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干枯的嘴,等着她说下去。 “密室里有一具尸骨。” 慌张地看了眼门外,院子里只有顺嫂的那只母在酸角树下觅食。 红果安抚道:“你别紧张,那不是爷爷的骸骨。” “什么意思?” “我爷爷身高多少你还记得吗?” “一米八。比你爸还高。” “那具骸骨也就一米六的样子,我们猜测那应该是这院子以前的主人——封举人。” 红果凑过来小声问:“那你爷爷呢?” “我们没有找到。你知不知道这井下有几间密室?” “我没下去看过。你爸告诉我那地下室就在咱们屋子底下,有一室一厅。那天他把你爷爷推进地下室里,就把口给封了。” 她家屋子底下,一室一厅的密室,他们没找错地方啊。 “我爸是怎么发现那个密室的?” “你爷爷带你爸进去过。你爷爷以前在封家做事,他知道的东西多。” “那他们以前没发现里间有具骸骨吗?” “没跟我提起过。” “我爷爷以前在封家做什么事?” “文书之类的工作,具体做什么他没跟我提过,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他这个人做事很负责,是个老好人,他长得好看,总有女的招惹他,但他从来都不会搭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竟然跟那个安红勾搭上了。”冷哼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脸的怨恨。 红果道:“,你确定我爷爷真的死了吗?” 陷入了沉思,有些往事她也不愿意回想。 “当时确实是没气了,大半夜我跟你爸慌慌张张的,把你爷爷吊到了井里,你爷爷脚上的一只鞋还掉井里头去了,我在上面拉着,是你爸在井里把你爷爷到那地下室里的。” “你和爸爸两个人?” “对,那时你姑姑都吓傻了指望不上,只有我和你爸两个人。” “没找其他人帮忙?” “你傻呀。这种事哪能找人帮忙!” 所以昨晚看上去善良又老实巴的桂跟他们说谎了。那桂又是怎么知道她爷爷被到井里的?她是不是以为不会跟红果提爷爷死亡的事? 既然是亲眼看到爷爷被到密室里的,那爷爷的尸骨呢?难道爷爷没死,被救了出来? 红果问:“我爷爷是怎么死的?” 把捡好的韭菜放进菜篮里,手在腿上轻轻擦了擦,她看了孙女一眼,眼神略有些飘忽。 “他要跟安红私奔去木得,无论我怎么劝他都不理。当时我手里正好拿着个舀水的铁瓢,我一冲动就砸他脑袋上了。” 红果家里如今还在用铁瓢舀水,那铁瓢不大,也不重,砸一下脑袋就死了?有点不可思议。 “当时确实没气了。“ “你们有没有抬爷爷扔密室里的时候,用麻袋装了吗?” “对,怕被人看见,是装在一个麻袋里的。” “麻袋还在!” 红果张大了嘴,“麻袋还在,但没找到你爷爷的尸骨,是不是你爷爷真没死啊?他从井里爬出来到木得找安红去了?” 拧巴着的神情渐渐明晰,“难怪了,安红这么多年也不回来找李儒年。是不是他这几年才死的?他死了后安红才又找了个下家?” 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不小。 之前桂跟警察说看到她爷爷离开家,难道她没有作伪证,而是真的亲眼看到她爷爷离开了? 郁闷的心豁然开朗,可能这么多年,她白担心了。 红果把粥喝完,又剥了个蛋在吃着,她道:“桂想把我们这个房子买下来,然后赔给刁家。” 惊讶:“她哪里来那么多钱?” “变卖了一些老物件吧。”红果没说实话,桂那金条的事也还存疑。 “看不出来,原来以前这院子就我们一家穷人。她想买下我们这房子补给刁家?”桂又从塑料袋里抓了一把韭菜出来挑拣。 “如果爷爷不在这井底下,我们把房子卖了也没什么。” 红果可不这么想,她没有心里负担,现在是别人要来求她。 “你爷爷不在这井底下,那我更不愿意卖房了。现在谁稀罕那万把块钱。” “你不是说房子给我当嫁妆了吗?” “这……”老太太语了,她确实是说过,而且是当着大家伙的面说的,但是房子卖了她们住哪儿? “我给你买个独立的院子,独门独户住的更舒服。” 看着翅膀渐渐硬了的孙女,红果也没办法,况且房产证上是红果的名字,她想拦也拦不住。 嘟囔着跟她谈起了条件,“我这是楼房,我这可是有五个大房间的。” 红果说一定找个比这儿好的。 今天心情不错,可能知道爷爷不是真的死在她手里,在肩上多年的枷锁终于解开了。红果又是各种想着法子哄她,最后不得不答应了。 到了大玉坊红果去办公室晃了一圈,跟李东他们几个开了个简短的会,中午下班前她去宗炎的玉雕室里找他。 她把从那儿得来的消息以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跟宗炎说了。 这事对于宗炎寻找破军号当然是不利的,宗炎关掉玉雕机器,拿巾擦干手上的水,微微皱着眉头,道:“为了救桂也,你想拿自己的房子去冒险?” “不算冒险,我觉得十拿九稳。既能救桂也,房子我们也能保住,而且还给地下室过一个明路,以后就是合理合法的存在。”红果对自己的计划还颇有信心。 她要去试,他也没办法,毕竟是她的房产,她说了算。 她愿意跟他说一声,也不过是出于合作伙伴之间的一种尊重。 那他也只能配合她。 见宗炎如此通情达理,红果也投之于桃报之于李,她承诺以后会全力帮他寻找破军号。 宗炎只挑眉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他对她的做事态度和责任心还是有信心的。 两人沟通完,红果便趁着午休回去找桂。 她把宗炎给的22000元现金拿给桂,金价这两天跌了,宗炎也还是按照之前的高点给折算的钱。 桂拿到钱很是高兴,她怕被人看见,赶紧把房门关了,拉开屋里的灯,轻声问她:“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 桂欣喜地拍了拍红果,道:“那太好了。我给你们一万二,行吗?” 不等红果答应,桂便开始数钱,她的手很干,边数边用手指沾了沾杯子里的水。 红果让她不用数,“这房子你先不用给我钱。” “为什么?” “等房子真正过户给刁家了,你再给我。但是你这笔钱可能会先拿到律师那边作保证金。” “这些我都不懂,你安排就好,我相信你。”桂很,她拉着红果的手又道:“红果呀,桂也没什么可谢你的,如果真能把桂也这条小命救回来,你就是我一家的恩人。” 红果笑着也轻轻拍了拍桂的手,“桂你别跟我客气。”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才好呢。” 红果笑了笑,悄声道:“我们要真把桂也救了,桂您会跟我说实话吗?” “什么实话?”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红果一瞬不瞬地盯着桂,放缓了语速:“能答应我吗?” 桂避开红果犀利的眼神,她盯着地板抿着嘴,自言自语地尴尬笑道:“我能有什么可说的。” 有的,只要你愿意说。 红果回房间给许律师打电话,她让许律师拟协议,她们同意把桂家和李家在封家大院的房子无偿转让给刁喜作为桂也杀害刁明德的经济补偿。 许律师非常吃惊,他没想到这个无理的条件她们居然会答应。 他在电话那头劝道:“你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红果:“我们两家已经谈好,你放心。” 许律师:“那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红果:“有。他们要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找房子,先签协议,两个月后再过户。” 许律师:“两个月后再过户,我怕他们不会答应。再过两个星期,二审就该开庭了。万一到时候你们再耍赖不愿意过户,他们又得花钱花力跟你们打官司。” 红果:“你先去跟他们谈,如果他们怕有风险,我们可以提供一定的保证金押在一个中间人的手里。” 许律师挂了电话就去涉,刁家果然不同意,红果让许律师这边继续找媒体报道给刁家舆论力,最后因为舆论影响到了刁家亲戚的仕途,刁家才不得不低头。 在两边律师的努力下,刁家要求一个月内必须过户,而保证金也必须押在他的律师手上。 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有点紧,但红果还是答应了。 红果这边是希望按照房产的市值押一万六左右的现金,但刁家怕他们反悔,坚决要求房产市值的两倍,也就是三万二。两边又是新一轮的讨价还价,刁家最后答应押2.5万。 眼看二审开庭时间将至,红果和桂最后答应了押2万5千元。 就这样,桂那边拿出来两万二,红果这边凑了三千,总共两万五押给了刁家。两边总算赶在二审之前签了谅解协议。 签完协议没多久,二审开庭,最后二审法官当庭宣判,桂也因“防卫过当”致他人死亡被判处十二年有期徒刑。 消息传回封家大院,桂喜极而泣,当天晚上杀宰鹅犒劳从省城赶来的许律师,顺便也谢之前邻居们的帮助。 霞姑和顺嫂帮忙做饭,就在西跨院里摆了三桌。 曾家一开始都没来,曾老太不允许,后来曾富平下班回来才赶着一家人去吃饭。 曾富平的意思是,他们不去,那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心虚,之前曾家人帮着忙前忙后没落到一句好话,最后还会被人质疑了人桂四千块钱,他冤枉啊。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