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只落在沈柔身上:“你跟我过来。” 沈柔不敢不从,却想着她刚才的目光,心底蓦地一凉。她不知对方要做什么,却明白没有自己反抗的余地,便随着走过去,很快,到了一间房内。 刘妈妈回首关上门。 沈柔垂眸,遮住眼底情绪,喊:“刘、刘妈妈……” 刘妈妈回身,手中团扇用力拍在她前高耸上。 沈柔吓得腿一软,当即捂住部,弯下,脸上泛起羞的红晕。 刘妈妈厉声喝道:“直起!” 沈柔捂着心口,一动不敢动。她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打她一顿吗? 刘妈妈抬手,拧在她手臂上,沈柔吃痛松开手。 刘妈妈伸手使劲掐了一把她的,怒道:“有什么不能看的?你这样的身份,还当自己是以前的千金小姐不成?” 沈柔又痛又羞又气,顿时红了眼圈,咬着牙,身体微微颤抖,却在迫下,不得不忍辱负重直起。 刘妈妈冷哼一声,绕着她走了一圈。 沈柔觉到,那团扇从她的腹慢慢往下,一路或轻或重,从部、大腿径直拍到脚踝,或或疼的触,时刻萦绕全身。 每当她羞地想要弯时,刘妈妈便会极严厉地呵斥一声,命她抬头,否则等待她的,便是一阵掐拧。 这短短一会儿,比一辈子都要漫长。 堪称是一种折磨。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当时恨不得与刘妈妈同归于尽,一块死在这里。 可为了还活着的母亲,为了沈家的族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痛苦,都只能受着,忍着。 坚持不下去,也要继续坚持。 终于,刘妈妈意点头,吐出一句,“绝美人。” 是,是,身上没有半两多余的,该丰润的地方,不缺半两,前凸后翘,绝佳人。 至于这张脸,那真真是工笔画都画不出的致绝伦,像是三月的风,娇得百花为之倾倒。 偏偏,一双眼睛如鹿般灵动,不谙世事。好似盛了江南水,一落泪,便是朦朦胧胧的细雨。 这顶级勋贵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当真是绝中的绝,美人中的美人。 也唯有这顶级勋贵家里头,才能养出这样纯真的眼,这样娇的人,这样无的气质。 刘妈妈手中团扇拍拍她娇美的脸蛋,含着柔婉笑意,柔和得像是一股风,似乎方才对沈柔的折辱从不存在:“叫什么名字?” “沈柔。” “这名字不好,进了青楼,哪儿还能用以前的名字。” 刘妈妈想了想,笑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唤做儿吧。承侍宴无闲暇,多好的意趣。我们儿将来承了恩客的,也定是达官贵人的心尖宠呢。” 她念着儿两个字时,妩媚多情,千回百转。 然,听在沈柔耳中,字字句句,都是羞辱。她多说一句,沈柔的脸便越苍白一分。 第2章 沈柔不由得想起,曾经听人说过的,五陵子弟好狎,甚至于夜不休。 而那些肮脏的行为,被他们称作“愉”,那些女人,被他们称作“情人。” 而今,她被人叫做“儿”。 儿,儿,便是专门用来做那事的女人吧。 看向她脸上的灰白之,刘妈妈忽然嗤笑一声,拿扇子拍拍她的脸:“记住,进了君意楼,天大的羞辱也得受着。你们这样做了官的罪臣之女,莫说只是被羞辱,便是被害死了,错的也是自己。” 沈柔只觉得心中有深浓的无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几结成水珠滑落,却只能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刘妈妈见状,语气婉柔,温和一笑:“想哭就哭吧,你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况且那群没脑子的男人,只怕恨不得为你去死呢。” 刘妈妈笑看着她,慢悠悠说:“哭的时候,泪水慢些,都聚在眼珠眶里,一滴一滴落下来,那才真是谪仙下凡都受不住的活生香。” 她心里意极了。 这一哭,真真是叫她惊喜。 方才只觉她双眼盛江南的水,现在倒觉得,是琼枝上的珠,松枝上的霜雪被她装进眼里。 所以,才那样晶莹剔透,高不可攀。 美,是真的美。 君意楼这回是捡到宝了。 沈柔察觉到她的目光,死死握紧了拳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生生没有哭出来。 如今,终究是不同了。罪臣之女,官,哪里有资格掉眼泪呢?哭的再悲痛,别人也只会关心,她是否好看。她的伤心与悲痛,不过是别人取乐的玩意儿,哭的好看了,也不过是叫旁人笑得快些。 何况,她眼前只有一个翻脸如翻书的刘妈妈,哭给她看,有什么用处? 她不会怜惜她。 只会觉得,她有价值。 她不肯哭,刘妈妈亦没说什么,只回头笑了声:“如此佳人,想来三公子应当瞧得上。” 话音甫落,屏风后走出个男人,面白无须,神态柔,是个内侍。 他盯着沈柔的方向,鸷地勾起角,像打量货物一般盯着沈柔,“平南侯的女儿啊……三公子倾慕已久呢。” 刘妈妈笑应道:“待到十后,君意楼自当奉上珍宝,还请三公子怜惜我们儿。” 对方含笑点头,低声呢喃:“儿,儿,真是好名字。” 他夸赞道:“刘妈妈是情场上的老手,真真是太没有更好的名字了。” 像这样的宝贝,可不就是为了愉而生,取这样一个名字,当真是再贴切不过。这样的好宝贝,三公子见着了,总该是开心的。 沈柔骤然后退一步。看着那人的脸,不寒而栗,十指死死掐进中,抖如筛糠,汗一一竖起来,汗都不敢出。 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三公子……这京都当中,行三,身边能有这么一位内侍的人,唯有一个。 ——天子幼弟,弘亲王孟允章。 那人的眼光,像毒的蛇一样,死死在她身上,让人心底发。 沈柔咬紧牙关。 弘亲王的为人,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个在榻上暴戾恣睢的男人,被他折磨死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普通女子到了他手里都休想活命,何况是曾有过节的她,只怕是生不如死。 弘亲王和平南侯府的过节,还要从去年讲起。 一年前,沈柔将将及笄,元宵节和小姐妹一同出门时,在珍宝阁被人偶然撞掉了斗笠。 好巧那,那孟允章也在珍宝阁内,给新得的侧妃挑首饰,就这样,两人打了个照面。 孟允章的神情,当下便是痴,直接冲到她跟前,问她是哪家女儿。 虽被随身的下人侍卫拦了下来,但沈柔的身份又不是什么秘密,稍一打听便能知晓。 翌一早,他便带人到平南侯府提亲,大张旗鼓要沈柔给他做侧妃。 他恶名在外,平南侯怒极,直接令人将他的提亲礼扔出大门,放话孟允章这样的人,竟然敢肖想自己的女儿,简直是不知所谓! 沈家的女儿,纵然是出家为尼,也绝不会给孟允章做妾。 由此,孟允章便恨上了沈家。 如今,风水轮转。 平南侯被指认谋逆,父子二人直接死在了北疆,偌大的平南侯府彻底烟消云散。 她如今无依无靠,若落在孟允章手中,恐怕想一死了之,都没那么容易。 那内侍的目光,越发黏。 让沈柔想起,记忆中旁人说过的孟允章惩治人的手段。 将女人的头在水池里,让对方服侍他。 每每他舒了,那女人也丢了半条命。 这也罢了…… 偏偏,孟允章还有个更可怕的嗜好。 他受用完的女人,眼瞅着会死,就将那人赏给手下的内侍。 沈柔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寒颤,脸顿时煞白,如死灰一般。 内侍笑了一声。 进了弘亲王府的女人,个个都是惨白着一张脸,恐慌万状,活活吓晕过去的都不在少数。 但那又如何?只要无损她们的美貌,弘亲王便不在乎。甚至于,因着她们的恐惧,而更舒,更兴奋。 至于这位沈姑娘,她既是平南侯之女,那便是要死的人,脸苍白一些,比别人多害怕几分,倒也正常。 不害怕,才叫人稀罕呢。 那内侍对刘妈妈说:“这几天,好好调/教调/教,咱们三公子最妖娆妩媚的美人,不喜那点子硬骨头,你们可别叫三公子扫兴。” 刘妈妈笑着点头,“我办事,阁下还不放心吗?” 内侍笑着点点头。 又打量沈柔一遍,才抬步离开。 屋内,只剩下刘妈妈与沈柔二人。 沈柔被那最后一眼看的遍体生凉,牙齿打颤。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