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喜笑颜开收下钱,弓着凑近:“这是自然!城中好酒之人都知道我们家的酒是一绝,连临淄的解忧楼都曾来我们这里采购呢!” 不知哪个字触动了这位冷如冰霜的公子,他畔忽然染上一抹温柔的笑意,老板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良问:“近两年,可有好酒的女子来过?” “自然是有的,许多夫人都曾跟着夫君来我们这里喝过酒,她们也都是赞不绝口呢!”老板笑着回答。 张良又问:“有独身的年轻女子吗?会随身带刀剑,貌美,好酒。” 老板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回答道:“这……倒是不曾见过,未出嫁的女子不大出来喝酒,更别提佩剑了。” 张良点点头,将杯中酒饮尽,又拿出三枚钱给他:“我想打听一个人,可此地不,想托付给你,若能找到,还有重金酬谢。” 老板的笑容顿时收不住了:“客人要打听什么人?” 张良道:“近两年刚搬来的,年轻、好看、擅武艺、有学识、喜喝酒。” 老板问:“是男是女?” 张良道:“无论男女,符合这些特征,都帮我打听来。” 老板没有犹豫,当即拍着脯作保,说明便把结果告诉他。 张良道了声谢,然后坐在那里慢慢喝酒。他出着神,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酒坛见底,他才结账。 出了酒馆右转,张良又进了一家驿馆。 第二他又去了酒馆,酒馆空无一人,只有老板的子孩子在准备年饭。 见张良过来,老板子道老板出门打听了,让他坐着稍等。 这一等,便等到天黑。 老板匆匆赶回,一见到张良,有些歉意:“公子,我今跑了城,跟城中那些消息灵通的游侠儿全都打听了!唉!似公子所说,文武双全又容貌好看,除了五年前搬来的一位年轻学者,实在没有其他人。” 张良似是自言自语:“许是没打听到?” 老板当即便道:“我们县只有这么大,小人又在此生活二十多年,想打听个人是再容易不过的,遗漏更不会了!公子幸亏找到我们这里,若是叫别人去打听,恐怕还要等个七八呢!” 张良慢慢点头,拿出几两碎银子,起身:“多谢。” 外面天已黑,街上空空,城中三不五时有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今夜腊祭,他只身一人在街头慢慢走了一段,最后回到了住宿的驿馆。 驿馆的老板也带着家人在门口烧竹子,张良看着竹子被烧裂发出一阵清脆的爆响,热闹过后便是一片死寂。 “我们家人今夜在后头过年,招呼不周的地方请见谅。”驿馆老板拿出一些酒放在大堂的桌上,如是说道。 于是张良独自一人坐在大堂,沉默的吃着菜。 越近子夜,爆竹声越多,而后便慢慢沉寂。 桌上的早已凉透,他自斟自饮,浑身没有半分温度。 直到驿馆老板与家人吃完饭、叙完话出来关门,见张良仍坐在那里,俊美如斯的公子,看上去那么凄凉。 驿馆老板忍不住上前,关切:“公子,还需要什么不成?” 张良轻轻摇头。 驿馆老板着手:“公子若不介意,小人陪您喝一杯?” 张良将旁边的空杯子放到对面,驿馆老板便在他对面坐下。张良又替他斟酒,驿馆老板憨厚的笑了两声,一饮而尽。 如此过了三杯,驿馆老板才问:“昨公子来此下榻,身尘土,似是远道而来?可是来此寻亲?” 老板想着,许是亲人未曾寻到,才沦落至此。 张良点点头,又给他斟了一杯酒。 驿馆老板关心道:“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张良这才开口:“昨央求隔壁酒楼的老板寻人,他说找不到我说的那人。” “连老板啊?”驿馆老板叹了口气:“他消息最灵通了,连他都寻不到人,只怕公子白跑了一趟。” 顿了一会儿,驿馆老板叹息:“是要紧的亲人吗?今腊祭你都在外头奔波,你父母知道了,只怕心疼得要死。” 张良垂下眼,看着杯中浑浊的黄酒,道:“父母已逝。” 无人心疼。 驿馆老板眼中逐渐变得同情:“那……其他亲人呢?” “有一个弟弟。” “幼弟居于家中,只怕也期盼着你回去过节,公子该换个子来寻亲。” 张良咽下一杯酒,口中只有苦涩:“弟弟也已不在人世。” 驿馆老板同情更甚,喃喃道:“看来,公子要寻的,是唯一的至亲了。”难怪连腊祭都在外寻找。 “是。”张良转着杯子,手心贴着冰凉的陶器,仿佛握着一块冰,他道:“我在寻我的子。” 驿馆老板一呆,慢慢思索着:“你们夫是……走散了?”是因为战?想到前几年的战争,驿馆老板顿时唏嘘不已。 张良摇头:“我做错了一件事,她便离开了我。” 驿馆老板愕然,不免带了薄责:“夫之间,偶尔做几件错事不是寻常?公子的夫人倒是……不过,公子如此人才,何愁无?何必苦寻呢?” “我只要她。”张良冷然道。 半晌安静,驿馆老板问:“敢问公子寻了多久?”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