磨人的新方法。 李智问他,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啊,只单纯的为了钱吗? 或许最开始是这样的,单纯的为了钱,为了救她的命。高延卓从不惜命,从他最开始不要命的打黑拳就可以看出来。可当她已经不在了呢?他又为什么还要一直过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活。 高延卓的回答是:“因为我觉得好玩。” “好玩?” “嗯哼。”高延卓点了点头,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眼睛,下面的嘴巴却说出了令人惊悚的话语,“折磨人的快。” 他在鲜红的血中体会浓厚刺鼻的快,并以此为乐。 高延卓逐渐与之前规划过的平凡正常的生活背道而驰,他并不反,甚至十分意于自己超乎常人的力道和捷度,那让他从地下拳场中厮杀出来的家本。 可他仍然被“家”困住了,他仍然渴求这个东西。 从选址到装修的那么长时间里,高延卓平淡麻木的心里再次有了一丝温馨的触,他一点点的构思起那层模糊的家的存在。 尽管他不常来这里居住,甚至可以说是自从装修完成后没有来过几次,但只要这个“家”在这里,他就不会觉得自己如蜉蝣一般漂浮不定。 那种扎在了厚实土地的安定,发生在他与高延卉在车站再度见面的那天。 他的妹妹,他的家人,跨越了时间和距离仍然存在,来到了他的面前。 自从高延卉来到这里之后,这间房子就变成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一个可以当做家的地方。 只是…… 一瞬间的功夫,高延卓注意到了地上的一滩水泽。 格格不入的水泽混杂着泥土的浑浊突兀出现在门口,门还是开着的,屋内没有一点人走动的声音。 触手可及的幸福将再度被摧毁的恐惧涌了上来,高延卓下意识的去摸,那里却一片空空,他才意识到自己为了不在高延卉面前暴而把留在了车上。 高延卓的眼神瞬间狠厉了起来,周身的肌绷紧,无意识的紧张使他勒紧了手臂处的玩偶快步走进室内。 玄关没人,客厅没人,厨房也没人……高延卓卧室的门开着……里面的灯也开着……屋内有人! 高延卓活动了下手腕与指节,几乎没有停顿的朝亮着的卧室走去。 “哥哥!” 高延卓离卧室门口只差不到两米距离时,高延卉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几乎是忽略了高延卓手中拿的那只粉红大熊玩偶,快步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拉长了语调控诉道:“你可算回来了。” 高延卓见高延卉并没有什么大碍,仍像往常一般活力十足的甜甜的喊着他哥哥,紧绷的神情立刻放松下来,他深呼一口气,刚准备开口回应,就见卧室内又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身材瘦,长相俊朗,眉又浓又,紧皱的眉头下尽是疲惫与谨慎之。 他捂着肚子,衣服上沾着早已凝固了的暗红血。可衣服又是哒哒的,似乎是刚从水中出来,衣服上的血泽被晕染开来,捂着腹部的指中再度渗出沾血,似乎是伤口又裂开了。 “陈俊逸?!”高延卓万分疑惑。 被派去暗杀重要政治人物的陈俊逸,早已失去了音讯的他出现在了这里,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身是血的出现在了这里,暴在了他和高延卉的面前。 “……”陈俊逸虚弱的靠在门框上,见到悉的人后终于安心了下来,失血过多的他正在逐渐失去意识,嘴里嗫嚅着,“大哥……”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