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鹰给她脑门来了个爆栗:“等你摔得全身骨折上担架了,那就帅了。” 苏渺捂着脑袋,妥协道:“好吧,那我试试。” 迟鹰俯身给她检查了单板的牢固,重新系上了鞋带,又将护护膝也紧紧地绑在她身上,推她下缓坡—— “走。” 虽说是初学者滑雪区,但苏渺第一次滑雪,也还是有些拿不准,回头望向迟鹰:“你呢?” “我看着你。” “你就看着呀,你不保护我吗?” “我的小鹰需要谁保护。” 苏渺嘴角浅浅抿着,踩着单板俯冲了下去。 赛道的冰块地面是真的十足的滑溜,几乎觉不到摩擦力,一开始,苏渺尚且能够保持身体的平衡,但滑到一半莫名其妙地惊慌了起来。 人一慌就容易出子,她张牙舞爪、惊叫着栽进了松软的雪堆里。 身后,迟鹰踩着单板俯冲而下,在她身边回旋了一个漂亮的漂移,旋起的雪都溅她脸上了! 她连呸了几声,吐掉嘴里的雪,怒道:“迟鹰!耍什么帅!” 迟鹰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第一次,滑得还不错。” 苏渺身上几乎都是保护罩,所以倒也没摔疼,只是摔趴在雪堆里有点丢脸,周围都是小朋友呢。 她抓起雪块砸向了面前的男人:“你烦得很。” “自己摔跤,对我生气?”迟鹰平静地挥开衣领上的雪,面不改道,“我们苏老师未免过于不讲道理。” “你来看我笑话呢。” 迟鹰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要不要拉你起来?” “不需要!” 苏渺拍开他的手,艰难笨重地站起身,轻哼了一声,“我能学会。” 迟鹰给她做出了标准的单板滑雪示范动作:“轻微俯身,让重心下,平举双臂,旋转的时候尽可能让身体保持最自然的状态,不要后仰。” 苏渺认认真真地学习着,每个动作都记在了心里,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和无数次摔跤之后,她倒也能够顺利畅地从缓坡上一跃而下了。 最后一轮,她索摘掉了护,踩着单板俯冲而下。 迟鹰怕她真摔着,在终点接着她。 苏渺竭力减速,却也还是冲进了他怀里。 俩人一起栽进了松软的雪地了。 即便没有了护,她倒也没摔疼,因为迟鹰垫在了身下。 “你干嘛挡我的路呀。” “姿势不对,我预判了你会摔跤,提前接住你。” “哼,那你还说什么滑雪就是在不断的摔跤里学会的。” “我怕你摔多了又把火气往我身上撒。”迟鹰躺在雪地里,伸手揪了揪她因低温而微红的鼻子,“论不讲道理,小鹰世界第一。” 苏渺勉强坐起来,想拉他,没想到被这男人给反拉着跌入雪地里。 他覆身吻住了她。 在皑皑的冰天雪地里,只有两个人的亲吻是炽热而滚烫的。 苏渺觉自己好像变成了雪,落在了他的间,融化在了他柔软的瓣间。 如果一定要形容和迟鹰的接吻,苏渺会给出的答案只有两个字——美味。 就像咬破了葡萄果,酸酸甜甜的汁在柔的果里四散飞溅,最后一点点地被舔舐殆尽。 她觉得自己可以永远沉浸在和这个男人无休无止的亲吻中,一直和她厮磨纠到地老天荒。 息的间隙,苏渺舔了舔微肿的下:“干嘛忽然这样。” “有点高兴,刚刚的你,让我又看到了小鹰十七岁的样子。” 苏渺捧着男人的锋锐下颌,认真地看着他幽深的眸子:“我再也不害怕了,迟鹰,不管你多优秀,我都追得上你。” …… 秦思沅在滑雪场休息大楼的台边找到了秦斯。 男人侧身望着滑雪场,远处皑皑的雪山衬托着他英俊的容颜,指尖拎着一支袅袅的香烟,气质如山巅万年不化的冰雪般清冷。 她鲜少看到兄长烟,即便公司几年前遭遇融资困境,他也从未如此颓丧。 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他却还是沉浸在那段旧年的情里,无可自拔,泥足深陷… 秦思沅叹了口气,去商店买了杯热可可,来到秦斯身边,双手撑着栏杆,身子靠着他。 “季骞呢?” “他一个人摸索着学习溜冰,我过来看哥哥。”她将热可可递过去。 秦斯接了杯子,面无表情地浅酌一口:“我有什么看的。” 秦思沅摸着口,坏笑着说:“不晓得为啥子,刚刚忽然觉一阵心悸啊,像是某种心灵应似的,我猜某人又伤心了,呜呜呜。” 秦斯冷冷睨她一眼:“跟心灵应无关,你这是高反,氧去。” “那要不要我抱抱你啊。” “不用。” 秦思沅踩着栏杆,单手撑住了秦斯宽阔的肩膀,温柔地说:“哥哥,我们一起出生,一起长大,爸爸妈妈离婚了都不管我们,你一直管着我,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比苏渺还可怜一些。” “有钱可以解决一大半的人生困境,你不会比她更可怜。” “好啦好啦,我知道,她是你心肝宝贝,你当然疼她更多咯。” 秦斯倚靠着栏杆,淡淡道:“这没什么好比的,我对你和对她的情不一样。” 秦思沅拍着他的肩:“我的意思呢就是说,我们是双胞胎,也是亲兄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们更亲密,我希望你能快乐一点,因为你不快乐,我跟你心灵应,我也不会快乐啊。”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他睨她一眼。 秦思沅想了想,认真地说:“哥哥,你一句话的事,只要你说你想要她,我会不计一切代价帮你把她抢回来…” “人心也不是礼物,也不是物件,更不是用钱可以买到的。” “我不管,我哥哥要的,我就一定要帮你拿到,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破坏、陷害、耍心机、使手段…一定把我的嫂子抢回来!” 秦思沅笃定道,“这一路上,我都已经想好计策了,迟鹰不是工作都去京城吗,你机会很大的,多制造几场误会,我看他俩情脆弱得很咧!分分合合的没个消停…反正又没结婚,谁还不能争一争了,况且咱们还有小姝这张王牌,苏渺绝对丢不下她…” “秦思沅!”秦斯神情冷了下来,“够了,这番话,以后不许再提,更别想着利用小姝。” “你啊!当初你就是这么让,才把她让出去!当初但凡你争一争,她就是我嫂子了!”秦思沅恨铁不成钢,“迟鹰走的那几年,是你最好的机会,偏你这倔脾气,演什么深情,什么守护,现在好了,看着喜的女孩跟人家如胶似漆,你有本事别伤心啊!你一伤心,老子的心也跟着牵扯得死疼死疼的…” 秦思沅捂着口,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跟谁老子老子…” “哥,情都是自私的,喜就去追,去抢,去夺啊!” “秦思沅,喜一个人可以肆意妄为,但是忍耐。没错,我真的喜她,但我更我的妹妹们,我不想将来无颜见我的小姝,也不想让人戳你的脊梁骨,说你有个不道德的兄长。” 这句话,彻底让秦思沅破防了。 她哭了。 是,秦斯永远是她的好哥哥。 秦斯拎着烟的手轻轻搁在了女孩轻微颤栗的肩上,和她一起凝望着远处皑皑的雪山:“思沅,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每天开开心心的。你开心,我就会开心了,知道为什么吗?” 秦思沅泣着说:“因为我们有心灵应。” “没错。” 她忍不住转过身,深深抱住了他,吻了吻他的侧脸:“哥哥,我们是一体的,我也你,超过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 鹧鸪山回来之后,苏渺定期去许医师的心理咨询中心进行催眠治疗,情绪稳定了很多。 她投入了正常的生活,心态前所未有的轻松。 语文课下课后,汤玥避开了所有人,在无人的茶水间找到了苏渺—— “苏老师,前两天,周怡璐他们又…” 苏渺手里的杯子微微一抖,连忙问道:“他们又来找你了?” 汤玥畏缩地看看周围,然后掀开袖子,袖子上有很明显的烟头烫过的痕迹,她又拉开了衣领,苏渺看到她颈子上还有指甲的划痕,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些人…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 汤玥小心翼翼道:“我当时跑了,按您说的,我跑到了最近的三教的后花园里。因为我跑,他们很生气很生气,用烟头烫我。” 苏渺心疼地抚摸着她的手,连忙从包包里摸出创可贴。 虽然…已经没什么用了。 “苏老师,你带我去过那里,说那里有摄像头,就在树上,如果摄像头没有坏的话,应该会拍到那天的情形。” “对,那里有摄像头的!” 苏渺之前特意留意了三教后花园的摄像头,因为很多学生喜去那个绿植掩映得后花园烟,学校为了逮这些违规的学生,在那边的树上新安装了好些个摄像头,全方位监控着这座小花园。 因为是为了逮烟,所以目前没几个人知道花园里有摄像头。 “当时,她们扇我耳光,还打我,如果那个摄像头没有坏,那…那就肯定拍下来了。”汤玥呼急促,口起伏着,“但我去监控室问过了,因为我是学生,监控室老师不让我查监控,说必须要老师带着。” “老师帮你。” 苏渺牵着汤玥来到了监控室。 监控室好几台平面展示的电脑,电脑画面里分小格框正录制着校园各处的环境,有场、有教学楼转角,还有部分教室… 负责监控室的刘主任正好也在,他手里拎着一袋绝味鸭脖,躺在椅子边,双腿叠着搁在桌上,正玩着手机里的消消乐,时不时望望监控屏幕。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