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给两人做了碗汤丝面,香的汤,细的丝,再加上顺滑的面条,别提多好吃了。 瑞王抱着那一大碗面条,热气熏得他脸颊都红彤彤的了,忍不住笑道:“在京城的时候便听小李一直在说你的手艺好,今总算是尝到了。” 虽然是在夸云舒,不过眼睛却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云盛的。 云舒笑着,心里却忍不住喟叹,管你是王亲贵族还是平头老百姓,父亲对自己儿子的宠溺那都是一样的。这么多年未见,其实老王爷心里也是忐忑的,他担心云盛会记恨当年的事不肯认他,也害怕云盛会将他当成疯子把他扫地出门。 现在能跟他一起坐在桌边吃面说话,简直是幸事。 小李是个说话的人,许是那几个月装哑巴把他憋坏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终于可以尽情地说话了。 有小李主导,再加上云舒在旁边科打诨,饭桌上的气氛越轻松起来。 看着亲生儿子坐在对面,还有儿媳妇儿和乖乖孙女儿陪着,老王爷高兴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吃面条时嘴角都是咧着的。 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云富贵和刘氏,那些令人作呕的渣滓们,就等明有了闲心再去处置吧! 吃了一大碗面条,老王爷撑得直打嗝。 罗清漪担心他积食不消化,赶紧把给云馨准备的酸梅子拿了出来。 老王爷平里最不喜吃这种酸酸的东西了,不过一听是小孙女最喜的零嘴儿,便也忍不住跟着吃了几颗,还连声夸着好吃。 当然,酸梅子也不是随便吃的,老王爷让小李去马车上将东西全都卸了下来。不一会儿,整个客厅都被各种礼物装了,甚至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这次来过来得匆忙,我也不知道你们喜什么,就从库房里挑了一些。等下次,你们跟我回京,随便去库房里挑,都是你们的!” 老王爷乐呵呵地,还亲自打开了其中几个盒子,分给了他们几人:“这些文房四宝是给儿子的,这些首饰是给儿媳妇儿的,这些金子是给两个小孙女儿的。还有这些琉璃珠子,给我乖孙儿拿着玩吧!这里还有些衣裳,也都是我去京城的成衣铺子里挑的。这是啥?哦,这些缎子,有的是皇帝逢年过年赏的,也有的是我去铺子里买的,你们看看是想做衣裳还是想些别的,随便你们去做,我一个糟老头子也不懂这些,哈哈。” 云盛怀里已经当当的了,高得连他自己都快被没过去了。 罗清漪的怀里也被得的,什么首饰绸缎的,还有各种帕子之类的,几乎都是一股脑地给了她,甚至连点挑选都没有。 云舒眼尖地现老王爷带来的东西千奇百怪,各种样式的都有,想必他也是怕拿不准儿子儿媳的喜好,这才带了这么多东西来吧? “瑞王爷爷,你这是把你的家都搬来了吗?怎么这么多啊!”云舒忍不住好笑。 正坐在礼物堆里刨东西的老王爷顿时直了身体,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你刚叫我啥?” 云舒顿时愣住了,她刚刚只是一时高兴,这才喊了瑞王爷爷。虽然云盛还没有跟老王爷相认,但她喊声爷爷应该不算什么吧?连老村长都是喊得爷爷呢! “那个,瑞王爷爷啊,怎么了?” 老王爷高兴地连连摆手:“没怎么,没怎么,好,好!别喊瑞王爷爷了,直接喊爷爷,喊爷爷。” 云舒又是好笑,不过还是偷偷地看了一眼爹娘。云盛被高高的礼物挡住了脸,既然看不到他的脸那就是不反对了。 罗清漪低着头摆着一个簪子,装作没听到。云舒知道罗清漪素来对这些首饰之类的东西不怎么兴趣,此时她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云舒角一勾,快地喊了声爷爷。 “哎!哎!爷爷的乖孙女儿,爷爷给你找个夜明珠玩!”老王爷高兴得不得了,借着给她刨礼物的功夫又悄悄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这么一屋子的礼物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收拾好的,但天已经着实不早了,屋里又传来小云熙哇哇的哭声。 老王爷虽然很想去见见这个乖孙儿,不过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乐颠颠地回房里睡觉去了。 刚刚刨礼物已经消耗了他不少体力,肯定不怕他积食不消化了。 云盛将礼物放到桌上,也回房睡觉去了。不过云舒心里明白,他今晚定然睡不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小云馨睡得像只小猪一般,若不是边挡了个枕头,只怕她此时已经抱着被子睡到地上来了。 听着小姑娘时不时地吧唧吧唧嘴的声音,云舒差点儿笑出声来,有时候年纪小一些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呢! 这一夜,注定会有好多人失眠,外边的雪不知何时终于停了,偶尔能传来几个积雪断枯树枝的声音,在静谧的雪夜里分外响亮。 云家老宅,云富贵突然梦到了以前的事,梦到他怂恿刘氏去老王妃身边将睡的小世子偷偷抱了出来。 那时候的刘氏是王妃的贴身大丫鬟,府里府外处处被人高看一眼。若不是跟云富贵看对了眼儿,也不会听从他的歪招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儿子,我的儿子!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耳边似乎想起了老王妃歇斯底里的呼喊,云富贵一个挣扎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地坐了起来,偌大的上只有他一人睡着,刘氏因为他给云莲儿堕胎的事彻底恼了他,早就跟他分房而睡了,这在空的大房子里,云富贵突然觉得很孤单很后悔,若是当初他没有鬼心窍,现在的子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大雪下了半宿,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成了雪白雪白的,鸭笼里的小鸭子似乎也能受到大雪带来的愉,竟隔着笼子把小脑袋伸了出来,伸长了脖子在雪地里蹭啊蹭得,好不快! “哈哈,太好玩了!姐,姐,快起,咱们去堆雪人儿,打雪仗啊!” 云舒是被小云馨的笑声给吵醒的,昨晚想的太多了,她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眼皮实在是舍不得分开,云舒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奈何小云馨却不肯放过她。 “姐,你快起来啊!你没看到那小鸭子都起了呢!它们已经去雪地里打滚了,咱们也去吧!快点儿起啊!”云馨艰难地将她的被子掀开。 云舒舍不得被子里的热乎气儿,把身子弓成了大虾,又钻进了褥子里。 云馨刚把被子抱到凳子上,一回头就见姐姐把褥子当成了被子,真是哭笑不得。 等她将褥子也抱走之后,却见姐姐又钻进了披风里。 就这么闹啊吵啊,云馨终于成功将云舒拽了起来,还小大人似的为她穿好了衣裳。若忽略掉穿反了的子和系错了的扣子的话,云馨这个“体贴大姐姐”还是很称职的。 将衣裳重新穿好,云舒的瞌睡虫也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穿戴好帽子手套,云舒便带着妹妹下楼出门准备去雪地里打滚了。 只是,她好像忘了昨晚上生的事了。 “哇!哇!哇!这都是什么啊?姐,这是不是圣诞老人给咱们送来的礼物啊?” 云馨一下楼便看到了客厅里当当的礼物,罗清漪正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收拾呢! 圣诞老人的故事还是云舒当做睡前故事讲给小云馨的,她一直都盼望着能有个白胡子红衣服的老爷爷把礼物放到她的袜子里,只是这个愿望从未实现过,没想到今竟真的出现了这么多礼物。 虽然没有装进袜子里,但总归是有礼物的。 小姑娘兴奋地快要钻进礼物的海洋里难以自拔了,高兴地叫着笑着。 罗清漪赶紧将她捞了起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别笑了,大家还都睡觉呢!你这个小皮猴子,平里让你早点起你都装没听见,怎么今儿起得这么早了?真是个讨债的,你就不能再多睡一会儿?” 云馨嘿嘿笑着,小胖手朝门外指了指:“是小鸭子把我喊起来的,它们叫我一起去打雪仗呢!” 罗清漪顿时无语,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信了你的!小鸭子能叫你打雪仗? 云舒也全副武装地过来了,朝罗清漪摆了摆手,无奈地控诉着:“娘,你看,这都是你那宝贝闺女的杰作,非要拽着我跟她出去打雪仗堆雪人!我连睡个懒觉都不行,过年啊,就不能睡到自然醒吗?” 罗清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却也拿这两个闺女没办法,再三叮嘱云馨不许大声叫嚷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云馨抓起手边一个盒子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里边恰好是瑞王送给小云熙的琉璃珠子。这珠子个个晶莹剔透,明亮浑圆,十分讨人喜。小云馨终于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不再大声叫嚷了。 “爹呢?还在睡吗?”云舒低声问道。 罗清漪点点头,继续蹲在地上整理这些礼物了:“一宿都没睡,天快亮的时候终于睡下了,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别说是你爹了,我都觉得有些接受不了,这说上门就上门,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云富贵和刘氏不是亲生父母了,只是当亲生父亲寻上门来,又说出了当年骨分离的真相之后,云盛终于撑不住了。 毕竟,那也是他叫了三十多年的“爹娘”啊! 琉璃珠子对云馨的引力果然没有雪大,小姑娘玩了会儿珠子便没了兴趣,拉着云舒便往外走,非要去打雪仗堆雪人。 云舒被磨得没了办法,只好重新戴好帽子手套,跟着她往外走。 还未出门,身后一个快的声音响起:“堆雪人吗?爷爷最会堆雪人了,爷爷陪着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是瑞王醒了。 老王爷兴致地,罗清漪也不好阻拦他,只能赶忙去寻了云盛的帽子围巾和手套给他。 云舒亲手为他穿戴好,小云馨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和蔼爷爷很是好奇,抬着小脸儿看了半天,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就是给我们送了好多礼物的圣诞老爷爷吗?” 生蛋老爷爷? 瑞王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股,他不是,不会生蛋啊! 当云盛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幕:院子里,一老两小三人裹成球的人正热火朝天地跟一堆雪奋斗着,老的笨拙地举着铁锨,一下一下地拍着雪人的大肚子,两个小的一个拿着胡萝卜往雪人的鼻子上,一个则将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围到了雪人的脖子上。 “太好啦太好啦!雪人做好啦!”小云馨哈哈笑着,拍着小手儿高兴极了。 老王爷将铁锨放到一边,也咧着嘴哈哈笑了起来,虽然累得够呛,可一点儿也没影响他的兴趣。 “这个雪人好,白胖白胖的,就像馨丫头!”老王爷一边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围到小云馨的脖子上,一边道:“围上这个围巾,就更像了。” 正嫌热不肯要围巾的小云馨一听,立马乖乖地让老王爷给她戴围巾了。 老的不显老,小的不显小,几人早就打成了一片。云盛瞧着瞧着,角便微微扬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他何曾见过云富贵带着云舒和云馨玩成这个样子?说起来老王爷的年纪比云富贵还大了许多,明明已经六十多快七十的老人了,却依然跟个孩子一样玩得脸颊通红,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会信。 难道,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我从小就跟在老王爷身边,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小李不知何时走到身边,看着外面的情形也忍不住开口了。 小李今年也三十多岁了,家中父母都是瑞王府上的奴仆,因着老李一直暗中帮瑞王寻找失踪的儿子,老王爷对他们一家人也格外照顾,可以说小李是从小被老王爷带大的。 云盛想说什么,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开口。 小李似乎能猜到他要问什么似的,自顾自地说道:“你一定是想问老王爷这么多年了过得怎么样,自从老王妃去世后,老王爷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听我爹说过,老王爷是先帝唯一的同胞弟弟,又因为年纪小,自小便被先帝宠着疼着,可以说他是东陵京城最明朗,活得最自在最恣意的男子。只是后来唯一的儿子失踪,心的王妃撒手人寰,老王爷的气神儿也便没了。即便陛下想了无数法子,依然没将他从悲痛中拉回来。” 云盛似乎能想象的出那时的子是怎样过下来的,忍不住问道:“他就没有再找个续弦?” 别说是皇室中人了,就算是普通人家,年纪轻轻死了子,还会赶快娶个续弦回来呢,更何况是个王爷! 小李摇头:“老王爷和老王妃是青梅竹马,情甚笃,年轻的他们一个是东陵京城最明朗的少年,一个是东陵最出名的淑女,人们都说,他们两人便是天上的金童玉女,换了任何一个,都不能匹配。王妃去了,老王爷也算是丢了半条命,别说是续弦了,他能过来,都是为了完成老王妃的遗愿将儿子找回来罢了。” 云盛沉默了,同样是父亲,他能体会得到瑞王的一片苦心。 瑞王带着云舒和云馨玩起了打雪仗,小云馨现在已经被这个生蛋老爷爷彻底收服了,连姐姐都不管了,非要跟老王爷结成一军去“攻打”亲姐,不一会儿便将云舒身上打得是雪了。 云舒家的笑声将住在隔壁的余阿香一家三口给引了过来,慧儿带着弟弟也加入了战团,有了他们的加入,战况顿时生了改变,小云馨被打得四处跑,老王爷哈哈笑着赶紧将她护到了自己怀里,雪球也便砸到了他的身上。 好在这雪都是新鲜的,又松又软,砸在身上一点儿也不疼,这下老王爷真得变成了白头白胡子的生蛋老爷爷了。 王婶子也被陌生的笑声引来了,一进门就瞧见了一个浑身是雪的老头儿在跟几个孩子玩闹。 跟几个孩子这么肆无忌惮地笑着闹着,她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了老半天才看清楚这个老头儿是个陌生人。 顺着墙儿进了厨房,罗清漪和余阿香正在忙活着早饭。 “那个,那个老头儿是谁啊?怎么一夜之间你们家里就多了个人?昨晚上我回去的时候还没见到啊!” 噗! 余阿香忍不住笑道:“这些话我刚刚已经问过一遍了,正好让嫂子再跟你说一遍吧!我先把早饭端到屋里去。” 余阿香端着刚出锅的葱油饼去了客厅,王婶子又催问了一遍,罗清漪便将昨晚上生的事给她说了说。 王婶子和余阿香都不是外人,也早就知道云盛跟云富贵不是亲生父子的事,不过此时听到了这样的话,王婶子还是惊讶地差点儿将手里的蛋给扔出去。 “这,这是真的?他,他,他居然是,是王爷?” 王婶子觉得自己肯定是没睡醒,这会儿都还在做梦呢! 罗清漪将她手里的蛋解救下来,磕开,打散,放进了滚着的热水里,一道美味的蛋花汤便做成了。 “是真的,我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今早上醒来看到屋子的礼物,看到那辆马车,我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些都是真的。” 罗清漪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当年嫁得渔民,居然是王爷的独子。 王婶子看看外边,又看看屋里,如此反复了两三次,才终于抓着罗清漪的手动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现在你有了个当王爷的公爹,那舒丫头便是郡主了吧?以后,以后就没人再敢说她身份卑配不上小风了!太好了!京城里那些人们不是看不起咱们闺女嘛?现在就让他们瞧瞧,什么叫咸鱼翻身,鲤鱼跃龙门!” 这咸鱼翻生跟鲤鱼跃龙门不是这样用的吧?罗清漪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也对王婶子的话深表赞同。 她昨晚也想了好半天这事,以前她总是担心自己的闺女出身卑微,会被京城里的那些人们欺负。即便有风家夫妇和风的护,也免不了人家背地里说什么闲话。 身为一个母亲,她可是容不得半分关于儿女的闲言碎语,可现在,她是真的不怕了,有了身份傍身,再加上云舒自己的能耐,看谁还敢胡说八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娇宠悍:将军,来种田!》,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