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长时间举着酒杯,没动过半分,僵得发酸的手和胳膊,在这片热烈的掌声中,裴屿舟却是猛地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没想到她还懂得表现自己,不过这也算好事一桩, 看看厅堂上的反应,婚约解除后大概还会有人求娶她。 话虽如此,放下酒杯后少年又忍不住扫了一圈周围眼睛仍在发直的公子哥们,不地拧起眉头,打从心里厌烦。 好歹程若梨是和他订过亲的,怎么也得找个各方面不比他差太多的。 这些货的嘴脸全都不堪入目,拉倒吧还是。 莫名暴躁的裴屿舟又连喝了好几杯酒。 - 宴席结束后,喝了不少的裴屿舟没骑马,直接上了若梨的马车。 若是以往,含霜势必会坐进车里,打发枝去外面,但今她已触怒裴屿舟,自是要有所收敛,至少不能再犯到他眼前。 这辆车远不及长公主的宽敞华丽,而少年本就个高,又毫不顾忌地跷起二郎腿,足尖无意间轻轻擦过若梨的裙摆,似有若无地在她小腿上点了一下。 似非的觉让少女一个灵,掌心发软,忙不迭地缩到角落坐着,没再与他面对面。 双手背在脑后,闭目休息片刻,缓过那阵酒劲后,裴屿舟冷不丁地睁开眼睛,猝然对上一双柔软的杏眸。 原本清澈的瞳孔因着他骤然而至的强烈目光变得凌,涟漪阵阵,而刚刚还在里面安然浮动的情愫也迅速消散。 若梨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慌低头,逃离了他的眼眸。 别过脸,裴屿舟也别扭地咳了两声,顺便抬手了发热的耳廓。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不自在因何而起…… 莫名巧妙的。 “程若梨,宴上有没有你看中的?” 终于,尴尬的气氛被裴屿舟的声音打破,他的食指曲起,随意地抵了抵鼻尖,以掩盖深呼的起伏。 那之后,他才又一次看向对面的少女。 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瞄向她被粉带束着,不盈一握的软。 今才发现她很是纤细窈窕,跳起舞来也,美的有些过分…… 眨了眨眼,若梨没抬头,自然也不曾发现裴屿舟异样的打量,只用纤细的小手搅着帕子,声音绵软,又茫然:“世子,我没听懂……” “男人呗。”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裴屿舟猛地移开盯在她上的目光,想也没想就说了三个字,声音大得突兀,连车外的枝他们都能清楚听到。 这一回,变成若梨直直地看着他。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她如坠冰窟,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他今带她出来,原是要让她见其他男子,转变心意。 程若梨,能让他这般迂回,你应该也算第一人吧。 “没事,男人多的是,这批不行下次再见一批。” “等你遇见合适的我们就去母亲跟前退婚。” 还没平静心情,只顾着捏耳朵,试图给它降温的少年也没看若梨,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才没开口,便索放开手,不再管越摁越烫的耳朵,继续说:“你要是担心有损名声,就说是我的不是,我被你退婚,是你不——”要我了…… 怔怔地看着对面无声落泪,角却倔强地噙着一抹脆弱弧度的少女,裴屿舟张着嘴,却再说不出半个字。 他,说错什么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久的将来,的确是梨梨不要你了。 文文前期会稍微慢一点,伏笔会渐渐揭开的,宝们不要急~ 么么哒~ 第13章 困芳华 长腿一会放下,一会跷起,裴屿舟移开了落在她脸上的视线,语气焦躁:“程若梨,有意见就说,你眼泪水里又没写字。” 用帕子擦拭着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滴,若梨忍着喉间的酸涩与哽咽,缓缓开了口:“世子为我思虑至此,我怎能有意见。” “世子觉得哪一个男子适合我,便只管带我去长公主殿下跟前退婚。” 若她能同意,我嫁便是。 除了你,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她的声音是哭腔,语气却有几分刺耳的讽刺和无力,像是自暴自弃,又像是在生气。 这是裴屿舟第一次被人如此回怼,还是向来柔柔弱弱的若梨,他顿时也有了火气。 只是对上女孩圆睁着的,兔子一般红,盛了委屈和悲伤的大眼睛,他拧起的眉头又松了回去。 末了少年重重呼出一口气,咬了咬牙,似笑非笑地道:“程若梨,这亲事是你作出来的,我好心帮你谋退路,你就这么怪气?” 说着,裴屿舟突然倾身上前,帅气的脸凑到她跟前,彼此的呼,以及气息顷刻间织在一起。 一个滚烫,一个绵软;一个清冽,一个馨甜。 懵懵懂懂的若梨眨了眨眼,又挤落几滴泪,若非有楚楚可怜的水光在跳动,此刻她的眸中便只是无措的呆滞。 呼微顿,裴屿舟及时控制住喉结的滚动,他盯着若梨,桀骜的眼眸中有了自己不曾意识到的深邃和专注。 “你终于暴本了?白眼。” 浓郁却并不难闻的酒味面而来,吹得若梨小扇般浓密卷翘的长睫颤个不停,她心间慌,下意识垂下小脑袋,往后缩了缩身子。 因为哭泣本就有些红的脸蛋越发娇。 “我,我不是白眼……” 明明是你,本不知事情始末,却还要给我点鸳鸯谱。 小心地咽了咽喉咙,若梨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慌不择路地逃开。 裴屿舟的眼眸依旧漆黑,却没了往的明亮,变成了望不到底的深邃。 好像她盯得久一点就会被完全进去。 话音落下有了片刻,困着她的少年没开口,更没离开,心跳又快又猛,隐隐有些晕眩无力的若梨只得嗫嚅着瓣,小声道:“世子,既一心退婚,那你这般于理不合,会,会让人误会的。” 斜飞入鬓的剑眉慵懒地挑了挑,裴屿舟乌黑的瞳孔四下转了转,便又重新定在若梨柔美的小脸上,他着声,意味不明地问:“谁误会?” 他功夫好,二人离得又这般近,若梨的心跳声听得很一清二楚。 所以裴屿舟莫名想逗逗她,虽然理智上很清楚这样确实不对,可或许是酒在作用,少年某些不由自主的本能占了上风。 他们之间的气氛是从未有过的暧昧,若梨甚至忘记了生气和哭泣,所有的情绪都被他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牵着,又莫名绕了进去。 “谁,谁……” 大眼睛里的泪光无措又茫然地颤动着,少女喃喃着,一时竟也找不到话回他。 因为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误会的就是…… 她所有的情绪变化都写在了脸上,所以裴屿舟忍不住轻笑出声,磁好听的声音在车厢内悠然飘转。 而若梨又急又慌,手脚都变得僵麻,不知该何处安放,仍晕着嫣红的眼尾更红了几分,大眼睛里的水也变得,再次摇摇坠。 “程若梨,你不会真的——”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马车转弯,注意力全在若梨身上的裴屿舟骤然失去重心,直直地倒向她。 失神只在一瞬,他本能地先托住若梨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也下意识地扣住少女纤软的肢,方才没让她在自己的撞击下磕到坚硬的马车壁上。 但他的胳膊肘却重重地砸了上去。 靠在裴屿舟怀里的若梨彻底呆住了。 她甚至不大会眨眼,下意识呼进来的空气中是他的清冽味道。 长公主喜的,平里用来熏衣的沉香味经过大半天的活动,淡得几乎找不到踪迹。 四年前那场险些夺去她命的重病痊愈之后,她便被长公主送到公主府,裴屿舟也去了衡念书。 他再没有背过她,抱过她。 起初若梨午夜梦回还会偷偷哭着想他,后来便习惯了,却仍会复一地盼着,期待着他的信,数着他回来的子。 如果没有裴屿舟,她或许本坚持不到现在。 想着,若梨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真的从没有奢望过嫁给他,甚至不敢主动去找他,为何长公主一定要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断个干净,让他们变成陌路人。 而抱着她的少年不停地咽着喉咙,搭在若梨细间的手掌热得冒了汗,却连指尖都没有动过半分。 尽管禽兽的冲动在疯狂冲撞着他的理智。 因为抱她的觉和以前全然不同了。 少女的身子更加纤弱,却又很是香软,骨头细得好像他稍稍用力,便会断开。 最重要的是他的口像挤进了两团温暖的软棉花,不停摩擦着皮筋骨,燥热,以及酥麻失控般地涌进血,横冲直撞,最后竟开始往一处汇…… 靠。 裴屿舟没忍住,在心底爆了句话。 不知道这样抱了多久,直到耳畔传来若梨难受的泣声,少年方才触电一般猛地松开手,退到对面坐着。 一定是没碰过女人所以才…… 一定是。 余光扫了一眼下,裴屿舟瞳孔一缩,直接抬手将衣袍提起,又开始运气,努力调息平复。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