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书抬头,她的眼睛里没有一滴喜极而泣的眼泪,她非常冷静,她的眼睛里的是一把几乎要把她的骨头烧成灰的火,她张嘴就是:“多少钱?” “什么?”讨价还价的几个人都愣了。 “多少钱?你们这回又要把我卖多少钱?” 她的父亲蹭一下站起来,指着她怒骂:“你瞎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卖过你?” 他子拦着他,不让他冲动,“孩子呀,我们是为了你好才把你送养的,当时家里太穷了呀!那能养得起你跟你弟?” 林信书一句辩解也不听,就是问:“上回你们卖了六千,这回准备卖多少?卖给谁?” 中年女人捂着头,往地上一坐,干嚎:“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记仇?那能叫卖,那是人看我们家可怜,给的营养费。我辛苦生下你,把我的一块心肝都拿走了,给几千块钱那能叫卖?” “你们准备把我嫁给谁?准备收多少彩礼?”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李清柔这才意识到,这家人是打算两头骗呀,不过她只要把林信书送走就行。以后林信书过得怎么样跟她没关系,她巴不得林信书死得远远的。 中年妇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你是我生的,我给你找个婆家还不好?你要是听话还能被人送回来?” 赵耀也在旁边搭腔,“我们家愿意收你就不错了,谁愿意要你?” 林信书只觉得想呕吐,她盯着这叁个没皮没脸的血亲,问:“你们打算把我再卖一回?这回打算卖多少?二十万?叁十万?” 赵耀第一个跳出来,“你还没进我家门呢,谁卖你了,你值那么多钱?” 他父亲着他,不让他继续怒林信书,“孩子,现在是你养母不要你,我们家愿意收你,你没在我们身边长大,跟我们没情,以后培养出来就好了。” 他子也凑上来,“我准备就把说给家门口的人,以后能天天看着你,你也不会受欺负。” 不就是想占她便宜让她养老吗?她觉得太荒谬了,她说:“所以你们准备马上把我卖了,多少钱?” 林含璋只觉得这番闹剧演到现在,让他厌烦,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赵耀就又跳出来:“你是我妈生的,她收你彩礼钱有什么不对?你叽叽歪歪什么?我们村那个女孩不是把钱都给父母?就你城市长大的,事多!” 林信书不想哭,但是眼泪本就不受她控制,“你们又没养过我,凭什么?” 赵家夫妇不以为然:“我们养你养到叁岁呢!你那会不记事,怎么就算没养过?你这孩子也太忘恩负义了,怪不得—” 我忘恩负义,你们对我我什么恩? 那个中年妇女擦擦眼泪,“你是我生的,你一辈子都欠我的,你的命是我给你的。” 谁稀罕你给的这条命。 林信书冲到厨房,她惯用的大菜刀上回被李清柔砸家的时候不知道收到那里了,只有一把不太锋利的水果刀,她拿出来,准备做个了断。 眨眼间她从厨房出来,林含璋看到她手里有刀,站起来,害怕她做什么傻事。 让他惊讶的是她竟然不是要自杀,而且把刀尖对准她的亲生父母,一下子冲过去,他们距离本来也不近,那叁个人看到她拿刀吓得大惊失,赵耀一下子就躲到他父亲后面,那个中年男人一手敲到她的手腕,狠狠一巴掌甩到她脸上。 林信书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她嚎叫着,用牙咬,用指甲抓靠近她的那个男人,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她如果能变成恶鬼,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这家人不得好死! “这丫头疯了!”着她的头的男人叫,他被她攻击到不少地方,刚想把她抓着脖子揪起来,她就一口咬到他的手腕,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来一片! 他一拳打上她的头,这下林含璋看不下去了,冲过去,把那个男人推开,解救了林信书。 林信书在他怀里发抖,她刚刚挨了几下,那点疼痛和她的仇恨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她只恨自己不是男人,只恨自己没找到那把菜刀,她能杀一个是一个! 林含璋安抚她,她的神状态看着很让人害怕,她甚至有点像李佳佳发疯前的样子,一直在搐,他把她送回房间,把门锁上,出来面对她的血亲们。 “你们也看到了,她不愿意跟你们走。你们不要再来找她了。”他下逐客令。 她的父亲握着受伤的手腕,“哪里轮得到你说话?你算老几?” 他早就看这个坐在旁边招呼都不打的小白脸不顺眼了。 “我比你们有资格,你们走不走?” 赵耀见刀被踢到一边,也有了勇气,“我们凭什么走?不把她带回去,我们就不走!”几十万呢,怎么能说丢就丢。 林含璋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是你呀,你最好不要招惹我,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一清二楚。” 赵耀心里莫名其妙,“你不要危言耸听,我从没干过亏心事!我还能怕你?” 林含璋冷笑:“那你们学校逸夫楼女厕所里面的偷拍摄像头是谁装的?” 赵耀本没想到这茬,一下子慌了神,伸手去捂他的嘴,林含璋怎么可能让他近身,一拳打到他脸上,他捂着脸痛叫的时候,他又狠狠踹了他膝盖弯一脚,他立马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他冷笑一声:“我劝你们赶紧滚,你儿子干得好事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再敢出现在她面前,我就能把你们儿子送到监狱。” 赵家夫妇看到儿子跪倒在地,本就心疼得不行,又听到林含璋的话。一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看自己儿子的脸也知道是他又犯了事,他们马上把儿子扶起来,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直接逃走了。 林含璋转头去看自己的母亲,“你干的好事,子过得太好,非要去招惹那样的货。” 他妈后来也发现林信书的家人确实不像普通的农民,他们更狡猾,更没有底线。她也有点后悔,更重要的原因是害怕被赖上。她可不想被这家人着要钱。 林含璋扶起椅子,坐下去,“我跟你说最后一遍,不要再管我,也不要来烦我。否则我就把你和我以前的老师偷情的视频发给你那些狐朋狗友,你不要觉得我没办法对付你,我已经对你足够忍耐了。” “你敢?”她惊道。 林含璋出残忍的笑容,“你都敢跟我那么多老师上,我怎么不敢发?你能做我不能说吗?你以为你干的那些丑事没人知道吗?要不我再发一份给我爸,让他看看自己头上有多少顶绿帽子。” “你爸也一样对不起我!他有多少女人你能不知道?”她气得反问他。 林含璋冷笑几声,“我爸至少没有叁番两次来恶心我,你却不一样,非要跑来烦我,让我过不下去。那我也没必要让你好过,你只要再敢来烦我,我就马上把视频打包发给你每个认识的人。你的供应商,你的客人们,你的闺,她们肯定很高兴看到你跟她们丈夫偷情的记录,还有你前夫。” 她愤怒地站起来,“你疯了吗?这么干对你有什么好处?有个名声难听的妈你不也一样被人看不起?” “你还知道问我这个?你都有脸做了,那我为什么不能发,又不是我跟人偷情。”他只觉得可笑。 “我知道了,以后我离你远点。”她不情不愿地说。 林含璋补充道:“不光是我,你也离信书远点。别再打她的主意,也别恶心她。你只要和她离母女关系,我就马上跟她结婚,我说到做到。” 送走他的母亲,他懒得管客厅一片藉,立刻打开主卧的门,把那个发抖的女人抱紧。 “没事了,没事了,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没事了。”他反复安她,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一直在发抖,在搐。 他想,和她那些血鬼家人,他疯子一样的奇葩母亲比起来,他们之间那些问题小到不值一提。 什么自尊心,什么不的,什么配不配得上,他懒得跟她计较,只要她服软,他马上就把她接回来。 他继续拍着她,她抖得让他觉得可怜得很,她咬紧牙关,一滴眼泪都没有,就是睁大眼,样子看起来太可怜了。 他继续抱着她,安她:“别怕,别怕,我把他们都赶走了,以后谁也不会来烦你,谁都不能拆散我们。” 是呀,这大半个月他度如年,吃不下睡不着,等着她来给他道歉,等着她发现她离不开他。 他甚至没有分心对付他去而复返的母亲。他的心都放在她身上,光是控制自己不去找她就很不容易了。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