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相当确定地点头:过不至于,但我当初亲眼见过他吃完番茄后,去刷了一小时牙齿。 容安生不:什么,才一个小时,太少了吧。 时怀:拜托,你想怎样,这个是以我的名义送出去的,我现在还不能对何康做些什么太过分的事。 他说完,容安生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他又不是你家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时怀没有说出具体原因,只是含糊的一句带过。 家里人有些偏袒他,反正之后你就假装知道我给他送餐,找个理由,天天要求他吃番茄就行。 时怀想了想,又说:如果没了番茄,土豆也行。 他最喜类。你们不是有员工卡吗,你专门吩咐一下你们后厨人员,他的都别给。 容安生听完后,久久才憋出一句话来:这样真的行?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十点,幽幽地说:那我再跟你爸要多何康一个月。 十点就算到现在,对仓库这类密闭或半密闭的空间也还是有应反应,他现在甚至不肯睡在以前最喜的猫屋里。 时怀听到现在十点这种情况,神有些黯然。 要不这样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以,对了,番茄和土豆,你还是得天天给他吃的,吃吐他。 何康又被派出去跑单了。 晒雨淋就是他现在真实现状。 他并不觉得辛苦,在之前,他更苦更累的子都挨过,这些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摘下帽子,帽檐都被汗渍打,汗水几乎糊住了他一双眼,看不清楚路。 可他别说休息,连步伐都不带停的,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将任务完成了。 他正准备找杯水喝,还没有找到,就被一个姐姐给拦下了。 何康皱起眉:还有什么事么? 姐姐把手中的饭盒递给他:这是一个男生给你的。 男生?何康接过来,手中的保温盒里隐约看得出来是装的午饭。 他心下起疑,在南庭市,他并没有认识的男生。 好像叫时怀。负责接待的姐姐将老板吩咐她说的一字不漏地说出来,他今天给我们容总送文件来,顺便从家里带了一盒午饭给你。 姐姐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盒饭,笑意盈盈的,很亲人。 那个小弟弟,说这是自己第一次做的饭菜,可能有点难吃,不过他让我不要说给你听,免得你嫌难吃就扔掉了。 何康皱起眉头,这回疑惑更大了。 在表面上,他还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跟接待姐姐道了一句谢,并说会吃完的。 事实是,等到人家走了后,何康就找到一个地方坐下来。 他并没有吃,而是看着饭好一会儿,趁着没人的时候把饭给扔掉了。 烈下,那盒饭就这样跟着别的发着臭味的垃圾一起进了绿垃圾桶里。 何康面无表情地扔掉,看了眼垃圾桶,顿了顿,随后离开。 里面那个浅蓝的保温盒被扔掉,盖子有些松动,从隙中可以看到里面的饭菜。 他不需要时怀的关心。 时家一家子都恶心。 何康背影冷漠,回到了公司,继续他的996生活。 等到可以下班时,夜已经遮住了整个天空,一时间天空黑得分不清还有没有云在。 何康的用餐时间只有八分钟,中午接手又趁着没人丢掉盒饭,已经浪费了八分钟,所以他现在是除了早上的早餐外,本没有吃过任何的东西。 工作了一天,已经是疲惫非常,更加是饥肠辘辘。 他眼前都有些晕了。 结果似乎非常不凑巧的,遇上了街头发酒疯的人。 喂!你撞到我,不用、不用给钱啊!一个一手举着酒瓶的高大男人,手晃晃悠悠地指着何康。 何康眉头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他明明离这个男人有一台轿车的距离了,怎么撞得到他? 不过,何康并不打算解释,只是想着赶紧走远点,去到公台那边。 可男人不依不饶地,一直跟随着何康。 好、好啊你!撞了我,道歉都没一句,就想、想走?男人走路晃晃悠悠的,却三两下就赶上了清醒的何康。 你道不道歉!男人一把拽住了何康。 何康长得瘦小,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嘴上却很快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男人得理不饶人,不肯就此罢休,嘿嘿怪笑:现在才、才道歉?他边说,边打了个酒嗝,晚了! 说着,就以不容拒绝的力气,把何康拽去了隔壁的公共厕所。 然后将人反锁在了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被何康吃了,骂他去吧。 第十一章 何康被进去的时候,一直挣扎,那个醉酒男就将空酒瓶往墙上一砸,将那碎得不规则的锋利端指向了何康。 酒醉男似乎醉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威胁意味却相当明显。 何康被那个东西顶在了后处,疼痛自那个地方传来,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按理说,公共厕所应该是有人看着的。 不知是不是何康倒霉,被锁进去后,也听见醉酒男走了,他就拍着门喊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脚步声,更别说有人来给他开门放他出去了。 那张跟时怀十分相似的脸五官扭曲,牙都快给咬碎了。 他恶狠狠地踹了一脚门,却又把自己的脚趾给踹疼了,闷哼一声。 大声骂道:神经病啊!我他妈跟你隔了两条道,怎么撞你啊傻!那么想被撞,你他妈怎么不直接在红灯的时候停在十字路口啊?你妈都能给你撞飞! 他脏话连篇,恨不得将酒醉男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 人家刚刚在的时候,他倒是不敢吱声。 可现在他骂得脸都赤红了,外面也还是没有动静。 公共厕所的味儿很冲,何康相当绝望地用衣服掩住口鼻,试图隔了那些臭味儿。 可是没用,他穿的是透气的短袖,那些刺鼻的味道钻过了衣服的丝丝隙,直直往他鼻腔里窜。 更何况如今是夏季,本就是一个闷热的季节,还呆在这个地方,简直比在地狱还难受。 何康想了想,掏出手机按了按。 没亮。 他不死心地长按开机键。 正在开机中。 何康今天的手机被借给了部门的部长,当时部长说急着打电话,就跟他借了。 那个时候,大家都有工作要打电话,只有他还在休息中。 何康没多想,就借了。 结果那个死秃头他妈的一打就是三小时,不知道讲的什么东西,硬生生把他的电量给耗光了。 在临下班的时候,他就打算借别人的数据线充一会儿,结果没人借他。 可能是看出来他们的老板不喜他,所以员工们都不愿意跟他搭上关系。 因此,在下班后,何康都一直开着飞行模式,想着所幸身上也有零钱,手机没电了也没关系。 回到时家就有了。 结果遇到一个傻男。 何康的手机一直在开机中,好不容易开到了,他正准备直接拨打紧急电话。 还没来得及按,手机咻的一下,又黑屏了。 何康不敢置信地一直按。 绝望地发现又关机了。 也许,今晚他得陪这群屎壳郎过夜了。 何康慢慢地蹲下去,将整个人都陷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这里很黑。 还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像是水龙头没关紧。 现在的何康,手机没电,自然也不知道时间的逝,还好有个水龙头的滴水声,也不那么难熬。 可到了后面,他就不觉得这个水滴声好了。 他只觉得厌烦崩溃,觉得那个水滴声快要把他的耳朵给刺破了。 眼前的黑暗,久了后,竟慢慢显出了公厕的轮廓。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外似乎终于有了动静。 好像就是这个公厕。 开门。 是! 何康背靠的门震动了下,很快就开了。 他蹲坐在门后,警察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把他夹了下。 他发出嘶的一声,轻微的声响瞬间将警察的注意力引过去。 人在这里。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何康被手电筒照着,久处黑暗的眼睛一下被强光照到,刺痛得又闭上了。 后面说话的人,声音很耳。 好像是时怀。 谢谢警察哥哥们。穿着利落凉的少年连忙跟警察们道谢。 其中还有几个长得比较憨厚高壮的年轻警察挠头,不知所措地笑了笑。 估计是第一次出警,比较容易紧张害羞。 没事儿,人找到就行,要不要我们顺路送你们回去? 谢谢,不过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我们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渐渐的,何康的眼睛终于能睁开了,发现那个和自己长相神似的人,果真在他面前,甚至还蹲下身来,凑近看他。 眼神透着关心。 没事吧?还能站起来么? 时怀伸出手来,脸上是干净的笑容。 走吧,带你回家。 何康怔怔。 在这一瞬间,他竟觉得自己身垢形秽,不配伸出手,怕自己身上的臭气都过给这个干净的人。 时怀见他犹犹豫豫的,伸出了手,又没放过来,也不肯起身,就直接将人给拽了起来。 跟警察哥哥们说句谢谢吧。时怀像是哥哥一样,教导着何康道谢,要不是警察哥哥们调监控,查到你被人关到这个公厕里,我估计找你得找一晚上。 年轻警察摆摆手:没事,帮助公民,我们的职责所在而已,我们会尽快找到监控那个男的。 时怀笑笑: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何康直到被带上出租车,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出租车都开出了好一段距离,外面的红绿灯光照到何康的眼睛后,他仿佛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嘴,最终还是说了句谢谢。 坐在旁边的少年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 谢什么,你不见了,找你不是应该的么?都已经这么晚了,就算是男孩子在外面也应该学会保护自己啊。 何康低着头,头一回在时怀面前如此局促。 之后,他终于鼓起勇气问时怀: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的? 啊?正常时间下班,却没有回家,当时都快凌晨十二点了,我出来找找不应该吗?时怀眼睛弯弯。 他那双杏眼一直都是好看的,似乎从来没有被任何的霾覆盖过。 所以我就去你公司找你了,谁知道那里都关门了。时怀回忆着,于是我就到处找你,还找了我爸,打电话给你,结果你手机关机了。 我察觉出了不对劲,就报警了呗。 何康讷讷地看着他,最后又憋出了一句谢谢。 他的脑子里现在还是一片混沌,时怀问一句,他就说一句。 直到下车后,闻到了清新的空气,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刚刚在车上,他和时怀的对话,不自觉地在脑海里回放了一次。 草。 何康低低骂了一句。 他刚刚竟然和时怀道谢了。 就算时怀叫警察来救他出来又怎样?要不是因为时怀,他也不至于去容安生的公司,更不至于被街上的醉鬼拉进厕所,锁了三四小时! 何康在心里愤愤地骂着,可是眼神却不敢看时怀,低着头往门里走。 时怀也没管他的心理活动是怎样的,自己上楼休息去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平时这个时候,时怀早就已经睡了。 何康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结果在路过厨房的时候,被叫住了。 是宋姨。 她端着一碗汤出来,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 康,来喝完汤吧。宋姨将汤放在了餐桌上,里面是简单的番茄紫菜汤。 宋姨看着何康不懂,解释道:因为小怀让我炖的时候太晚啦,冰箱里也没什么菜了,就随便了点,你也别嫌弃了,填肚子才是第一。 何康默默过来,坐下后,喝了一口,问宋姨。 时怀让你煲的吗? 啊,对啊。宋姨看了眼时钟,他晚上回来的时候让我做的,他说你工作累的,让我给你熬点汤。 何康一愣,点头继续喝汤。 哦对了,康,今天小怀做的饭好不好吃啊?宋姨脸上都快要笑出一朵花来了,今天小怀说要给你做饭吃来着,我还说帮忙尝尝味道,他还不肯。 说什么,咸到你没关系,怕咸到我,我糖病,不能吃太咸的东西。 说到这件事,宋姨又慨时怀长大了:他倒是一直记得这件事 宋姨自己慨完了,又过来帮时怀刷刷何康的好度。 那个饭不咸吧?她絮絮叨叨的,一副老年人的作态,咸了也没事,小怀是第一次做,你包容一下。 这下,何康喝汤的动作都停了。 那个菜,真的是,时怀亲手做的? 对呀。宋姨疑惑,你怎么这么惊讶,难道说厨艺媲美大厨? 何康心情复杂。 他本没吃,以为是时怀不知道哪来来给狗吃的东西。 毕竟,在时德明的一再强调下,时怀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通情达理又善良无暇的样子。 那应该是怎样,何康也忘记了。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