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披着衣服起来,看到她把冷饭全吃完了,沉默的站了一会儿,竟有些怒气。 怀瑾起身去柜子,发觉仅剩的两坛酒都喝完了。 “去尉缭府上拿些酒来。”怀瑾对他说。 韩念看了她一会儿,竟然置之不理的回了房。 怀瑾也不甚在意,拿了件披风,打着灯笼就往外走。韩念看到她走到门口,气的旋风似的走过去,把她拽回院子,自己打着灯笼去了尉缭府上。 回来时手上拎了两坛酒,撒气似的甩在桌上,闷闷不乐的代:“尉缭大人睡下了,这是他府上的下人找的,说是最后的两坛。” 怀瑾开了一坛,饮下一口,吩咐道:“明你去跟老尉说,烦请他多找些风酒给我,越多越好。” 说完就回屋了。 第二尉缭听到韩念的转述,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倒是一头钻进酒罐子里去了,当年我路经留县,刚喝到这酒也是痴了好几天。” 尉缭言语中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韩念也只好下了自己的担心。 一接到怀瑾的要求,尉缭当天进时就跟某人提起了,等下朝的时候,一大车酒直接跟着尉缭出了。 尉缭实在是觉得好笑,难得阿姮要什么东西,陛下今竟高兴成这样。 一车酒堆到地窖里,怀瑾开始没节制的喝起来,尉缭和扶苏见她的时越来越少,每傍晚来她都是在睡觉。等到半夜她酒醒过来,吃点东西填肚子,就又开始喝。 一一的,大家慢慢惊觉出了不对劲,一个月来她几乎没有再出过房间,也没晒过太。 可是无论韩念怎么说,她都是不听的。尉缭有两次守到半夜,等到她醒来,劝她不要再喝酒了,她也深知不妥,当即答应下来。 然而忍了不过半,又开始喝。 尉缭下午来,她还是沉浸在酒醉当中。 可一进去,发觉她在睡梦中还带着浅浅的宁静的笑容,又不忍把她从美梦中唤醒。尉缭知道她也许在酒中填补了空缺,在梦中见到了什么人,所以终不愿意清醒过来。 怀瑾开始消瘦下去,她的面变得苍白,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越瘦那双眼睛就显得越大,有种病态的美丽。 长长的黑发她也不再梳理,任由它散着垂在身后,终穿着一件素的长衫,只在深夜时如鬼魂一样游在地窖里。 韩念惊觉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见她取了酒回房,他犹豫了半晌过去。门没锁,他径直进去,见她慵懒的躺在上,刚刚拿的那壶酒已经见了底。 她沉沉的睡着,浅浅的笑着,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韩念点亮烛火,仔细的看着她,白时不能离她这么近,他怜惜的抚过她的眉眼,是心疼自责。 忽听她一声呓语:“子房……” 原来……深情至此吗?他有一阵恍惚,到底是真的情深?还是因为对已死之人的愧疚悔恨,让微小的意不断的在发酵壮大呢? “为什么……死后才有你这份情真?”他似是叹息,又有些犹豫不决,仿佛有什么事做不了决定一样。 静默中,他在想,人总是如此的,失去才知万般不舍。 他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怀瑾足的沉浸在睡梦中,她和张良一起漫步在田园中,天上起了细细绵雨,落在脸上冰冰凉凉。 “不如我们买几亩地,种点东西吧。”她依偎在张良怀里跟他撒娇。 张良好看的眉眼如远处雾中的青山,眼里有化不开的温柔:“好啊,不过种什么好呢?” “你想嘛,我有些想不到。” “不如种桃树吧。” “初时可以赏花,花落了还能吃桃子,子房你怎么这么聪明!” “你在我身边,脑子都不肯转一转了。” 醉梦中她与心的人看遍名山大川,甜又美好,然而清醒过来听见宅院中的寂静,就越发怆然。她不敢再清醒,只好拼命的灌醉自己,让自己去梦里再见一见他。 酗酒太过,她昏了三。 韩念见她一整不曾清醒,闯了进去,发觉她气若游丝,立即去了尉缭府上索要醒酒药材。 她醒时,见到了嬴政。 “你就这么糟蹋你自己!”见她睁眼,嬴政冷冷的嘲讽道。 她环视一圈,尉缭和蒙恬都在这里,里的莫医师也在。 她的脑子隐隐作痛,莫医师叫道:“快把药端进来。” 韩念便端着一碗浓黑发腥的药进来,莫医师让她喝,怀瑾却扭过头。 嬴政不由分说给她灌了下去,怀瑾咳了两下,退到了墙角,勉强笑了两声:“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几个月没见嬴政,觉他十分陌生,浑身的冷酷气息让她有些惧怕。 尉缭拧起眉,担忧道:“你差点醉死过去。” 怀瑾想起自己睡前喝光了五坛酒,确实是有点喝大发了,她轻声道:“以后我会控制着点。” “寡人已将酒都砸了。”嬴政生冷的说,语气虽冷,眼睛却不舍从她脸上挪开。她怎么瘦成了这样?他听闻出事后立即赶了过来,然后看到一个即将要枯死过去的怀瑾。 听到酒都没有了,怀瑾一阵力,她茫然无措:“砸了?为什么砸了……” “寡人给你酒,不是让你糟践自己身体的。”嬴政沉痛的看着她,恨不能砸开她的脑袋,看她怎么想的。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