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努力平息的身体反应因着这动静很快便消了下去。 深口气,他忍不住抓了抓头发,有些无从开口。 今晚确实占了她不少便宜,但在偏门口抓到她那会,亲她一顿都算轻的。 若她及笄,若他没受伤,她能躺在上哭几天。 但刚刚那般行事,少不得要惹来言蜚语。 毕竟二人虽有婚约,但未成亲,如此亲昵确实不妥。 不过她也别想再嫁给别人。 凤眸转了转,裴屿舟盯着若梨被青丝覆盖,纤柔娇小的背脊,喉结微动,低声音宽:“今是权宜之计,以后不会如此。” 至少成亲前不会。 但你不听话就另当别论。 半晌没得到若梨的回复,反倒多了丝许哽咽的声音,裴屿舟又试着转移话题:“我们明早便出发,不必准备太多东西,一切从简。” 眯眼瞪了依旧纹丝不动的少女片刻,裴屿舟呼出口浊气,翻了个身趴在上,神沉郁,又有几分藏不住的挫败。 真难哄。 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若梨从上爬起,在裴屿舟的注视下咬着,半弯着,抬腿从他身上跨过去。 但她估错了少年的位置,迈出的脚堪堪踩在他后,肾所在的地方。 “嘶。”抑的气声在这静谧的夜里莫名多了丝说不出的暧昧,若梨脸颊涌上阵热意,猛地收回脚,一时不敢再动。 第31章 离京城 这一下其实并不重, 也没踩着伤口,但有种难言的滋味。 有点疼,更多的是麻。 她真是从上到下哪都软, 脚丫子踩人也是恰到好处的酸…… 抬首看向不知所措地站在里侧,胆怯不安的若梨, 裴屿舟心口热得发软,声音透着危险的暗哑:“程若梨, 脚丫子别踩,否则——” 说到这,他意味深长地停顿片刻,又缓缓道:“后果自负。” 意识到他多半是故意如此,若梨气得咬紧牙关, 没理他语调不明的怪话,迈出比刚刚更大的步子,顺利跨过去, 在边坐下,俯身摸索鞋袜。 “世子伤重不良于行,我走便是。” 套上袜子, 穿上鞋, 少女拿起头的盲杖起身, 嗓音犹有哭腔,既有委屈又有恼意。 一口气猛然梗在嗓子眼,裴屿舟眸中的旎暗没了,险些当场跳脚。 程若梨,你这是铁了心的要和我作对?! 睡你旁边, 又不是睡你! 更何况“不良于行”你都这样了, 良于行你不得死去活来? 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 裴屿舟光脚下地,几步之间就到了若梨身后,单臂圈住她的细,将人悬空抱起。 少女手脚并用地扑腾,做着无用的反抗,没一会便被他放倒回上。 握住她的盲杖要将它拿开,却见她直接用双臂将它紧紧抱在怀里,得口都变了形,却死活不肯松。 低声笑了起来,裴屿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青丝铺展,更衬得肤若凝脂,雪白动人的少女,语气不明:“程若梨,看你神不错,要不今晚都别睡了?” 话音未落,便见若梨猛地松开手,盲杖“咚”一声落地。 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躺到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像个白乎乎的小团子。 双臂环,裴屿舟站在原地,瞅着眼前这一团笑了好半晌,就在若梨忍无可忍要掀开被子凶他时,他像是提前预知到了,慢悠悠地敛起声。 “明早天一亮便出发,晚半刻就不去。” 离开前,他还不忘半真半假地威胁。 臭嘴巴。 缩在被子里的若梨暗自嘀咕,还不忘用手背使劲蹭今晚被他亲了两次的瓣,又一被啃过的耳朵。 到最后它们都变得又热又红,十分难耐…… 鼓了鼓腮帮,若梨闷闷的,有些恼,便将被子从脸上拉开,着新鲜的空气,轻轻吐出口浊气。 合上眼睛,努力克制着心底的希翼和渴盼,她试着进入梦乡。 只是辗转反侧许久,方才糊糊睡过去。 - 天微亮时,若梨被丹青和丹颜叫起来,简单梳洗打扮,用了些早膳后,便跟在裴屿舟身后,离开院子。 夏即将过去,晨间难免有了些许凉意。 今早时间紧,裴屿舟不让她用盲杖探路,慢地走,但若梨也起了子,偏不要他抱,最后他只能让她攥着他的衣袖,跟在他身后,像小时候一样。 晚上没睡好,再加上如今她的世界始终是漆黑的,若梨走着走着便有点犯糊,长睫耷拉下来。 即使知道自己睁与不睁都没区别,可她依旧努力撑起眼皮,和困倦做着斗争。 以至于裴屿舟脚步慢了,最后停下她都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直直地撞在他坚硬的背上。 秀的小鼻子磕得生疼,若梨的眸中氤氲起泪光,困意没了大半。 侧过身,裴屿舟慵懒垂眸,看着她这副泫泫泣的糊模样,忍不住扬起角。 他抬手了若梨的后脑勺,力气不大,却还是将她散在身后,柔软浓密的发了几分。 小姑娘看上去更凌无辜了,越发招人欺负。 “抬脚。” 在若梨要说什么时,裴屿舟的余光扫过旁边的门槛,低声提醒。 攥着他衣袖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她的脚尖缓缓往前挪动,抵着门槛后才抬脚跨过。 习惯了用盲杖,牵着裴屿舟虽能走得更快,可若梨心里却并不踏实。 她如今不信他了,经过昨晚甚至开始抵触,怕他再对自己做那些过分的事。 负手立在马车旁的裴行慎一直无声地看着他们,黑眸深处掀起过短暂,难以察觉的沉痛波澜。 每每看到若梨那双空眼眸,他的心脏便紧得难受。 她们母女,他一个都没能护周全。 “若梨,你的眼睛并非全无复明之机,屿舟此番会带你寻访几位名医。” “我知你如今不愿依靠他,但这一路他定会护你周全,若有不当之处你便提出,他若不改,待你们回来我必惩戒。” 眼帘沉沉合上,片刻后裴行慎再次看向若梨,神如常,叮嘱的语气比平常低,也透着丝许温和。 “国公爷,您也要多保重。” 闻言,若梨心口酸软得厉害,她忍着哽咽,朝他的方向行了一礼,恭敬,却更多和戴。 除了父母,便只有英国公让她短暂地体会过被宠溺的觉。 尽管这份好大抵是源于对母亲的和愧疚。 “去吧。” 裴行慎没再看她。 将若梨扶进马车后,裴屿舟没有立刻进去,他站在原地,侧过脸看向晨光之中的父亲。 他硬朗的轮廓线变得朦胧,竟略显柔和,又似有几分让人不安的虚浮。 瓣开合了两下,最后少年轻声道:“父亲,我们走了。” 男人也看向他,微微颔首,语气如常:“嗯,记住我与你说过的话。” “照顾好若梨。” 他逆着光,英武伟岸,是姜国的守护神,也是所有百姓最为崇敬的大将军,更是裴屿舟的父亲。 尽管神未变,可裴行慎黑沉的眼底有了几分让少年恍惚的慈和。 有些话不必宣于口。 但彼此都懂。 下眼底突如其来的热意,裴屿舟转身登上马车。 车辙声响起,又一点点消散在这晨光密布,却越发冷清空旷的长街。 这是裴行慎第一次送别裴屿舟,但他想,不会是最后一次。 后他会比他走得更远,更广。 所做的每一个选择也必会比他更好。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先学会真正地守护,并且一个人。 - 连赶两天的路后,他们在离京城不到一百五十里的孟安县落脚。 第二天清晨,事先安排在此处,与裴屿舟神形相仿的府兵,以及另一个拿着盲杖,戴着薄纱的女子乘上他们的马车,从其它方向离开。 半个时辰不到,又有两对男女带着几个随从自客栈出发。 巳时过后,换了布衣,贴上假胡子,鬓发松散,故作扩的裴屿舟带着同样打扮朴素,挽上妇人鬓的若梨登上一辆简陋马车。 他们走后,又有数对类似的男女乘着驴车,马车等等,去往不同地方。 裴屿舟生辰过后第二,阿七就遵从他的吩咐,带着几十名锐府兵,还有几个婢女来这布置。 这些用以惑躲在暗处的杀手的人入住客栈的时间都不同,但多数是与他们同一天,有三对是提早。 不过金蝉壳只是计划的第一环。 惹到裴屿舟算这对睚眦必报的父子倒霉。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