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环顾了一圈道: “我也不确定。” 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 “你们先直走,探一探路。 “如果有,直接告诉我,要是没有,就回来换一个方向。” 他几乎没做思考,像是早就已经这么决定。 蒋白棉等人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按照刚才的队形,进入了竖着的那条走廊。 这时,乔初跨前两步,强调了一句: “到了尽头,不要急着拐去别的地方,先做回报。” “没问题。”商见曜似乎在代替蒋白棉做出回答。 他甚至笑着挥了下手。 “好的。”蒋白棉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 一行四人,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沿着走廊,越来越深入这一层楼。 他们的两侧,房间有的敞开,有的紧闭,房门有的木制,有的由灰蓝金属铸成,里面时而能见方桌、长桌、椅子和各种机器。 但没有一个的面积和样子看起来像是供电机房。 走着走着,蒋白棉突然抬手,往侧面一个房间内开了一。 砰的声音里,一道人影踉跄着从另一扇门闪入了对面走廊。 随着电筒的光柱扫去,商见曜等人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衬衣的背影。 这背影右臂偏肩膀位置,鲜红迅速渲染扩大,显然已经中。 不过,他的速度丝毫没有变慢,在蒋白棉等人开第二前,蹿出了他们的视线。 “他的伤有点不对劲。”白晨收回目光,说了一句。 “哪里不对劲了?”龙悦红慌忙问道。 白晨看了蒋白棉一眼: “‘冰苔’的威力虽然比不过‘联合202’,但也不是太小,打在人身上,不该只有这么点伤。” 蒋白棉轻轻颔首: “难道多代后的‘无心者’,肌进化到了这种程度,可以有效减少子弹的翻滚或撕扯?” “不确定是这个原因,但之后得注意一些,不能误判他们的伤势。”白晨表情严肃地提醒道。 “希望他们的脑袋也足够硬。”商见曜笑着回了一句。 龙悦红默默记下了这个要点。 “旧调小组”继续往前,途中没再遇到“无心者”。 很快,他们抵达了走廊尽头。 蒋白棉用手电筒照起右边敞开的房间,想确认里面有什么。 而最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人! 一个佝偻着身体,戴着深线帽,穿着黑呢绒长裙,脸皱纹的老妇人。 这老妇人出帽子外的头发已经全白,双手托着一个红蓝布料裹成的襁褓。 她抬起脑袋,用浑浊的眼睛望着蒋白棉等人,一词一顿地说道: “你们……吵到……小冲了……” 第七十五章 待产者 这样的老妇人看起来没有一百岁,也超过了八十,仿佛从旧世界毁灭一直活到了现在。 于这座早已死去的城市内活到了现在。 而且,她眼球浑浊,目光凶恶,如同野兽,有着最典型的“无心者”特征。 一名“无心者”居然开口说话了,哪怕非常艰难,一词一顿,也是在开口说话! 这是具备人类智慧的表现! 一时之间,蒋白棉既觉惊慌、恐惧,又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她的理想之一就是清楚“无心病”的发病机理和传播规律。 就在这个时候,那名戴着深线帽,穿着黑呢绒长裙,脸皱纹的老妇人,向前走了两步。 她怀里的襁褓随之往外转了四分之一圈,由对着口,变成了正面朝上。 蒋白棉、龙悦红等人下意识望了过去,借助电筒光芒的照耀,看清楚了襁褓内究竟有什么。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白森森的头骨。 头骨下方似乎还连接着更多的白骨头,但因为红蓝襁褓的遮挡,它们只是若隐若现。 这是一具婴儿的骸骨。 那名老妇人抱着这具骸骨已不知多少年。 这一刻,蒋白棉就觉心脏被一只名为“恐惧”的手紧紧捏住,即将停止跳动。 她、龙悦红、白晨、商见曜都立在了原地,脸青白,身体僵硬,无法移动半步。 突然,蒋白棉眼角余光看见商见曜的神情瞬间恢复了正常,甚至变得非常严肃。 商见曜没去理睬那名老妇人,望向蒋白棉,认真问道: “为什么不开?” “为什么不开?”蒋白棉咀嚼着这句话,似乎抓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也就是一两秒的时间,她醒悟了过来: 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在这么抑的环境中,自己没可能去分辨周围的“无心者”有没有袭击意图,一旦应到电信号或看见身影,立刻就会开,将隐患消弭于未发。 而刚才自己明明已提前应到电信号,看见了老妇人的身影,居然没有条件反地抬手开,任由她向前走了两步。 这说明了什么? 想到这里,蒋白棉悚然一惊,瞬间将注意力从老妇人身上收了回来。 几乎是同时,她应到了另外一股电信号,正高速靠近自己等人的电信号。 而她的目光望去,那个地方本没有人影。 蒋白棉不再被恐惧困扰,毫不犹豫地抬起握“冰苔”的右手,向预判的地方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响,白晨、龙悦红眼前的诡异老妇人和恐怖婴儿尸骨全部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电筒光柱的照耀下,他们看见那个房间的深处,几张桌子拼了起来,上面躺着一个穿红短款防寒服的女。 这女黑发凌披着,一绺绺显得油腻。 她眼睛浑浊,布血丝,目光异常凶恶,仿佛只剩下兽。 这是一名“无心者”。 她那件洗得发白的短款防寒服没有拉上拉链,就那样敞开着,出了高高鼓起,长着明显汗的肚子。 她的下半身没有衣物,只得一破破烂烂的棉被略微遮挡。 她的双腿后缩分开,摆出了一个普通人会觉得有点奇怪的姿势。 龙悦红对此有点茫然,而参加过多次聚会,吃过多次圣餐的商见曜一眼就做出了判断: 那名“无心者”正在生孩子。 “无心者”同样有繁衍的本能。 蒋白棉手子弹奔去的方向,有一名男。 他穿着白的背心,皮肤呈古铜,少量地方汗非常浓密。 他的头顶,黑发多有打结,他的脸上,胡须连绵,他的眼睛,同样浑浊,凶狠无比。 “旧调小组”刚才看见的场景,遭遇的老妇人,竟然是幻觉! 蒋白棉那一并没有击中男“无心者”,他似乎提前应到了危险,双脚用力,跃了起来。 砰砰砰,商见曜、白晨反应过来,同时将口抬起,扣动了扳机。 那名男“无心者”抢先一秒,一脚蹬在走廊墙壁上,强行改变了位置。 他反弹往上,抓住天花板破的边缘,双臂一拉,将身体甩了进去。 砰砰砰!商见曜和蒋白棉没有停止,向着上方连续开。 而那名“无心者”总是能提前做出正确的反应,就像有某种奇妙的预。 他们旁边的龙悦红虽然反应确实慢了一点,但之后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端着突击步,神高度紧绷地监控着房间里面的女“无心者”,防止对方做出袭击。 他没有开是因为他现在也看出了对方似乎在生孩子。 这个时候,眼眸微动的白晨突然转身,将口对准了房间里面待产的女“无心者”。 她一如既往地沉静,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怜悯表情。 下一秒,房间内对应的天花板突然掉落,砸向了白晨的头顶。 那名穿白背心的男“无心者”紧跟着跃下,扑向了那几张桌子上的女“无心者”。 他的背阔肌扩张地鼓了起来,往着上方延伸,就如同一只完全展开了翅膀的蝴蝶,几乎快撕裂背心的束缚。 白晨则仿佛早有预料,在天花板砸落前,已滚向了旁边。 蒋白棉在白晨转向房间时就已明白她的想法,此刻,没有浪费机会,甩手扣动了扳机。 砰的声音里,一枚黄澄澄的子弹飞跃短短的距离,打在了男“无心者”左肩偏下的位置。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