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韩非不是固执死板的人,若他真坚持自己生是韩人死为韩鬼,她今可真要头疼了。 怀瑾心情大好,道:“我先进复命,晚上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听完汇报,嬴政乐不可支,听到怀瑾说,若韩国成为属国,封韩非为侯的消息。他忍不住笑道:“你是钻到寡人脑子里去了吗?竟知寡人所思所想!” 怀瑾不置可否的笑笑,嬴政拍着她的肩:“此事不错,果然啊,中常侍大人无所不能,中常侍大人好威武!” 嬴政声情并茂的夸赞,神浮夸,连老猎都别开眼不忍看下去。怀瑾无奈道:“陛下,您近来真是……唉,您可别打趣臣了。” “中常侍大人本来就很厉害嘛,”嬴政扶着额,慵懒道:“文能斗臣,武能上战场,骗得了相国,狠得过将军,还能教得了孩子哈哈哈哈哈哈……” 他说着忍不住笑起来,怀瑾:“……” 嬴政笑完,正道:“还有一事,寡人偶然听闻,有人通过盐税牟利,于是派了尉缭前去调查。半个月了,尉缭依然没有大进展,寡人便想,派你一同调查此事,两个人比一个人强。记住,此事不能宣扬,私底下调查即可。” 怀瑾道:“那扶苏公子那边?” 嬴政道:“不着急,让他歇个把天,不碍事。” 晚间嬴政又诏了韩非进,看来晚饭是请不了了,怀瑾出了径直去了尉缭那里。甘罗回了雍城处理事物,只有尉缭一个人在家。府里静悄悄的,熊大熊二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尉缭坐在凉亭里,皱着眉不知道在看什么。 怀瑾走过去,尉缭抬头看着她,笑道:“该不是陛下派你来协助的吧?” 怀瑾一挑眉,尉缭明白过来,将手里的一卷东西递过去,颇有些倦怠:“你看吧,这是我收集了咸所有盐商给国家进盐的数量,咸每年出去的盐有三百万斤,但是这些盐商加起来所进的盐只有两百万斤。还有一百万斤的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盐不见了,钱也没看到。” “是不是有官员贪污了,管盐的是谁?”她接过账册,翻看着记录,一边看一边听尉缭说:“我也这么想过,但是盐铁归少府令蒙毅管,蒙毅如他兄长蒙恬一般,刚直不阿几近迂腐,不太可能。有心想问问他,少府中谁人管盐,但是陛下命我暗中调查,我不好轻易去问。” 账册记录十分之全,每个盐商从国家这里进的盐和上的税,以及盐商们卖出了多少钱,全部记录在册。难怪尉缭会这么慢了,再则她又想到一层,若是少府那边的问题,蒙毅难免落得个监察不利的罪责。蒙恬和他们私不错,蒙毅更是他们保荐上去的,万一真在蒙毅这头查出问题,恐波及到自身。 难怪尉缭觉得这么棘手,怀瑾将账册收起,安道:“没事,我常进方便,明儿我把让蒙恬把他弟叫出来喝酒。” 尉缭了眉心,笑道:“那就辛苦你啦。” 怀瑾四下望了一圈,天将近全黑,只剩一些余晖在天边残留,她道:“光头强还没做饭呢?” 尉缭道:“估计上哪儿玩去了,我去集市上买点吃的。” 拍一拍他,怀瑾道:“不如去我那里吃?庄婆婆手艺很好的哦。” 尉缭将凉亭里桌上的东西都收好,回屋换了件素衣衫,跟着怀瑾出门了。两家相隔百米,这条路都快走烂了。远远的,就看见怀瑾家中冒出的缕缕炊烟。 到了门口,尉缭看着府前空空的,笑道:“都几年了,连快匾额都没有。” 怀瑾推门,口中笑道:“习惯了,这样好的。” 尉缭温和道:“这不是我的口头禅吗?” 相视一笑,两人进门,一进门就看到大厅里一袭白衣稳坐在那里。张良看了他们一眼,笑得温文尔雅:“姮儿,说好了晚上请吃饭,叫我好等!” 怀瑾小跑两步过去,惊喜道:“陛下宴请,你没有去吗?” 张良道:“公子去了,我没去,一心念着你的晚饭,就来了。”他坐在那里,倒仿佛这个屋子的主人一样,坐在她平坐的垫子上,用着她平时用的茶杯。看到尉缭,张良笑道:“国尉大人,上次宴会见过,还记得吗。” “张良公子,”尉缭客气回了个揖。 张良半坐起来,立直身子,行了一个礼。怀瑾拉着尉缭坐下,笑道:“你们俩忒客气,老尉和我是好朋友。” “你和张公子何时相了?”尉缭好奇道。 “子房与我是旧识,”怀瑾一坐下,张良就开始倒茶,先倒给尉缭,后倒给她。 尉缭道:“旧识?” “老尉,喝茶!”怀瑾皮笑不笑。尉缭了然,低头喝茶。怀瑾望了一圈,没看到夏福,张良道:“夏福和庄婆婆在厨房。” 她点点头,三人喝着茶。尉缭与张良虽不相,却也不尴尬。尉缭看着张良,赞道:“张公子清雅秀逸,容颜如玉,举止端雅,真是一个翩翩公子。眼神清澈,可见张公子是个心开阔之人,不过观你眉目,平应该思量甚多,;面部隐泛绛……” 怀瑾耸耸肩,打断:“老尉你又开始给人相面了!” 张良温柔的笑道:“多谢尉大人,不过我对相面之学也隐约了解过。人的相是随着心走的,心如何,相便如何。无论身处何境地,心境豁达,面相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人心。”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