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叮嘱,“柚子,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哈。” 许柚点点头,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然后继续埋头看着卷子。 其实听完这个堪称“大爆热搜”的八卦,她心里起伏并不大,因为戴雨琳突然爆火的那会儿她正准备中考,后来爸妈去世,她又生病…… 那段时间里浑浑噩噩,要说唯一有印象的,也就宋祈年这个人。 他救了她,然后她喜上了她。 她开始恢复,学会好好生活。 再无其他更加记忆深刻的事情了。 许柚晃晃脑袋,继续看着胳膊下面的化学卷子,刚刚有道题她还没订正完。 这可是她唯一一张做起来得心应手的卷子。 只是还没写,吴萌又幽幽地凑到她耳边,像是斟酌了许久,话说得平地抛惊雷:“柚子,你是不是还喜宋祈年啊?” 许柚笔尖一滑,猛地在空白处滑出一道极长极扭曲的黑笔迹。 “没、没有……”她眼神躲闪,装模作样地拿修正带去抹掉黑笔迹,完后又装的若无其事地打草稿,“我没有还喜他。” “没有,没有。”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一遍。 吴萌:“……” 她心想,许柚大概就是那种撒不了一点谎的人,嘴上否认,手脚却忙得不可开,脸上就差写着“我有”俩字了。 要说问之前还不确定,现在她确定了。 吴萌拍桌子,“我就说宋狗消失那几天,你好端端地给他收什么试卷,还折起来他桌子里,比你自己的卷子还小心。我当时就觉着不对,问你你还蒙我说同学之间帮忙。”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还喜宋狗呢!我以为广播站喊话是你被他那张脸了眼,过去了就过去了,你怎么还喜他!” 许柚张开,想说话,否认还是承认什么话都可以,却像喉咙里卡了一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才嗫嚅一句,“我没办法。” 一个无厘头甚至荒谬的回答,喜不喜还不是由自己,想不喜就别喜呗,这个道理谁都懂。 许柚也懂。 可如果这层喜跟她恢复心理障碍挂钩、跟他救了她两次的命挂钩、跟她因为他才重燃生活的希望挂钩。 试问,这样的一种喜,还由得着她控制吗? 吴萌当然不懂他们之间的牵绊,也不知晓他们高一还没开学就认识,只以为许柚还是被宋祈年那张渣男脸得神魂颠倒、鬼眼的,伸手狠狠戳了下她脑袋,“你啊你,不争气!!!你长这么漂亮,还怕以后大学没人追?” 许柚张口结舌,“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吴萌突然正经,“你都别再喜宋祈年了。” 他不值得,也不配。 许柚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吴萌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因为她能听出来,吴萌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严肃且带着一点警告的意味在里面,仿佛喜宋祈年是一件很大的错误,她不能再犯了。 “吴萌,”许柚看着她,“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这么说吗?” “……” 吴萌少有地不自然,人尴尬的时候会很忙,她也一样。假眉三道地把笔拿起来要去写题,“解”字还没写完,又去翻页,估计是这副做派假得她自己都不相信,最后妥协地叹了口气。 看来她也不适合撒谎。 吴萌转头看向许柚,下了狠心般把字一个一个吐出来,“宋祈年他有喜的人了,那个人……” “不是你。” 近乎残忍的一句话,像是生生地剖开许柚的心脏,出里面那只要听到宋祈年三个字就会跳动的血管,扯断,碎,让她下意识想要屏蔽都做不到,就这么疼而清醒地听着吴萌说—— “柚子,虽然咋俩才认识半个学期,但我是真心把你当好朋友的。要是别人就算了,我也不想掺和进去,但你人很好,对我也好,我不想骗你。” 吴萌到嘴边的话倏然停住。 因为许柚突然红了眼眶。 认识的这几个月来,她见过许柚因为化学老师训斥而尴尬的脸,见过她因为屡屡完不成作业被老师训话的狈,还见过她因为生理期痛经而煞白的。 可她没有见过许柚泛红的眼尾。 这是许柚第一次在吴萌面前,毫无征兆地红了眼。更荒唐的是,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然后呢?”女孩儿忽然变得打破沙锅问到底。 吴萌却有些退缩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那天撞见的一幕,更不知道怎么去表述才会让许柚少难过一点。 她张嘴闭起,慢地说出一个谁都不知道、偏偏她撞见了的事情,“邹北和王书浩他们不是老说宋祈年给林笙披衣服什么的,就开学台风雨那几天,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许柚声音很轻。 吴萌嘴巴突然变得很干,喉咙也干,艰涩地说出那天的事,“其实是真的。台风雨那天我骑小电驴接我姐,刚好看见他们了,宋祈年当时给林笙撑伞,给她披衣服,样子可担心着急了。”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