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晚上还有时间的,我要去给你准备东西。” 裴屿舟少有的在这事上强势坚持,他灼沉的呼洒在她脖颈间,嗓音暗哑:“让下人去准备。” “我现在只想要你。” 两只软绵绵地掰扯着他的小手顿了顿,最后,缓缓放下。 下人们在屋里有异样动静时便关上了门窗。 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来,丹颜和丹青红着脸去烧水,而阿七和阿诚则是远远地站在院里的树下。 此番随主子再征战几年,若还有命回来,他们定也要娶个媳妇,尝尝个中滋味。 这次裴屿舟有所克制,只要了两回。 结束后,他用热帕子给若梨擦拭藉,接着又将她身上,脸上的细汗都仔细擦干净。 穿上衣服,若梨仍旧跨坐在他腿上,小脸搁在他肩头,长睫半掩着,美眸中犹有几分蒙倦意。 虽然次数少,但太久没有过的男人实在可怕。 她甚至有些疼。 裴屿舟只穿了里衣,将脏污斑驳,皱得不成样子的外袍丢到一旁,抱着若梨去沐浴,给她抹药。 尽管很累,但若梨没有半点休息的心思,她换上干净的衣衫后便赶忙写下需要的药,让阿诚去叶神医那里取。 而后她靠在裴屿舟怀里,紧赶慢赶地给他着没有做完的护膝,又绣了一个正反是“平安”,“凯旋”四字的荷包。 在里面填阿诚带回来的用于安神助眠的草药。 如此忙忙碌碌,直到亥时,若梨方才将东西都收拾好,足足有两大包。 裴屿舟看着她在屋里到处转,也没有阻拦。 半晌,若梨终于在他身边坐下,却依旧黛眉轻蹙,咬着瓣,绞尽脑汁的想着其它要带的东西,很快她又要起身,但被轻摇着头,似笑非笑的男人按进怀里。 看来两次不够,晚上得多来几回。 “要不直接把你带上。” 裴屿舟亲了亲她浮动着疲倦的漂亮眼睛,忍不住低声调侃。 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本不可能,但若梨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切实际的希望,她仰起小脸,真诚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裴屿舟的凤眸有过片刻的凝滞,继而变得深沉,心口泛起难以言喻的刺痛,他低声道:“乖乖在家。” 眼神亦是面对若梨时少有的告诫和凌厉。 “哦。”闷闷地应了一声,靠在他怀里的人默默垂下小脑袋。 在家就在家,这么凶做什么。 她自然知道前线不能去,最多就是去离他近一点的边境城池…… “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看出若梨贼心不死,裴屿舟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语气越发的凶,那眼神也让人发怵。 轻咬瓣,若梨有些不服,子同样上来了,便不甘示弱地回:“反正你人在关外,那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你也管不着。” “你敢打我试试!” 话音未落,若梨就被抱起来放到上,还不等她挣扎,身子便被裴屿舟无情地翻转过来,他的巴掌轻轻落下。 几乎和上次的场景一模一样。 “听不听话?” 男人的声音冷冷传来。 “不听。” 若梨将脸埋在被子里,倔强地回。 反正也不疼,随他怎么打好了。 猜到她的心思,裴屿舟力气稍微大了点,虽然算不上疼,但再多来几下若梨也会有点吃不消。 可她仍旧倔强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听,不听,不听……” 到最后,若梨的嗓子哑了,眼睛也红了,泪水不争气地落个不停。 浓眉紧簇,心脏揪疼,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裴屿舟终于是松开钳制,便看着若梨爬起来扑进他怀里。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许死,也不许给我留什么放书,你听到没有……!” 下午在书房的时候,身子被他撞得像是在巨浪中颠簸小舟,而她的手也无意识地拂落了桌上的一摞书,从里面漏出一个信封。 虽然他很快就将它盖住,又扣住了她的手,但若梨还是看到了一个“”字。 所以裴屿舟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混蛋啊! 将眼泪鼻涕通通蹭在他身上,若梨又张开嘴狠狠咬住他的肩,气得全身发抖。 “你放心好了,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不会给你殉葬的!我说过会一个人好好生活!” “而且百年之后我也不跟你合葬!” “你就一个人在那躺!” 像是倒豆子一般,她“噼里啪啦”地吼了一通,最后又哭哭啼啼地将小脸埋在裴屿舟怀里。 委屈不舍的模样与刚刚发的那些狠话格格不入。 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裴屿舟抚摸着她搐的背脊,又一次有了无可奈何的无力。 狠也舍不得,但又实在担心她会跑去边境。 最后,男人抬首望向不远处摇曳的烛火。 他这辈子从没如此强烈的渴望过一件事。 那便是离开前,给她留下一个孩子。 这样她或许就不会太过牵肠挂肚,不会执着于去边境。 “放书是我与陛下达成协议,又得知你讨了避子药的那晚负气写的。” “梨梨,我要你,你也只能给我。” 裴屿舟俯首在她耳畔,低哑的嗓音炙热而强势。 闻言若梨却依旧没有安心,她知道若是他真的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那封信不会留到今。 所以最后她深口气,猛地推开裴屿舟,披上斗篷便往外跑,在下人们错愕的目光下来到书房,将那封放书攥进掌心。 跑回屋子后,若梨却没有直接进内室,她又摸索到柜子前,将最下面一层,一个不起眼的陈旧木盒拿出来。 在裴屿舟的注视下,她先是将盒子放到他怀里,而后当着他的面,将信封撕成六瓣,松开手,由着它们凄凄惨惨地飘落在地。 “裴屿舟,记住你刚刚说的话,如今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还有,我心悦你,所以只要我们之间好过一天,我都会等的,多久,我都能等的。” “哪怕是一辈子,我也可以带着我们的回忆,一个人好好地走到头。” “你只要安心地打仗,给我挣更多的尊荣和体面,就好了……”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而且你也就比我大三岁,是我夫君,又不是我爹,你天天都在的什么心……” 若梨说着说着又哭了,最后她索蹲在地上,捂住脸,不让他看自己此刻丢人的模样。 她不想他再为她忧心。 他身上背的已经够多了。 可是眼泪水它太不争气,总是要往下跑。 她其实真的想表现的和他一样从容。 太没用了。 将盒子放到一旁,因为“我心悦你”这四个字,裴屿舟的瞳孔中掀起了从未有过的疯狂波涛,像是要将前方不远处,蜷缩着的那一团生。 而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也正在被看不见的锥子,一下一下,深深地凿刻进心脏。 他的心跳异常凶猛,好像下一刻便能冲出腔。 男人起身,单臂绕过若梨的,抱孩子般将她从地上托起来,放进柔软的被褥里,将屋内的烛火都熄灭。 泣声与急促呼声织的内室越发火热,将彼此最深的情都蒸腾出来,汹涌碰撞,不停融合。 柔软的帘帐这一夜都未有过平静。 二人忽上忽下,从里到外,从梳妆台到桌子,到软榻,屋内几乎都有他们融的痕迹。 直到黎明将至。 浴桶周围一片漉,原本温热的水也快要凉透,在疲力尽的若梨晕过去前,裴屿舟轻吻她红肿的,嗓音嘶哑,却有着最深的情意:“我你。” 至死不渝。 泪水和着面颊上的水珠一同滑落,坠进二人之间的水面,溅起点点微弱,却恒久的水花。 …… 若梨醒来时,裴屿舟已经走了。 带走了她的两大包行李,也拿走了那个掉在一地衣服里的陈旧木盒。 屋中已被收拾妥当,她换上了干净的里衣,单被褥也都是新的,那处冰冰凉凉的,昏过去之前的疼痛淡了许多。 只是空气中仍有着丝许未散尽的愉味道,提醒着她,他们不久前的疯狂。 纵使身子酸乏得动一动便像是要碎,若梨还是支撑着起来,唤了丹颜和丹青伺候她洗漱更衣。 虽然大军已经出城,再无踪迹,但她还是去了城门口。 两个时辰前,便是在那高高的城楼之上,圣上亲自给他们践行,无数百姓在底下旁观见证,场面壮阔而肃沉。 若梨向守城门的侍卫出示过代表身份的牌后,他们恭敬地行礼,侧身让到一旁,给她放行。 紧咬牙关,若梨一步一步,忍着不适登上高高的城楼。 扶着城墙,静静地看向远方。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