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碰到你。”他的手臂在她肩膀上隔了几寸的距离,虚揽着,“做做样子,自己一下还不行啊。” “路兴北,求你了,你要怎么才能别喜我了。” 他毫不犹豫道:“除非我死了。” “……” 不远处的第四层吊脚楼,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几个少年坐在雅致的花园包厢边喝着夜啤酒。 花台上有民谣歌手拨着吉他,唱着:“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 迟鹰坐在灯火阑珊处,霓虹的蓝光恰好照在他脸上,映出几分妖冶之,修长漂亮的手随意地拎着玻璃杯,澄黄的体缓缓地转着。 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锁定了对面平台栏杆边望江的那一对少男少女。 乍眼一看,很般配。 男孩身型拔瘦削,带着一股子江湖气,女生站在他身边,很有小鸟依人的觉。 他们望着奔的嘉陵江,背景是暖黄的离灯影,宛如青电影里的场景。 迟鹰一直望着他们,直到路兴北将手搁在她单薄的肩上。 民谣歌手嘶哑的嗓音,继续唱着:“在那座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他黑眸离,手里的酒杯晃了晃,一口饮尽了。 第21章 失控 洪崖的酒吧街很有格调, 蛮多游客喜来这儿玩,老街上还能看见许多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 迟鹰不常来,但他的几个狐朋狗友特别喜来这儿打望, 欧美大长腿白皮肤的洋妞、穿汉服街拍的漂亮妹妹、还有蛮多打扮时尚的网红博主… 而不管是漂亮妹妹还是网红博主,经过迟鹰身边时, 都会忍不住一再回头。 眼底的惊之毫无遮掩地了出来。 即便他只穿了件再正常不过的黑t黑, 却也掩不住少年端方英俊的脸庞,酒吧的黯淡光影扫着他, 慵懒疏淡的气质更了几分旎。 段桥见迟鹰忽然安静下来,颇有些意兴阑珊了。 他凑过来, 好奇地问:“迟哥, 你最近是不是和秦斯闹别扭了啊?” “没有。” “刚刚给他打电话, 问了你在, 他都不来。”段桥嗓音带了些沉闷不,“今天还是我生呢!你说你们闹什么别扭啊。” “是他在跟我闹。” 迟鹰心宽, 其实不太在意刺青被扣分的事情,十几分而已、他没放在眼里。 年幼时的相互陪伴和鼓励,他既然了秦斯这个朋友,就是看清了他身上所有的病,也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 能包容则包容, 不会轻易断。 偏秦斯是个犟脾气, 这几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打球也不来了, 聚会也推了。 既然他要闹别扭,迟鹰当然不会惯着他。 看出了段桥有些失落, 他从脚边取出了送给他的生礼物, 递了过去。 一看到盒子, 段桥就忍不住惊呼了起来:“哇靠!是 switch!啊啊啊啊!我一直想要的!迟哥,我真的太你了,快让我抱一下。” 迟鹰嫌弃地推开了少年胖乎乎的脸。 几个男生一齐拥了上来,兴奋地看着段桥拆开了游戏机盒子。 “迟哥,这游戏机是不是拆过呀?不是原装吧?”有男生发现机子已经打开过了。 迟鹰解释道:“我提前拆了玩过,胖子,不介意吧?” “我就知道你肯定忍不住!”段桥摆摆手,笑着说,“介意啥!你是我哥,你想提前过过瘾,完全木有问题!” 然而,等游戏机打开之后,段桥错愕地发现,游戏栏里,迟鹰已经提前帮他买了十多个游戏卡! 尔达、异度神剑、马里奥…… 迟鹰哪里是提前拆机子过瘾,他是帮他买了所有的热门游戏。 段桥家境没那么好,爸妈是在菜市场做水果摊生意的,这次过生…他都是拿出了自己攒了一年多的积蓄才能请几个最好的哥们来洪崖看看江、喝喝酒。 这些游戏每一套都动辄上百了。 以前段桥总是羡慕地凑到秦斯跟前,看他用 switch 玩游戏,羡慕的眼泪都快从嘴角出来了。 但他从来不敢找秦斯借游戏机,哪怕秦斯自己也不常玩,机子总是闲置。 他怕给他坏了,赔不起。 段桥没想到,迟鹰平时好像正眼都没甩过他,竟然会如此锐地察觉到了他心底最最最渴望的礼物。 而且迟鹰也清楚,就算他有了游戏机,也买不起网络商店里那些昂贵的游戏。 所以他提前拆了机子,帮他购买了他最喜的那几款热门游戏的数字版。 还顾着他的面子,说是自己想要提前过瘾… 风一吹,段桥眼睛都要红了。 “迟…迟哥,你就是我的神!” “打住。”迟鹰见他又要凑上来紧紧拥抱,他直接抬脚做出了要出踹的姿势,“离神远点。” 知道迟鹰不喜和别人触碰,段桥收敛住老男人的热泪盈眶,小心翼翼宛如珍宝一般将游戏机和数据线进了书包里。 这时候,有个漂亮妹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长发飘逸,皮肤略黑,耳垂上缀着好些个钉环,时尚个,模样也很漂亮。 她一回来,周围好几个男孩立马坐直身子,严正以待。 漂亮妹子却一眼看中了坐在花栏边望江的迟鹰,笑着说:“段哥,不介绍一下吗?” “花花,你来了,这是迟鹰,我同学。” “这是花花,我从小玩到大的闺姐姐。” 闺姐姐也拿出了礼物甩给段桥,是一套李宁的红白运动护腕和护膝。 “嘿嘿,谢谢花花姐!” 花花不搭理他,一门心思全放在了迟鹰身上,端着酒杯坐在他身边:“鹰爷,我听桥哥说过你,敬你一杯。” 迟鹰很给面子地接了杯子,一饮而尽。 花花笑了起来,又离他近了些。 他嗅到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像是某种成到荼靡花果香的混合,甜腻、馥郁,但… 他不喜。 见迟鹰一直盯着江边看,花花也凑了过来,望向了嘉陵江。 “鹰爷,听说你是京城来的。” “嗯。” “喜不喜我们这里嘛,山高水远,大江大河,而且这里的女生都盘靓条顺,乖的很哦。” 迟鹰视线再度扫向了江边。 她似乎要回家了,路兴北和她一起站在街边招手打车。 路灯下,女孩眉眼乌黑,皮肤却白皙如皎洁的月光,她不笑的时候居多,远远望着就是清清冷冷的冷美人。 但迟鹰见过她笑,左脸颊旋起一颗浅淡的梨涡,沁芳醉人。 “确实。” 他回视线,喝了一口酒,滚动的喉结至极,看得花花都要窒息了:“鹰爷,我身边漂亮妹子多,有没有女朋友啊,给你介绍个最乖的。” 话音未落,段桥嘴道:“用不着,最乖的在我们班,我们班长。” “是不是哦,有多乖喃?” “来来来,给你看照片。”段桥眯眯道,“我偷拍的,看看这身材,这腿型,就说绝不绝吧。” 迟鹰本能地觉不舒服,脸一垮:“你是不是喝多了。” 这一句话带着凛然的气势,不怒自威。 段桥拿手机的手微微一抖,赶紧挪回去:“我…我我想起来,我清内存的时候不小心删了。删了删了!” 说罢他赶紧删了照片,扬了扬手机,将清空的相册给迟鹰扫了眼。 花花很看得懂脸,察觉到了少年情绪的陡变,立刻转移了话题:“鹰爷,听说你喜爬山,我也喜,有机会一起撒?” “你喜爬什么山。” “我爬过歌乐山。” 段桥笑着说:“鹰爷不是爬山,那叫攀岩,攀过珠峰,走的也是荒原没开发过的野路,你还想陪他去爬歌乐山?你要笑死我啊,花花姐。” 花花听到段桥这么说,脸颊一红,对面前的少年的好更多了些崇拜的意味。 迟鹰却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实在太闷,从兜里掏出五十元递给了花花:“麻烦花花姐去帮我买盒冰粉,可以吗?” 花花受宠若惊:“没问题呀!” 说罢,她接过了钱,去路口的小摊贩处买冰粉。 迟鹰起身离开,下楼去江边透透气。 一帮哥们早就看出了迟鹰表情的不耐烦,李朝笑着说:“害,拒绝都这么温柔,还要请人家吃冰粉。” 段桥和花花很稔了,开玩笑道:“你要不喜她,喊她滚就是了,我们花姐就喜直来直往的。” “你什么时候见鹰爷叫过女生滚,人家有教养,你以为都跟你个小杂皮一样。” 迟鹰没理会他们的科打诨,来到了江边醒醒脑子,就站在刚刚路兴北和苏渺站过的位置。 心里那股子不愈演愈烈,低头点烟的时候,手里那枚用了几年的复古浮纹打火机也不小心掉进了江里。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