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袋里也翻出了严宁家中为数不多的现金和首饰,其中却有那把梁泽坤的钥匙。 他说着急拿错了,还假惺惺的问这个钥匙值钱吗? 不得不说,审讯中他太老练,口中直呼倒霉,说自己辛苦开张,还和警察碰上了。 “许志远怎么说?”严宁突然问,“周伟被刑侦的人带走了吗?” “还在王队办公室吵架,许队说这是正规程,确实归刑侦管,审不出来别的,他也没办法,妈的。” 程江小声啐了一口,“刑侦这帮人猴急什么,平时那么多案子还不够他们喝的吗?别的不说,王队这事也太巧了!” 当天晚上审问的同时,纪委收到匿名举报,称王新明有涉黑受贿嫌疑,随即将他从办公室带走调查。 群龙无首,刑侦大队暂时接管毒工作,说他们这么久都审不出来,就是个普通刑事案件,应该归他们处理,人犯连同赃物,都要带走。 严宁眉心紧皱,沉默了一会说:“那让他们带走,让许队盯着点动静,梁泽坤可能还有其他住所,要不然就是和别人有关,这事没有钥匙也能查。” 程江紧了紧牙,心里很清楚,队里现在没个人能说话算数,那个叫周伟的,这几天咬死不松口,入室盗抢伤人,和缉毒没什么关系,确实没法拦。 不过,那把钥匙不在严宁那也好,免得再生波折。 程江刚打开手机,却愣了一下,看向严宁受伤的脸,不自然说:“那把钥匙……说还让你查。” “让我查?”严宁直起身,“谁?” “吴海军,他说这是王队转告的意思,目前人手都不够,你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顺着继续查下去。”程江生硬转述。 严宁条件反后退一步,定定看着病房门没有说话。 程江此刻也一身冷汗,他已经知道许志远的下放是王新明暗中的安排,但他并不能确定刑侦大队的队长吴海军是否值得信任,也无法证实这件事是否是王新明转告。 但吴海军知道这件事了…… 如果吴海军有问题,如果严宁又真的查出什么…… 程江看向严宁,她后退的身形就像站在夜的悬崖边,人就像一张薄薄的纸片。 “师妹,”程江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诚恳道:“我是真的想回来,今天我已经说了我要调回来,就算有什么事,他们肯定不敢动我。” 程江,外人都叫程公子,是省厅的公子哥。 “真的不用。”严宁正视程江的目光,故作轻松拨开他的手,“司法厅这么好的前途,不要让你父母失望,而且,你不需要为我这样做。” “我不是为了你。” 程江口而出,“我们是搭档,我是为了跟我出生入死的搭档,师妹,我后悔了……队里的子虽然危险,但这真的是我想做的事,你和沈长秋,我早就看开了。” 程江诚恳说着,近乎乞求,严宁缓缓眨动双眼,看向程江的眼神中,以往的刻意疏离,渐渐消失了。 她笑了一声,拍了拍程江的肩膀,“回来。” 再度看了一眼病房后,她和程江离开了医院。 两天后,沈长秋没等到严宁前来,她发消息将时间又推了两天。 直到沈长秋醒来的第五天中午,他终于得到了她明天要来的消息。 二月二十二号一早,沈长秋吃完药像是打了血,开始在病房打扫卫生,收拾这个收拾那个,叶青文倒像个病人,在躺椅上看亮剑瘫了一上午。 简单收拾完,沈长秋很郑重的洗澡洗头,但说什么,也不让叶青文给他头顶扎那两个直冲天际的辫子。 “好看,多可啊。” 叶青文扭头夸赞,话头却一转,“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快来快来。” “不要!才不要让你扎,太傻了!”沈长秋一手誓死护卫头发,另一手隔着,远远将铁皮头柜的果篮提了起来。 叶青文纳闷问:“又干嘛呀?” “洗水果。”沈长秋认真说。 叶青文瞟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挂钟,快两点了,他眼珠子一转,电视按了暂停,起身一把抢过果篮, “静养,什么是静养你不懂吗?快给我躺下!就你一天天净给我找事,她又不一定来吃,要是看到你干活,不得扒我一层皮。” 叶青文絮絮叨叨提着果篮出门。 可方才沈长秋收拾扫地,叶青文不说也不做,还把瓜子壳扔到垃圾桶外面,现在,他只是怕严宁突然到访,看大自己跟大爷一样心虚罢了。 “说!我好不好!?”叶青文指着沈长秋。 “叶律师你人真好,对我特别好。”沈长秋顺着他乖巧呵呵笑。 “啧,就知道嘴甜,好了给我做饭啊!”叶青文得寸进尺。 “叶律师想吃什么都行。”沈长秋两颊旋着酒窝,笑得甜极了。 其实沈长秋并不介意,虽然叶青文总是嘴上占便宜,可对他真的就如同亲人一般照料。 窗外的光暖洋洋的,二十四节气雨水刚过,住院部楼外的二乔玉兰开花了。 名字叫二乔,是因为它是白玉兰和紫玉兰杂的后代,花背是浅紫的,里面是白的。 它的花芽,早在去年夏天就已经发育,在芽鳞片的保护下,安然越过冬季,这才得以在早开花。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