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端和盯着怀瑾半晌,举起手,那只大掌轻轻一摆,后面的士兵全都无声的拔剑上前。 怀瑾亦拔出了间的短剑去厮杀,可是她们不过二十人,哪里敌得过这么多士兵? 越照守在她身前,几乎杀红了眼,一身黑衣如浸了水一般。 犬夜叉则拉着她的一只手,替她解决身后的危险。她被护在中间,身边的人将危险隔绝。 可是,双方人数太过悬殊,怀瑾晓得这大概坚持不了多久的。 很快,从荥带来的士兵很快全都倒下了,只有越照和犬夜叉在坚持。 这一片地方的雪,全都被温热的血给化开了,怀瑾看到地上枯萎的野草,被冲刷成了暗红。 韩信的膛剧烈起伏着,他转身木然的往回走,直到听不见后面的厮杀声了,他才狠狠了自己十多个耳光。 跪在雪地上,一滴滚烫的泪水落下,韩信出袖中匕首狠狠扎了自己手臂一刀。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消心中的愧疚难忍。 怀瑾身上被溅了血点子,她站在那里犹如脚下生了,挪动不了分毫。 慢慢的连越照都倒了下去,敌兵散开,杨端和如罗刹一般走近。 怀瑾心中雪一般明亮,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了。 这是……因果报应吗? 杨端和看着她,想起了许多往事。 其实他有些不记得桓予情的模样了,岁月模糊了心上人的容颜,只有深深入骨的恨意镌刻在心。 他想起眼前这个女人年轻时的模样,想起她在咸时搅动风云的魄力,他想起自己也曾敬佩过她。 他又想起,自己的父亲杨熊败于刘邦之手,往回逃时却被胡亥赐死,自己不得已归顺刘邦,做了陈豨手下的一个副将。 他恨!可他恨的胡亥已经死了,他还能恨谁?他不知道恨谁,便行尸走的活着。 亲友皆死去,他孤身一人活在这世上,犹如沼泽行路,越走越沉重,越走越绝望。 后来在汉营,他时常听说成信侯夫妇的传闻,却从不知成信侯夫人就是赵怀瑾。 直到有一,他看见了赵怀瑾,这张脸他永远不会忘记。 身边的一个女姬知道了他的恨,把他带到另一个同样怨恨赵怀瑾的女人身边。 为了我们的至亲,杀了赵怀瑾。那个女人这样说。 埋藏多年的仇恨就这样被勾起,漫漫无边的沼泽地终于有了尽头,他终于又有了可以恨的人。 杨端和无悲无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慢慢举起了剑。 怀瑾绝望的闭上眼睛,可是没有想象中的痛楚到来,也是这一闭眼的功夫,她突然觉脖子上戴了一个什么东西。 灵魂似乎被拉扯,怀瑾眼睛倏然瞪大,朦胧中她似乎听到心电图的声音。 回过神,越照身上的鲜血溅在了她脸上。 “越先生!”怀瑾神思恍惚着,想去把越照扶起来。 可杨端和又是一剑落下,怀瑾觉到口的剧痛,浑身的力气都失了,只剩下痛楚。 那个少年在赵怀瑾脖子后面系着一截绳子似的东西,杨端和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木然的出剑,然后又是一剑刺下去。 皮被铁剑刺穿,在雪夜中这个声音如此刺耳。 犬夜叉把那项链系好,心意足的笑了一声。 看到那个大胡子男人第三剑下来,他冲上去把剑抱住,同时捏破自己发冠上的的一颗木珠,细碎的粉尘散开,钻进杨端和的鼻子里。 杨端和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然后喉咙处瞬间传来了窒息,他捂着脖子脸通红的跪下,后面的士兵连忙接住他。 “你可以……回家了……”犬夜叉捂着肚子上的伤口,笑着对怀瑾说,不知她能不能听见。 刚刚扑上去那一剑穿过肠胃,犬夜叉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可他心里没有任何遗憾,他完成了先生给他的任务,把那个怪石做成的项链给她带上了。 可是想到先生进入那个山之前的代,犬夜叉又有点难过。 “……她应该会白发苍苍的坐在庭院里,晒着温暖的光闭上眼睛,你要在她闭上眼之前,把项链给她带上。告诉她,你可以回家了。” 犬夜叉看着奄奄一息的怀瑾,难过的下两行泪水。 先生,她没有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的头发还是青的,颜很漂亮,像一匹上好的绸缎。 少年撑着地上堆积的尸体慢慢坐下,然后慢慢坐在了雪地里,头颅慢慢歪到了一旁。 先生,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后悔,为什么在您离去之前,我没能叫您一声父亲呢? 犬夜叉嘴角噙笑,合上了眼。 “大人!大人!”士兵们围绕在有些癫狂的杨端和身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那个中了两剑的女人,竟然还在往前爬,他们不知是不是要上去杀死她。 怀瑾看不清方向了,入目只有洁白的积雪,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在旋转,耳边有各种声音:心电图、女人说话、脚步声……又过了一会儿,她眼前出现雪白的墙壁,可是并不那么真切。 神志又一次被拉回来,怀瑾看到自己的血在洁白中绽开,她觉到巨大的痛楚。 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她继续往前爬,她也不知自己爬的方向对不对,张良应该是在这个方向吧。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