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肯定想不到的是,在她离开御书房后还没有两刻钟,赵庭就走出御书房溜达去了。 而且这溜达明显是带着目的的。 从最核心的御书房到大殿,再到皇外围的各部衙门。最后,赵庭出现在兵部衙门外。 在侍卫的山呼声中,赵庭走进兵部衙门。又直接去了钟健办公的地方。 钟健作为兵部尚书,比赵庭这个甩手皇帝要忙碌许多。赵庭到时,他正在埋头批阅文件。 因为太过专注,以至于门口侍卫呼万岁的声音他都没有听到。 赵庭带着微笑走进屋,就在钟健前面站定。低头看向他正在批阅的文件,也不说话。 这封文件,是关于夔州路新兵招募的。 钟健看得很是仔细,偶尔还会提笔在旁边的宣纸上写下几个数字。 等他好,已是将近十分钟过去。 大概是办公的时间长了,钟健放下笔,伸了个拦。这时总算是瞧见近在咫尺的赵庭。 “皇上!” 钟健连忙站起身施礼,“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赵庭笑着将他扶起。 对钟健,他当然是相当意的。这个大宋首批科举中最杰出的人才,也是大宋升迁最快的进士,的确为大宋建功不少。 或许他的功劳不如那些在前线作战的大统领们那么光辉夺目,但大宋能有如今的局面,也离不开这些文官们的付出。 钟健站起身,有些疑惑问道:“皇上怎的突然来了臣这里?” 赵庭自顾自在座位上坐下,只道:“没什么事,就是在御书房呆得有些闷了,出来转转。” 然后看似无意问道:“你的子还有家人们在这长沙城,可生活得还好?” 钟健倒是没有多想,说道:“有劳皇上挂念,臣的娘子还有家人们一切安好。” “嗯……” 赵庭轻轻点头,“朕记得钟卿你还没有子嗣吧?” 钟健眼神有些异样起来,但还是答道:“正是。” 赵庭又道:“是还不想要?” 钟健轻轻摇头,叹息道:“臣的子在臣未高中以前在家中常年劳作,这辈子,怕是没法再怀孕了。” 赵庭不皱起眉头,“可有找中御医看过?” 钟健道:“已经请百草堂的供奉们看过了。” 赵庭闻言也是叹息。 如果连百草堂都没辙的话,那余这辈子怕是真的难以怀孕了。这老天爷,对待那个好不容易熬出头的女子终究太过不公道。 这年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赵庭虽然知道钟健的父母亲都是格和善、老实的人,但这种事情上面,余怕是也得听些不好听的话。 本来他只是想来探探钟健的口风,现在,还真有些想给钟健、温庆书牵线的心思。 稍微沉默后,他问道:“那你可有想过再娶?” 钟健闻言道:“臣和子相濡以沫多年,虽她不能给臣生下子嗣,但臣绝不能做出始终弃之事。” 赵庭摆摆手,道:“朕的意思,是问你有没有纳妾的想法?” 钟健这时候当然回过味来了,疑惑问道:“皇上今怎的忽然想起问臣这个?” 赵庭只道:“你是兵部尚书,朕关心关心你,难道不应该么?” 钟健连道:“臣不敢。” 然后他又是轻叹,道:“若没有儿,便不会有现在的钟健。臣这辈子,决不能辜负她。虽臣无后,但臣家中还有弟弟,等他后娶生子,咱们钟家便有后了。臣只求和儿相伴终老,心便足矣。” 赵庭抿了抿嘴,“你对余的确是情深义重。只是,朕想来余在家中怕也顾忌,你每里忙于公事,她有些烦心的事,怕也无人诉说,这并非是什么好事。” 钟健闻言沉默。 他自家的事情,他当然比赵庭知道得更清楚。余这些时以来的低落,他也都看在眼中。 他知道是因为子嗣的事情,只是没有办法去解决。 男人夹在父母、子中间,是最难做的。不能怪父母,也不能怪子。 赵庭又道:“其实若是你再娶一个平房,让余有个伴,或许可以让余开心些的。” 钟健古怪看着赵庭,“皇上今……莫非是为谁说亲来的?” 赵庭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钟健又沉默下去,最后说道:“还请皇上恕罪,臣无心再娶。” “好。” 赵庭也没打算继续劝下去,站起身笑道:“那你便当朕没有说过,继续忙吧!” 说着便向着屋外走去。 钟健看着赵庭的背影,若有所思。 虽然他无心再娶,但自然还是有点好奇,是哪个女子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让皇上亲自来劝他再娶。 走出兵部衙门的赵庭嘴角挂着些微笑容。 他倒是看出来,钟健虽然无心再娶,但对此事,好似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抵触。 他不愿再娶,只是不愿让余伤心而已。毕竟余出身平凡,本就有些自卑。钟健冒然再娶,她难免又会觉得是自己配不上钟健。 不过要是经过余的认可,那这件事情便就能有转机了。 如果是余主动向钟健提及让他再娶,想来钟健不会拒绝吧? 回到御书房,赵庭吩咐张庭恩道:“庭恩,你去找温庆书一趟,帮朕带句话给她。” 张庭恩有些纳闷,“皇上,温大人不是才和您见过么?” 赵庭没好气道:“你别管这些。你去找她,就跟她说钟尚书的子在家中有些孤寂,让她有空去陪陪。她们都是女子,总有些共同话题的。” “噢。” 张庭恩挠挠头,有些古怪地走出御书房。 赵庭挂着笑,心里道:“温庆书,朕能帮你做的可是都已经帮了,成不成就看你自己咯!” 在御书房发了阵呆,赵庭又让太监去请陈文龙。 陈文龙很快过来。 在御书房内,他详细地跟赵庭说及温哲彦等人贪腐的始末。 这让赵庭心中有些无奈。 他知道温哲彦这些人对大宋都有着很大的功劳,但荣誉、官位可以给他们,世袭罔替的口子却是绝对不能再开。 这个口子要是开了,以后朝廷定然会出现鱼龙混杂的情况。一时的心软,可能带来的是无数百姓的颠沛离。 就在这,温庆书在见过陆秀夫和朱河琮后,便去了钟家。 她提着不少礼物上门,有补品,有布匹,还有簪子等物。 对于她的到来,钟健的父亲钟阿大,还有子余等人都是颇为惊讶。 毕竟以前这位名动长沙的温大才女可是从未和他们钟家有过任何走动,他们家,在这前大街也是显得有些特别。 钟健如今官拜兵部尚书,朝中和他官阶相近的,多数都是出自将门、书香之后。不走动,估计也是和他们没什么共同话题。 这导致温庆书的到来,甚至让得钟阿大等人有些受宠若惊的觉。 老实巴的钟阿大还没来得及彻底向兵部尚书父亲这个角转换,脸仍是黝黑。在家丁带着温庆书进府后,他愣是有点儿手足无措的觉,做不到像有些人那样落落大方,只问道:“温、温姑娘可是来找我家钟健的?” 温庆书微红着脸给钟阿大施礼,“庆书见过伯伯。” 钟阿大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老头可不敢承受温姑娘大礼。” 温庆书将手中提着的礼品递给家丁,咬了咬,道:“其实……庆书是来找余姐姐的。” 钟阿大和子都有些奇怪,但却也没问为什么,只连对子道:“快快去将儿给叫出来。” 他子匆匆向着余的房间走去。 然后,客厅里再无话。 钟阿大只连请温庆书坐下,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 虽然钟健是兵部尚书,但在他的心里,如温庆书这种,仍是顶尖儿尊贵的人。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