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夏,附中的教育条件完善,哪怕只是学生社团教室也安装了空调,放学时傍晚的夕从明亮的窗户直在地面上。 简洁明亮的钢琴房间里只有叁名身着蓝白相间的俊俏校服男女。一幅赏心悦目的宛如画报的画面实际上却不如看上去那般美好。 教室里的气氛一度降至冰点。 白梦雪那张清纯的小脸上是委屈和不解,内心却想着哪里出了问题。 傅寒深一脸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表情。 凌雪玫面上一副想要缓解两人气氛的样子,连忙打圆场:“哎呀,寒深哥哥,梦雪她刚从外地转来,见猎心喜想要学习,可以让她在咱们社团学习两天看看嘛?” 傅寒深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傻青梅。心中嗤笑,可不是见猎心喜么。 只怕她猎的不是钢琴而是想猎我这个人吧。傅寒深心中愈发不喜这个新来的转学生。 但是多年的世家教育让傅寒深早已学会掩饰内心的想法,面上不显半分不愉,只是沉默地不说话。 看着新同桌垂着头眼泪不停地掉落在地面上,凌雪玫内心叹一句:不愧是小白花,随时随地掉眼泪的技能我也要勤加苦练了。 但是面上却一副为新同桌打抱不平的样子:“寒深哥哥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待女孩子呢?” 然后转头对独自垂泪的白梦雪说:“梦雪没事,他不教你我教你,基础的我也会。”凌雪玫并没有说谎,前世她因为慕傅寒深,虽然主要学习小提琴,但是基础的钢琴知识指法也略通一二。 但是面前的少女只是紧咬下,抬起头定定的看向钢琴前这个一脸冷漠的男孩,一言不发。 “哎呀!你们倒是说句话啊,气死我了!”说完凌雪玫就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只留下琴房内沉默地两人,一时间,房间里静止得仿佛一幅画,如果两人的气氛不是那样剑拔弩张就更像了。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心喜钢琴,喜音乐的,我能学好。”良久,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一脸倔强。 “是喜钢琴,还是喜音乐?或者说,是喜我这个人?还是喜我的家世背景?人心复杂,我希望弹钢琴的人对音乐的喜足够纯粹,而不是带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借以喜钢琴为借口,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工具。”向来少言的傅寒深一口气说出了今天最长的一句话。却毫不留情地直指面前的少女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少女的眼泪仿佛不要钱地往下淌过面颊,滴落地面。很快,地面上就有了几抹水渍,在光的折下散发着晶莹的细光。 “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我们才认识第二天,你就这样轻易地给我判了死刑吗?”少女梨花带雨地直视着面前英俊但又冷漠的男孩。 此时男孩背对着她,坐姿优雅,脊背直,双手随意的搭在琴键上,修长的手指触碰着黑白的琴键,姿态随意却散发着一股高不可攀之势,仿佛她与他这几步的距离,便是天堑。 她当然不可能轻易放弃,她能来到这个学校,走进这间琴房,已经是付出了她全部的努力,那些年在老家昏黄的灯光下挑灯夜战的她,放学路上都在听英语听力的她,叁九寒冬街头发传单的他,那些都是她努力向上的证明,她为了来到这,接近傅寒深这样的人,花费了16年努力。 从小她就知道母亲的教导下清楚地知道社会等级分明,表面上公民平等,但是世间哪有真正的平等呢,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有社会就有叁六九等。 她的父母竭尽全力送她读书,借钱也要让她从贫困的小农村来到这座天子脚下的四九城里读书,却又不单纯的是来读书。 她对学业的勤奋耕耘,她父母对她的期盼并不仅仅是考上重本甚至top2,毕业后找个不错的国企或者大公司打工,熬资历熬人脉几十年靠着薪水成为个小中产。 也许那是其他寒门子弟的最大夙愿,从寒门跨越到中产,但绝不是她白梦雪的。 她,白梦雪,从知道了四九城内有群“天潢贵胄”开始,便不足于走出大山,迈出村庄了,而是要成为征服他们的女人。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