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远眺,山河虚空。 封禛此时,恨不能亲披甲胄上阵,踏平乌蒙,将那人碎尸万段,以心头之恨! 大将军陈棠和他的心思一般,万分记挂着妹妹的安危,但一想到宇文瑾用尽手段将人掳走,必然暂时不会伤及她的命。 而陈棠提出,突袭、瓦解二策。 如今贸然大举进攻,只怕会祸及陈婠。 封禛不能允许有任何的隐患存在,他的婠婠,绝不能受丝毫的伤害… 必要确保万全! 殿中灯火摇曳,洛贤妃入内时,但见皇上仍伫立在贴整面羊皮地图前。 “一切按照朕的吩咐进行,若不能妥善办好,暗卫司掌事的位置,便给他人好了。” 洛贤妃抬眸,素来无波无澜的脸容上,竟有一丝意味难明的神情,她起身近前,但皇上转过身来,眼底从来不曾有过她的一分影子。 “不论后有何变数,臣妾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陛下,虽万死不辞。” 终是换了他清浅一句知道了,便再无其他。 陈婠躺在榻上,心思起伏难定。 这么长的时辰,落雁并未回来… 院子里响起脚步声,她一转头,巨大的失落袭来。 竟然,只有封沈一人回来。 他酒意微醺,见陈婠睡下了,想起宴席上宇文瑾倨傲的态度,不由地心中一阵不平,当即便走到边,用力捏了捏陈婠的脸颊。 陈婠闷不做声。 封沈将她扶起来,带着一分狂烈的神态,“他如何厉害,你还不是一样落在我的手上!” 话音刚落,门却被猛然推开。 夜风灌了进来,同时出现在门外的,还有一张深邃如海的面容。 宇文瑾在看到榻上之人的一瞬间,只觉得血气上涌,箭步而来。 一时面面相对,中似有千山万水。 他拔剑,转身抵在封沈喉头,“侯爷该如何解释?” 封沈脸转换飞快,已然掬起笑容,“这是预备给世子的惊喜,倒被提前发现了的。” ☆、第86章 左右权衡难断决 剑锋再往前近一寸,已然刺破衣衫,渐渐有红晕开。 “你应该知道,她不是你能碰的。” 封沈手臂吃痛,仍是维持着恭和的笑意,“一片好意将她带来,世子不领情,倒是我多事了。” 宇文瑾定定凝眸,蕴含警示之意,“下次,侯爷若再擅自行动,便不是如此简单了。” 封沈颔首,出的剑尖上是血渍。 长臂微舒,宇文瑾犹豫了一下,终是揽住了陈婠的肩,大步出了屋子,不做片刻停留。 撕下布帛,封沈面无表情地包扎着伤口,眸中厉之一闪而过,不一会儿便有侍卫入内,他冷声道,“将大周婉贵妃被劫乌蒙的消息散播出去,就说她人正在沧澜王府上。” 月凄,昏鸦数点。 能够暂时逃离封沈的桎梏,陈婠心中多少是松快了许多。 但她明白,既然已经到了乌蒙,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出了窝又入虎,但若要选择,她宁愿那人是宇文瑾。 两人一路沉默着,沿着侯府的小径缓步而行。 时隔许久,却没料道再次重逢会是如此场面。 陈婠始终低着头,一步一步。 “他可有对你做过什么?”宇文瑾问话的语气带着愠怒。 陈婠摇摇头,“幸亏你来得及时。” 男人忽然顿步,陈婠冷不防便撞上了他宽阔的脊背上。 宇文瑾转身,摊开手掌,面容比从前越发沉稳,“这些旧事,你竟然还都记得。” 银簪通体莹白,陈婠伸手过去拿,他却又收了回去,“先放在我这里,若你想要簪子,明跟我回王府,任你挑选。” “趁事态还并未扩大,将我送回去吧,我相信你不是封沈之。” 宇文瑾忽而朗朗一笑,十分强硬地牵过她的手儿,几乎是拉着出了内院,“从前,我错失过一回,但如今,我必然不会放手,你便安心待在乌蒙。” “可我已经怀了他的骨,即便如此,你也毫不在乎对么?” 这一句话,的确正中要害。 男人渐渐俯下身来,“但你对他没有情,你只是惧怕他,从当初猎场的第一面,我就知道。” 陈婠忽然一笑,清丽婉约,“若你没有欺骗我,没有假死叛逃,的确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但这些,可是我的过错?” 宇文瑾收紧握在她肩头的手,“可我对你的情谊,丝毫没有半分虚假,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来过…” “真心假意又能如何?立场不同,国恨家仇,又怎能回到当初!”陈婠笑的凄然。 两年前,就在她期盼之时,等来的却是秦将军战死沙场的音讯,那些还未萌芽的情谊,早就淹没在过后的岁月风霜之中。 宇文瑾终是沉默,他心中不是不明白,但却不愿放手,若不然这许多年过去,在没有一个女人能入了心。 “我有耐心等,等你回心转意,包括腹中的孩子。” 沧澜王府,建于纳塔城,隔着山丘便是天河城地界。 对于陈婠抗拒的态度,宇文瑾始终不曾过多的干涉,却是给予十二分的耐心。 就连跟在他身边侍奉已久的婢子,都从未见过自家王爷如此细心对待过一个女子。 车马入城,城中街市繁华,却和大周民风迥异。 其民风通达,乌蒙女子可以上街游玩,少了三纲五德的约束,倒是难得的自由。 街边建筑多为三层圆顶阁楼,彩丽,和大周的白墙玄瓦大相径庭。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