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屿正是这样想的。师兄的身摸起来跟她完全不同,十分紧绷,她用手指用力摁都不会留下指印,不知他是否和自己有等同的锐。 沈溯微平淡地提醒道:“要再用力一点才行。” 徐千屿心中一动,如被蛊惑一般,指甲微微用力,向下重重地挠出了一道红痕。 沈溯微一声未吭,她残忍的好奇天被发,又挠了一道。 片刻之后,徐千屿眼看鲜红的印子浮起,十分后悔,正要往上面涂冰蟾水,沈溯微却反手握住她道:“不要紧。” 他不疾不徐地将衣裳穿起来。 徐千屿瞥了他一眼,心里怔怔地想,她在师兄身上留下了两道痕迹。 好像于歉疚中,又生出微妙的快意。 这时沈溯微接过药,示意她转过去。 徐千屿忙道:“我没什么伤。”她说的是实话。除了手臂和脸上有些被风割出的小伤口之外,她没有被巨蟒直接伤到。 沈溯微看了她两眼,将冰蟾水倒在掌心,以指沾取,轻轻涂在她脸颊的伤口上。他的动作很小心,星星点点的沁凉很是舒服,徐千屿便仰起脸,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睑觉察风动,沈溯微的气息席卷而来,随后便被微凉的的贴住了嘴。 两人分别一段时,彼此的气息又有些陌生,徐千屿后颈的汗竖起,刚一动,沈溯微的手盖在她眼睛上,将她抵在墙壁上,叫她什么也没能看到。 黑暗中,一切觉被放大,沈溯微的吻如点点雪花融化般轻柔,像在安抚。直到她被他的气息裹,凑过来回应,方才由浅入深。 师兄的吻虽温和,但有几分纠。徐千屿手运劲力,但被他扣住手腕,难以挣,觉吻沿着她的脖颈向下燎原。 沈溯微当即止住。 他觉到血脉内的魔气在涌动,当即念清心咒强行抑。在徐千屿面前,他变得难以控制自己。 徐千屿摸着跳动的颈动脉,觉浑身难受。她倒是没有骂人,隐忍了一下摊平了,方才一直呼不过来,现下只顾息。 沈溯微心内愧疚万分,极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脸:“困了便睡下吧。” “不想在这里睡。”徐千屿想到了什么,将沈溯微一拉,两人意识跌入境中。 沈溯微环顾四周,只见闺房空旷,地上有一只小马,几个彩球:“这是你的平境?” 他一面观察环境,一面将徐千屿先前使用离火煞境时烧毁的边角补好。 “是我小时候的阁子。”徐千屿拉着他坐在上。这地方总算不只有她一个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沈溯微将那只扯破的白兔玩偶拿起来,将棉花进去。 “我坏的。”徐千屿道。她觉得这样听起来有些任,但还是道,“从前很喜。但有一我心情不好,便坏了。” 徐千屿将布偶拿过来丢在一边,灼灼地看着他:“师兄,你陪我在这里睡,好不好?” 第130章 抉择(二) 沈溯微没有应答, 眼睛还追随着那只布偶:“你还要它吗?” “当然。”徐千屿觉得他此问奇怪,“只是坏了而已,我的东西便是化成灰了也是我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说完这句话后, 沈溯微的神柔和了许多。 她直接将布偶进枕下, 不让他再看。 “师兄,你能不能……”徐千屿眼神闪烁,沈溯微明白了她的意思,轻声道:“想让我化成女身?” 徐千屿一阵点头。他便依言使用化形术, 化为女身,眼看着徐千屿看他的眼神,变得既羡慕又依恋。 徐千屿似乎很喜他的女身。 而且她在女身面前不会紧张, 更放得开些。 既然能让她高兴, 他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当做什么其他人的替代。这样思忖着, 这个冷若冰霜的女身抬起漆黑的眼, 抬袖朝她张开怀抱。 徐千屿踌躇一下,难以抗拒地扑进他怀里, 被一把抱住。徐千屿闭上眼睛想,真是奇了:她觉师兄化出来的这个,比水微微更贴近她幻想中的娘亲。 被这么抱一下,就觉得心中很足。 木格窗外是离火, 亮得如同夏熔金的烈。白纱帐飘下来, 隔出一块凉舒适的与世隔绝之处。 “这个地方以前都是我小时候一个人睡。”徐千屿道, “这还是第一次我同旁人睡在一起。” 这还不太准确, 她几乎半趴在别人身上。 沈溯微听她絮絮说着, 手绕开她, 专注地拆下她的发饰, 叫她睡得舒服一些:“没有丫鬟服侍你?” “我不同她们离得太近,她们也不敢上我的,怕挤到了我。” 沈溯微终于将所有发梳都拆下来,放在枕边。 “要拍吗?”他问。 但徐千屿头发披散,睫尖儿颤动,已经呼匀沉,半晌没了回答。 她着闭眼睛时,睫显得浓密卷翘,极有娇憨之。额头前打卷的那截头发,也随着呼微微拂动。 沈溯微拿指节按住它,它又从指尖挣,顽强地翘起来。 他的手指慢慢移动到她额心那一点朱砂上,要离得很近,方能看出它的丽。 徐千屿就在半梦半醒中,觉到了对方身形、气息的变化。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沈溯微便半中央变了回去,想来若非必要,师兄很不喜变女身。 故而她也没有挑剔,仍然搂着他的脖子,嗅着衣襟上差不多的香味继续睡。 但这次她觉得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硌在他们之间:“怎么……” 不知是不是上的杂物滚到中间,垫得她很是难受,正要往下探,把它够出来,沈溯微一把将她手臂攥住。 徐千屿挣不开,也便松了劲。她在妖域多强撑着一口气,此时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过了一会儿,竟也习惯了,囫囵睡去。 她真的睡着了,沈溯微方松了口气,睫颤抖,气息微。 他不是故意变回去的。 以往能坚持三炷香的化形术,心念一动便破了;而且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念,竟引发身体的变化,这在以往也是少有的事情。 修仙之人,尤重克制,最忌失控。 沈溯微受灵池中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较量,光和暗,冷与热。魔气令他过去多年苦苦坚持的一切逐渐土崩瓦解,黑眸中闪过一丝自厌。 但怀里睡得昏天黑地的徐千屿,虽蹙着眉,仍然与他紧紧相贴。 这样都能忍吗? 确实令他意外,看来徐千屿比他想得更能容忍一些。 他抚摸着她缎子般的黑发,不受到一种贪,在潜滋暗长。 随即沈溯微将她放平在塌上,盖好被子,抚了抚她的额发。 他则在一旁打坐。打坐之时,从枕下将那只兔子玩偶捞了出来。 白兔线,残破不堪。他拿在手中研究一番,想明白着它是如何被破坏的,便用复苏的神通,一点一点将其回去。 他习惯强迫自己做一些琐碎细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进而抑自己的心神。 纱帐安静地拂动,他慢慢地补兔子,偶尔瞥徐千屿一眼。 她躺在上,睡得极安适,发丝随着一呼一掀动。 到最后,他发现这布偶内里的棉花因年久皱缩,无论如何调整,都撑不了。他便从境中收好的干花中,取了一把干花花瓣放在纱袋里,填进了布偶体内。 他用手将它撑好形态,用冰霜清洗干净,赫然又是一只蓬松干燥的白兔。他轻轻地将布偶放进徐千屿怀里。 徐千屿隐约在梦中嗅到了花香味。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手边一动,发现这花香来自怀里的布偶,便将它抱紧。布偶柔软蓬松,散发着清洁的香气。 她心中一动,忙摸向身旁。 若是以往,师兄将布偶给她放回怀里,肯定悄然离了她的境。再醒来时,只有她一人。 可这一次,她摸到了衣袖,还有躺在她身旁的人的手。 他没走。 他竟然陪着她睡在她的小上。徐千屿心想,在境外他们应当也是这样,相互挨着躺在上,小憩片刻,令她觉无比安心。 真好啊。 徐千屿抱着布偶,摸到沈溯微的手,悄悄地将五指扣进他指间,将他锁住,嘴角一翘,再度闭上眼睛。 想这样睡着,睡到天荒地老。 * 这一边,林殊月深一口气,叩了叩游的门。 “干什么?”一道不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殊月一惊,转头便看见戴银面具的少年站在身后,冷冷道:“你又想干什么?” “别想多了。”林殊月将头撇向一旁,冷声道,“我是来同你说正事的。” “哟,不装啦?不是很柔弱楚楚可怜需要保护吗?全是装的。”游冷嘲热讽道,“不是说你自己是黯淡的星星,别的男人都是引导归人的明月吗?我看你自信得自己就像宇宙中心,旁人都叫你玩在鼓掌中。” 说得林殊月面红耳赤,一跺脚,掉头便走。 “站住。”游舔舔嘴,自知有些过分,便停了炮语,绕到她伸过一个盒子,“我正要找你呢。” 林殊月一怔,打开盒子,竟是一盒冰皮月饼。 “拿走吧。”游道,“生死一线时还想着吃,算爷请你的。” 林殊月带着风情的眼睛不解地看来。 “别想太多,都是你们蓬莱的沈溯微嘱咐的。若不是你的灵蝶,我们也不会合作困,就当给你的答谢了。” 林殊月捧着盒子,许久,低头笑笑道:“谢谢你。” 游最见不得旁人一幅强颜笑、半死不活的样子,正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对不起,游,我不该骗你。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对你同门做什么呢,不过是聊聊天而已。”微风拂过她紫的袍衫,林殊月道,“算了,你将灵蝶还给我吧。等我回了蓬莱,你回了天山,我们两个也桥归桥、路归路了。”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