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和他至今以来强势的态度截然相悖, 有那么一瞬若梨甚至觉得,他其实一直是在向她妥协,乃至臣服于她。 两只脚都穿好鞋落在地上,若梨仍有些发懵,直到被裴屿舟抱到桌前坐着, 她方才回过神。 食盒里不仅有杏仁酪, 还有干果饯, 都是酸甜可口的,利于晚间消化。 拿起勺子,若梨慢地吃,垂落的青丝掩住了她白皙柔美的侧脸,红寝衣的处系着柔软松垮的带子,虽不曾完全勒住,但越显她身子薄柔,细不盈一握。 裴屿舟的喉结上下滚动,指尖也微不可见地动了两下。 那带子,轻轻一勾便会落。 不过最终他只是平静地将那些垂落的青丝别到若梨耳后,并无其它举动。 可发丝被起来却让若梨如坐针毡,原本可以借此躲避他深沉又灼人的目光,此刻自己便彻底落在他眼底。 口中酥甜的杏仁酪都变得无味。 最后,实在忍受不下去的若梨搁下勺子,将瓷碗捧到他跟前,轻声问:“你吃不吃?” 平动辄强迫,今晚甚至连她脚丫子都亲的男人,自然不可能介意她吃了一半的东西。 可裴屿舟没接,他垂眸看她,眼神幽暗,嗓音莫名又哑了几分:“我不吃这个。” 眨了眨眼睛,尽管觉得哪里不对,若梨还是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角勾起,裴屿舟俯身托住她的后脑勺,薄靠在她白小巧的耳垂旁,若即若离地贴了片刻,继而张开轻咬,灼热的气息断续不稳,含糊嘶哑:“快些,我很饿。” 猛地一个哆嗦,若梨险些没捧住碗,她腾出一只手推他,发现毫无用处,便抱着碗狈起身,跑到离他远远的角落。 无处安放的视线不小心触碰到那处不对劲的隆起,各种记忆纷至沓来。 这个,应该是他动念头的特征…… 心脏慌地跳着,若梨的脸,耳朵都是通红的,乃至脖子都微微泛起了粉,她怕,甚至想夺门而逃,可这些在他面前都是徒劳。 话本子上写过,心中有彼此,行周礼才会如鱼得水,乐自在。 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正当她胡思想之际,裴屿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面前,将她手里的碗拿出来丢回桌上。 “咚”的一声闷响打断了若梨的思绪,不等她抬头,便被男人横抱起来,很快就陷进柔软通红的被褥里,在她上方的人抬起手,一阵劲风在屋内刮过,蜡烛灭了不少,只余下旁边架子上的两盏喜烛,摇曳着温暖而炙热的火光。 帐幔徐徐落下,若梨刚被他穿上不久的绣鞋一只接一只地被丢出来,接着便是两只黑的长靴。 四只鞋在地上凌地躺着,重叠起伏。 渐渐的,又有衣衫从帐中掉落,其中便有一件柔软的红绸里衣…… “睁眼。” 将她紧攥着被单的小手拢进掌心,裴屿舟沙哑着声命令。 闻言,若梨的牙关却咬得越发紧,只喉间偶尔溢出些许破碎无助的呜咽。 即使帐中昏暗,她眼尾,长睫处坠着的盈盈泪光仍旧清晰而刺目。 箍着她软的大手微微用力,那片已有红印的滑腻雪白便越发鲜夺目。 兜衣此刻将掉未掉,玲珑人的波澜曲线摇摇将出,周遭也早已开出星星点点的红梅。 心口一凉,接着便是阵难言的漉酥,若梨的身子不争气地软下来,战栗着,甚至有了些许难以启齿的渴望。 这样的反应让她再也承受不住,努力摇着头,难受地泣出声。 热意蜿蜒,裴屿舟的糙粝手指成了垮若梨的最后一草。 她哭着挣扎,却无济于事,另一只手也正被他带着,触碰到那再无遮蔽的可怕物件上。 被它抵住时,若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终是睁开了泪盈盈的,楚楚可怜的双目,噎着,无助地哀求:“不要……” 即使决定不看,就这样闯入,但裴屿舟无法再动半分。 他的膛剧烈起伏,凤眸中是灼烈汹涌的火,视线却点点上移,最终定在那双是泪水,朦胧可怜的美眸上。 若梨哭得很厉害,看不清她眸中情绪,但让人心冷的惧意和痛苦很是清晰。 “我会轻点。” 所有的理智都用在这一刻的极致忍耐,豆大的汗水顺着裴屿舟俊美的面颊滑落,滴在那方白帕上。 如墨的青丝铺展在这片夺目的鲜红之中,更衬得她肤白如雪,妩媚绝。 飘散在鼻尖的馨香也在冲撞着裴屿舟的理智。 尽管知道若梨并不是怕疼,可他还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比起下去,他更想她转过弯。 只是若梨依旧哭着,不停地摇头。 喉间发出一声语气不明的嘶哑轻笑,裴屿舟俯身贴近她的小脸,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迫她与他对视:“叫我‘哥哥’,就不动你。” 美眸中闪烁的泪光似乎有所停滞,继而又颤抖起来,最后她再次紧紧合上眼帘,咬紧牙关,无声地拒绝。 裴屿舟死死地盯着她,沉重急促的呼危险地洒在她小脸上,吹拂起若梨微有漉的额发。 不知过了多久,滚烫的气息远了,随时都可能侵入的危险也没了。 身上一轻,帐子猛烈起伏间刮来不少凉风,片刻后方才完全安定。 摸索着找到丢在地上的里衣,若梨蜷缩进温热的被子,哭着将它重新穿上,许久后才糊糊睡过去。 - 第二醒来时,身旁的位置空无一人,若非上面仍有温热,以及宿卧过的褶皱痕迹,若梨真会以为裴屿舟一夜未归。 按照规矩,她今晨该与他一同去给姜锦芝敬茶。 想着,若梨又重新倒回去,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有本事那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就派人进奕竹院“请”她。 垂眸望着青红加的痕迹,若梨便想到昨晚狈的场景,忍不住并紧腿,抱着身子蜷缩得越发厉害。 实在难以想象,那样的东西可以进来。 一定会疼死的。 而她最介意的是,若开了头,后就会有无数次。 她有些害怕。 直到上三竿,院中都是一片祥和的静谧。 裴屿舟不曾出现,若梨也没心思过问,起身后便在婢女们的伺候下沐浴更衣,梳理发鬓,独自用膳。 奕竹院的一景一物较三年前并无多大改变。 没什么闲逛的心思,若梨便独自坐在房中的桌案前看书习字。 时至傍晚,天边瑰丽的晚霞将被夜幕完全噬之际,裴屿舟方才踏着昏沉夜回来。 彼时若梨也刚坐到桌前,准备用膳。 听到动静只侧目望了他一眼,便执着筷子,继续安静地用膳,来到她对面坐下的裴屿舟同样一言不发,面沉然。 新婚夫妇本该如胶似漆,可他们之间的气氛属实抑,偏生两人都是倔脾气,似乎不会有哪一方先服软。 苦的就只剩伺候在旁的婢女们。 他们昨夜没圆房,准备的热水最后也都倒了。 丹颜和丹青猜是若梨不愿,毕竟那哭声守在门外的她们都听到了。 而国公爷尚年轻,龙马神,应该不会不行的…… 用完饭后,若梨牵着喜宝出去散步,裴屿舟到书房处理公务,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对方,更不曾开口。 明明是,整个奕竹院却甚是冷清,气氛抑。 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若梨便回去洗漱更衣,拿着早晨没看完的书进入内室,卧在软榻上看着。 没有裴屿舟,子和从前也无甚不同,唯一的不好就是无法随心所地出门。 不知看了多久,若梨眼帘酸沉,有些疲倦,准备放下书就寝,只是她刚坐直身,男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 他应该是刚沐浴过,乌黑的发稍犹有漉,寝衣也不曾整理妥当,领口松垮,隐约出已是麦,轮廓越发结实蓬的肌。 那张有着疤痕,更显放的俊脸也是不同于往的成冷。 垂下眼帘,若梨无视了心口被男蛊惑而产生的异样跳动,在他看过来之前重新躺倒在榻上。 顺便翻个身,背对外面。 浓密的青丝柔软而随意地铺展开,透出刻意的疏离和抵触。 不要靠近的意思表的明明白白。 勾起角,裴屿舟似笑非笑的,摇曳的烛火下甚是森然。 她还真会不要命地蹬鼻子上脸。 掉鞋袜,裴屿舟掀开被子坐靠在外侧,抬手间强劲的内力扫过,屋里所有的火光摇曳瞬息,接着便灭得干净。 包括头两盏红喜烛。 “过来。”低沉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屋内尤为清晰,仿佛敲在了人心上。 双手紧了紧,若梨抿紧瓣,坚持着没动。 很快,他又没什么情绪地道:“别让我下去抱你。” 全身一僵,若梨顿了片刻,在掀被子的“窸窸窣窣”声响起的刹那,她猛然起身下榻,在黑暗中摸索,慢地往那里去。 第55章 回京城 鞋袜去, 若梨从尾爬上来,小心地绕过他,猫着挪到里侧, 坐下将被子盖好后,便立刻侧过身背对他躺下。 还有不到寸余, 鼻子就要碰到木栏。 二人中间隔着很宽的一段距离,再躺一人都绰绰有余, 所以难免有些许凉意钻进被子。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