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知心里头正不痛快呢,见着这人慌慌忙忙的闯进来,登时便喝了一声:“放肆,何事如此惊慌?大吵大叫的,成何体统!” 跪倒在地上的人哭丧着一张脸道:“王爷,小殿下找来府里头寻您了,这会儿正在门口呢!” 这话一落,慌张的人就成了陆宴知。 他脸立马就变了,声音中都带了几分急促:“什么?此话当真?沈昭玉她怎么来了,她怎么知道本王在此处的?!”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足以见得陆宴知给慌成了什么样。 说完,他也不等那军兵回话,忙单支腿蹦了起来,然后单腿一蹦一蹦的就往屋里头跳。 他急得额头都冒汗了,蹦着进了屋里头,自顾自念叨了一句,“不行,本王得藏起来。” 陆宴知先是蹦到了衣柜旁边,用没受伤那只手拉开一看,衣柜太小了,他进不去。 桌子底下又能看见,半晌后,他扭头看了看榻,咬了咬牙,身残志坚的藏到了榻底下。 青衣进屋一看,眼前就是一黑,“王爷,您快出来,小殿下来便来了,您这又是何必,干脆告诉她便得了。” 陆宴知咬牙切齿的命令:“不行,你给本王闭嘴!啰嗦什么?你也赶紧藏起来。” 青衣只好苦着脸,也想钻进榻底下,但里头有些挤,又怕挤着王爷的伤口,没敢进去,就在他找地方的时候,昭玉已经叫芍药扶着进来了。 “王爷可是住在此处?”昭玉问。 手底下的人连忙道:“公主,您想岔了,王爷不住在此处啊!” 昭玉没理他,径直推开门进来了。 接着,就同青衣碰了个面对面。 第7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他发了疯的想她。…… 昭玉与青衣面面相窥。 芍药在一旁瞪圆了眼睛。 榻下头的陆宴知,则是彻底黑了一张脸,在心中将青衣狠狠的骂了一通。 再说青衣,反应过来以后,连忙跪下行礼。 “小的参见殿下。” 昭玉垂眸看着他,淡淡道:“起来吧,你缘何会在此处,王爷呢?” 青衣顿时间淌下来了冷汗。 王爷啊,这会儿正在榻底下呢! 青衣哪里敢说啊,要是说了,王爷非得扒了他的皮不成! 他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道:“回禀殿下,王爷,王爷不在此处。” 青衣心里头止不住的苦笑,心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王爷回王府中不便行了,小殿下见了他只会心疼,也不会如何,非要拧着一口气,瞧这会儿,还跑榻底下去猫着了。 这要是传出去,简直就不像话。 此时,陆宴知的心也跟着紧紧的提了起来,他在榻底下,塌边有单垂下来,所以陆宴知在里头视线被遮盖了个严严实实,也瞧不见外头是什么场景。 只能听见外头的声音。 沈昭玉的声音没变,还是同以前一样。 陆宴知听着她说话,拳头也下意识的攥紧了。 别看他窝在这小破宅院里头,但早就已经想回府了,不然也不能成天的问青衣,伤口还有多久好,而且还好生生的将大夫给骂了一通,他在这处住得是早就已经心急如焚了。 他想见见昭玉,人瘦了没有,肚子是不是大了,问问他不在京城这段时,可有人叫她生气。 可此时,昭玉就在外头,陆宴知却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出去。 这心里头,别提多憋屈了。 越想脸是越黑。 再说昭玉,听了青衣这番话以后,是半点没相信,闻言眸光四处打量了下,随即落在了榻边上。 单最底下,有一块没有盖住的衣袍。 她微微一愣,随即了然,心中十分好笑。 干脆抬腿,就朝着塌边走了过去。 榻底下的陆宴知,听着脚步声是越来越近,丹凤眼也渐渐睁大了。 接着,榻吱呀一声,是昭玉坐在了榻上头。 陆宴知稍稍松了一口气。 青衣直愣愣的站在旁边,也没了主意。 小殿下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他那番话,小殿下是信了,还是没信呢? 他疑惑的看向一旁的芍药,芍药只瞪了他一眼,也没理他。 就在此时,青衣发现了,王爷一块衣袍在了外头。 他心里咯噔一下。 昭玉坐在榻上后,瞥了一眼脚旁的衣袍,对青衣道:“你不必瞒哄本了,你既然已经回了京城,想必你家主子也在此处。”说完,昭玉微微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了几分难过,“你便老实同本说吧,他回来这般久,不仅不给本写信,也不回王府,是不是从东夷带了个漂亮姑娘回来,藏在了这座宅院中你侬我侬呢?眼下二人都不在,想来是一同出去游玩了。” 青衣一听,脸就变了,心想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王爷都伤成了这副模样了,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漂亮姑娘? 榻底下的陆宴知听到此处,顿时间也急了。 他剑眉紧紧的拧在了一处。 沈昭玉这女人又在胡思想什么? 什么七八糟的都! 还漂亮姑娘,他陆宴知是这种人吗! 青衣这个废物点心干什么吃的,倒是赶紧解释啊! 陆宴知正在心里头骂着青衣呢,青衣终于慌忙开口了:“小殿下,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王爷岂会是这等人!什么东夷的姑娘,绝对没有这等子事,您可真的冤枉我家主子了,他心里头记挂的只有您同小主子。” 当然,小主子还是次要的,主要惦记的还是这位小殿下。 昭玉听到此,捏起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做出了个哭模样,声音里都仿佛带了哭腔:“你们主仆二人莫要再欺瞒本了!本都已经知晓了,亏得本还这般担心他,夜惦记着,他可倒好,在外头竟有了旁人,既如此,本也不碍他的眼了,明儿个本就带着孩子去临昌,另寻他人好了,省的叫他躲在这小宅院当中金屋藏娇,有家不能回。” 陆宴知听到这儿后,脸登时间就变了,登时间暴跳如雷。 这还得了? 沈昭玉这丫头胡思想也便罢了,如今还要气的要带着他的孩子去找旁人了! 而且听着,哭得还怪伤心的…… 陆宴知心里头是又心疼,又委屈,又生气。 心疼是昭玉胡思想,哭了开来,委屈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他找了旁人,生气她遇着事儿就惦记着找下一。 这一下子,就跟百爪挠心差不多,哪里还藏的下去。 当即怒喝一声:“你敢!哭哭哭,就知道哭,本王哪里有什么旁人?你冤枉本王也就算了,还要带着本王的孩子跑,你想都别想,你跟孩子,哪个都别想跑!” 昭玉正哭着呢,陆宴知霹雷一般的声音就从榻底下传来。 当时把旁边的芍药给吓了一跳,好悬没蹦起来。 “怎、怎么回事?!” 昭玉跟青衣都知道他在底下,可芍药不知道啊。 她正因为王爷找小的事儿生气呢,结果榻底下就传来了王爷的声音,她能不吓一跳吗! 再看昭玉,将擦拭眼角的帕子拿了下来,哪里有半点哭相? 她弯了弯眉眼,笑了。 昭玉这是故意说这一番话,让陆宴知自个儿绷不住,出来呢。 青衣也是一时无语凝噎。 下头的陆宴知生着闷气,想要自己爬出来,结果碰到了胳膊上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然后怒道:“青衣,扶本王出来!” 昭玉站起身,叫芍药扶着往旁边走了走。 青衣这才弯将陆宴知给扶了出来。 昭玉本来方才是假哭,可是如今,一瞧陆宴知这惨模样,便忍不住真的红了眼圈。 陆宴知胳膊上跟腿上绑着绷带,因为方才碰到了胳膊上的伤口,有些裂开了,此时血染红了绷带。 因为刚刚钻底,他头发也微微有些发,身上沾了不少灰尘。 看起来别提多狈了。 陆宴知本来是打算出来找昭玉算账的,结果出来刚站稳当,便瞧见昭玉红着眸子,泪眼莹莹的看着他。 他下意识拧紧了眉,“别哭了,你——” 话没说完,就叫昭玉带着哭腔打断了:“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伤口疼不疼?都血了,青衣,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去请大夫来给王爷看看!” 这一刻,昭玉也明白了,陆宴知之所以瞒着她不肯回去,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受了重伤,没敢去见她。 陆宴知见昭玉哭成这副样子,顿时间慌了手脚,“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小伤而已,一点都不疼的,真的,你别哭了。” 说完,还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笨拙的去擦昭玉的眼泪。 青衣十分有眼力劲儿的将芍药拽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了这对小夫。 昭玉气的拍开他的手,有些气他受伤了瞒着自己。 陆宴知一看,坏了,昭玉定是要同他算账了,她写了那么多信,他还是没小心受了伤,她肯定要说他心大意,他心中懊恼,怎么就一着急给出来了呢。 谁料,下一刻,昭玉蹙着柳眉道:“你下次可不许这般了,受了伤为何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你在王府中养伤,怎么也比在此处要强上许多。” 说着话,她担忧的看着陆宴知渗血的胳膊,“还这般莽撞,都受伤了,硬要往底下藏着。如今伤口崩开,吃着苦头了吧,疼不疼?” 陆宴知顿时间愣住了。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