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来自于草原上的将士们,在火光中,显得是那么的狰狞。 百姓们不可能经受得住他们的严刑拷打,很快就有不少人招供出来。 宋军往城南方向去了。有的走陆路,有的走水路。 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不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都需得从遂平县南出。 “呵!” 确认审讯结果的孛尔之脸上出讥讽之,“我看看你们能跑出多远去!” 在他令下,很快就有骑兵从遂平县城南出,向着南边茫茫荒野中追去。 只是在这样的夜里,纵是骑兵,肯定也跑不了多快。 孛尔之倒也不急,在确定飞龙军是往南以后,率着剩余的将士在遂平县城里稍作了休憩。 两条腿的肯定是跑不过四条腿的,草原上的勇士们更加坚信这点。他真不在乎让飞龙军再多跑一会儿。 但过不多时就有斥候匆匆驰马而回,向孛尔之禀报了先锋军的情况。 率先追出城去的先锋军将士们大的麻烦倒是没有遇到,却被飞龙军留下的雷阵得有些焦头烂额。 “雷阵!” 孛尔之本来坐在地上,听到禀报蹭的站起身来,脸来看。 随即,嘴角却又是忽的勾起笑容来,道:“让先锋军慢慢追,不必着急,呵!” 之前他还担心宋军是不是真往南边去了,而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宋军的去向。 他们既然在路上埋雷,肯定是往南边去了。 雷阵是做什么用的? 可不就是阻碍他们这些追兵的步伐的。 只城内百姓这么少,肯定有许多是跟着那些飞龙军走了。带着百姓,孛尔之不信飞龙军能够走多快。 在休息半个时辰以后,孛尔之率着其余的大军出城。 他不是担心飞龙军跑掉,而是担心单凭先锋军没法收拾掉飞龙军。毕竟飞龙军的厉害,他在西平是尝到了滋味的。 远远出乎孛尔之意料的是,直到天亮,他的先锋军竟然都没看到宋军的影子。百姓也没有。 官道上仍然稀稀疏疏埋着雷,但就是看不到飞龙军和百姓。 这很明显不正常。 以百姓的脚力,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被铁骑追上。就算是夜里不能展开全速的铁骑,那也他娘的是铁骑啊! 难道那些飞龙军和百姓都长了翅膀不成? 意识到不对劲的孛尔之让大军缓缓停止了前进,眉头皱得很深。 这接连的追赶,已经让得他率领的铁骑们都出疲惫之了。再这么追下去,不是办法。 而就在不多时候,有他留在遂平县里的人跑过来了。 这队斥候脸都很不好看,到孛尔之面前,那斥候什长道:“元、元帅,遂平县的人都、都回来了。” “什么?” “你说什么?” 孛尔之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直接愣住了。 这斥候什长颤颤巍巍低下脑袋,重复道:“遂平县的那些百、百姓,回城了……” “回城了!” “他们怎么会回城的?” “他们不是应该跟着该死的飞龙军逃去汝吗?” 孛尔之脸铁青,难看至极。猛地,又想到什么,脸骤然就变得苍白无比。 紧接着他惊骇无比的大叫起来,连音调都变了,“后军做前进!速速赶回西平县!” 孛尔之从来都不是个笨蛋。 虽然他这会儿还并没有想明白遂平县的百姓昨夜是躲在哪里,然后赶回遂平的,也没想明白飞龙军是如何让百姓们心甘情愿配合他们的,但飞龙军费尽心思布这么大的疑阵,目的却很明显。 又是藏百姓,又是埋雷阵的,又是走水路故行踪的,无非就是想把他们这些铁骑引到这遂平县的南边来。 那飞龙军的意图是哪里? 铁定是西平县! 孛尔之勒转马头,心里可谓是寒冷至极,一阵阵地发颤。眼前阵阵的发黑,甚至有晕过去的冲动。 这会儿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昨夜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长了,要是那些飞龙军不眠不休的赶路,这时候怕是已经…… 西平县。 时间回到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大概是酉时将近的样子。 这个时候的西平县是相当寂静的,城东和城西两个军营除去飘摇的火把以外,同样是静悄悄。 数万铁骑都已经追出城去,肯定要把那些飞龙军追得股冒烟,没谁觉得还会有敌军杀过来。 哪怕是真金,也铁定是这样想。 面对数万铁骑的围剿,要是那些飞龙军还能杀到这西平县来,除非他们真的是神兵神将还差不多。 莫非还能隐身不成? 较之之前,城东和城西两座大营里的兵力俨然已经要空虚许多。 城内的近两位大军没动,孛尔之的数万铁骑可全都是从两个大营里调的,还是锐。 此时他大营里面剩下的铁骑仅仅就剩下那么两万人不到,力拓的大营里也同样是这样的状况。 炮声,又是如前天夜里那般毫无征兆的突然炸响起来。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道多少人睡中惊坐起,懵了会,随即脸猛变。还有的抓耳挠腮,困恼不堪。 再这样下去,非他娘的给成神经衰弱不可。 还是那座宅子,真金也是猛地从上坐起来,然后连衣服都顾不得披,匆匆忙忙忙向着外面跑去。 然而外面的士卒却也是脸茫然模样,这让真金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这些士卒显然也是不知道情况的。 直到后面炮声没有停歇的迹象,真金脸苍白,这才肯定又是宋军杀来了。 怎么会这样? 孛尔之率领数万铁骑是干什么吃的? 难道是别的宋军? 汝城里还有这么厉害的宋军吗? 上蔡县的乌克迸、乌尔刚难道是投敌了不成?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宋军绕到这西平县来都不知道? 一时间,真金脑袋里不知道涌现出多少个疑问来,但这些,只让他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 炮声都是从东边传来的。 敌军是集中全力在攻打东边大营。而那里,是力拓钦察汗国的大营。 也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是怎么样。 真金不自觉往孔元洲的房间瞧了眼,又收回目光,然后是一声深深的叹息……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