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将二人引进了小客房。 她将手里的油灯放在了桌上,对楚誉和郁娇笑道,“地方小,两位见笑了,不过呢,这被子呀,都是今天白天刚晒过的,单也是新铺的,蚊帐虽然旧了些,却是刚洗过的。” 郁娇站在门口,打量着屋中。 虽然,房间只有两张的大小,靠东面的窗户也小,但贵在整洁干净。 还能闻到清新的皂角味。 楚誉微笑,“哪里哪里,比我们在山间野地里夜宿好多了,要不是遇上阿婆一家,我们二人,这会儿还空着肚子,在寻山过夜呢。” 老妇人说道,“说的也是啊,我们这座山大着呢,要翻过去,得走两天才到另一边。山里人家少,离着我家最近的,也有半个山头远了。如今入了夏,野地里有不少猛兽出入,在山林里夜宿,危险可不小,你们是外乡人,不悉山路,进了大山里,绕出来都难呢。” 楚誉又道了声谢。 老妇人又笑道,“我去看看我家老头子烧的水热了没,你们洗个热水澡,好早些休息。”又往他们身上看了看,摇摇头说道,“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去拿我孙儿孙儿媳的新衣给你们换上如何?我婆子倒也不是嫌弃你们的脏衣,实在是,你们这般样子,也没法睡啊。” 郁娇往自己和楚誉身上看去。 他们经过了跳河,滚草地,在林中同杀手们厮杀,又在山林中走了许久,已经看不出衣衫原来的颜了。 楚誉的黑衣上,沾着不少泥浆和草叶儿。 她的一身杏衣,更是黑一片黄一片的,难怪老妇人和老汉初初看到他们二人时,直嚷可怜。 可不就可怜么,肮脏得跟个花子似的。 山里人朴实,连洗浴水和换洗的衣衫,也为他们想到了。 郁娇一时慨不已。 “多谢阿婆。”郁娇笑着点头。 “我们不嫌弃。”楚誉也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稍等啊。”老妇人笑着走出去了。 屋中只剩二人。 楚誉正悠闲地挽着袖子。 郁娇望着,犯难了,只有一张…… 而且,还十分的窄,只有三尺宽…… 怎么睡? 睡两人的话,还不得挤成一堆。 她不想跟楚誉挤作一堆。 “楚誉!”郁娇转身过来,眯着眼,盯着楚誉怒道,“刚才为什么撒谎?为什么胡说八道?” 楚誉扬眉看她,一脸的无辜,“撒什么慌?” 郁娇走到他近前,踮起脚尖,努力让自己的身高赶上楚誉,“便是,我是你家童养媳的事,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童养媳了?嗯?” 这是想,光明正大地占她的便宜? “娇娇,出门在外,就不要计较那些小事了,一切都是为了让人家收留我们。乖,洗洗睡吧,睡觉前生气可是会伤神的。”楚誉伸手来挽她的头,“一会儿我帮你洗头,嗯,再帮你胳膊腿。” 她的头极好,捏着手里,柔顺丝滑,如上好的墨缎一般。 郁娇打开他的手,回自己的头,怒道,“不劳你相助。”又一指榻,冷冷问道,“怎么睡?只有一张,你睡还是我睡?” 楚誉一本正经地点头,“一起。” 郁娇气得笑了,“楚誉,你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楚誉轻眨一下眼睫,懵怔问道,“我打了什么主意?” 郁娇眨眨眼,“……”非得要她说出来?“你心中清楚得很,还需我说出口?” 他不止一次抱着她又啃又咬,还将手伸进她的衣衫里过,如今睡一张了,他还能老实着安睡? “我很正人君子,娇娇,别将我想得那么坏。”楚誉的脸沉下来。 “反正,我不跟你一起睡。你想睡,我大方让你好了。”郁娇淡淡说道。 她往前看去,前的墙边,摆着两只大椅子,要是再搬上一张拼在一起,就是一张小了。 她的个子娇小,蜷着腿,可以免强睡一睡。 “娇娇——,难不成,你想睡地上?”楚誉一指地下,皱眉说道,“这是泥地,怎么能睡?你身子弱,不能睡地上,乖,听话,睡上来,大不了,我们中间竖个枕头行不行?” “不行!”竖的是枕头,又不是竖墙,“我睡椅子上不成吗?就这样了!”郁娇一指椅子。 楚誉的目光飘到椅上,“算了,我睡椅子上吧,你睡上。” 郁娇眯着眼,“你这么大方?” 楚誉的脸又是一黑,“我很小气吗?” “……也不是。”郁娇角扬起,将头扭过,她是怕他反悔而已,“就这么说好了啊,我睡,你睡椅子上,可不许反悔!” 楚誉盯着她得意的小脸,眉头死死皱起,郁娇,这个冷心冷肺的小女人! 老妇人这时走来了,站在门口笑道,“洗浴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快些去洗洗吧,爬山想必累坏了吧,早些睡啊。”又道,“洗浴房在后门外,热水已经放在里面了,还有干净的衣物,都搁在那里了。” “多谢阿婆。”两人道了谢。 “客气什么啊。”老妇人笑着摆摆手走了。 楚誉扶着郁娇往外走。 “我去洗澡,你跟着我做什么?”郁娇伸手推他。 “阿婆说,洗浴房在后门外。这里又是山林间,你不怕,在你洗浴时再来一只山猫,或是一只老虎?”楚誉关切说道。 郁娇想起在河边时,她刚完衣衫,就来了一只山猫。 心中不寒。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守在外面。”又叮嘱一句,“不许偷看。” 楚誉脸沉下来,“我是保护你,怎会偷看?” 郁娇淡淡看他一眼,但愿他说话算话。 两人推开后门。 后门前方,三丈远的地方,靠近山坡处,建着一间一丈见方的小石屋,门半开着,里头有烛光,这便是洗浴房了。 郁娇走了过去,回头又盯着楚誉,“不许扒门偷看!” “娇娇——,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楚誉黑着脸。 郁娇扯了下角,推门进去了,然后呢,死死关上门来。 觉还是不放心,她又了自己的外衫挂在门上,挡着细细的门。 这才敢大胆的尽了衣衫。 洗浴房虽小,但也很整洁,一只石头砌的大浴盆,横在最里头,拔开里头的木子,水能从底部的一个小里出,而洗浴房的外面,就是山坡,这水,就会到山下的林子里去。 倒是家聪明的人家。 一旁的水桶里装着热水,另一个大水缸里装着的清水。 木头架上,分别搭着两套衣衫,一套藏青的男子中衣,和一套胭脂红的女子中衣。 一张凳子上,还放着两双便鞋。 衣衫和鞋子都是崭新的。 郁娇舀了水倒进石浴盆,开始沐浴。 浴房外,楚誉转过身来,目光森寒盯着紧紧跟来的灰宝。 灰宝吓了一大跳,蹲在地上,不敢动了,瑟瑟抖看着楚誉。 它不明白,为什么楚誉看它时,总是一副想剥了它皮的眼神? 唉,人类的世界好复杂。 楚誉手指一转,一只雪亮的小匕首抵在它的小脑袋上。 他低声音说道,“本王有必要警告你,娇娇洗浴时,你最好离远一点。” 灰宝:“……” “不管是雄的人,还是雄的兽,敢窥视娇娇者,都是本王的敌人!” 灰宝:“……” “所以,有本王在,你,滚远一点去!否则,你命忧矣!” 灰宝噌地一下,跑走了。 郁娇洗浴完毕,推开门,就见楚誉背着身子站在浴房前。 她扯了下,他居然,没有偷窥? 楚誉听到她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目光渐渐亮了几分。 她穿一身红衣,将堆于头顶,虽然光线昏暗,但他目力好,看清了她新浴后娇的脸颊和红如胭脂的瓣,以及,雪白如凝脂肌肤。 楚誉微笑道,“你先进屋,我随后过去。” 郁娇脸一窘,这话说得,像是她等着他? “我不会等你。”她进屋去了。 楚誉微微一笑,走进了洗浴房。 郁娇进屋后,没现灰宝在屋里蹲着,想了想,楚誉不喜灰宝在她屋里睡觉,便没有去寻找灰宝。 她从外屋搬进一张高背椅来,拼成椅子后,就起帐子,上上睡去了。 今天大清早坐马车从京城出,晌午后一路惊险奔波不停,郁娇就算不想睡,但也顶不住身子困,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毕竟,她不是习武之人,她只是个娇弱的小姑娘。 楚誉沐浴好前来敲门时,她艰难从上爬起来开了门,话也不想说,只了下眼皮,又躺回上去了。 楚誉走到帐子前看了她一眼,眉眼间浮着柔意,掖好帐子角,果真走到椅上去睡了。 两人相安无事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郁娇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像是,隔壁屋子里有人在打架一般。 咚咚咚咚闹腾个不停。 隐约间,还有一男一女的息声响起,间或着,夹杂着两人的对话声。 “……阿福哥,快,快些呀。”一个女子的声音,如哭如泣说着。 “喜花,这不正快着吗?”男子说道,声音带着笑意。 “慢了慢了,再快些。”女人又道。 “昨天快时,你一直喊着受不了了,一会儿快了,可别喊不要啊。” “不会,不会……,你快些……,啊,不行,不行了,我不行了……,” “是你说要快的。” “……不行啦,阿福哥,你饶了我吧。” “……” 郁娇的瞌睡,一下子全无,她赫然睁开双睁,目光飞快顺着声音方向看去。 原来,这间北面小客房的前方,是那对新人的喜房。 新人睡到半夜,开始情不自的咚了。 她听到了声音了,那么楚誉呢? 郁娇忙朝楚誉看去。 椅上平躺而睡的楚誉,睡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但是,她不信,他会听不到前面屋里的声音,不会不跟着“情不自”。 因为,楚誉睡的地方,正靠着墙壁。 而这山里人家屋里的墙壁,都是用木板做的,本没有隔音。 再说了,楚誉一侧的耳朵,正贴着木墙呢,加上他会武,耳力比她要好,那么一来,楚誉会犹如站在人家前听着那对新人“咚”一样。 郁娇的脸一黑,起帐子就下了。 她用力一拽楚誉。 楚誉睁开双眼,疑惑看她,小声问道,“娇娇?何事?” “起来起来,睡上去。”她一指上,低声说道。 他要是继续睡在这里,会走火入魔的,会情不自的,会有样学样的,没准呢,要跟她提前房。 而她这身子板,还不到十四岁,怎能房? 再说了,长宁郡主还在反对他们二人来往,更不可能同意他们成亲了。 楚誉坐直了身子,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小声说道,“为什么又要我睡上,娇娇不是说,小了吗,睡不下二人吗?” “要你睡就睡,哪儿那么的话?再多话,天都亮了。” 郁娇将他从椅上拽下来,推向上,然后,自己睡到椅上去了。 “娇娇?”楚誉眯着眼,“椅上睡着会疼。” 郁娇已经闭上眼。 睡下后,她觉得自己的做法,太明智了。 因为,听着前面屋里的声音,确实听得十分的清楚。 屋里,两人还在说着话。 “媳妇儿,相公厉害不?” “厉害厉害,……哦,不行啊,好了好了,不要了……” “说要我们多多努力,她想抱重孙子呢,你先忍忍哈……” 郁娇身子僵住。 楚誉进了帐子里,眯着眼看向椅上的郁娇。 见她脸微窘,他的马上脸一黑。 这小女人,将他赶到上,为的是,她好去听? 也不怕蚊子咬她! 哼! 他起帐子,抬起手来,手指轻轻一弹,一道劲力弹向郁娇的脖子。 郁娇闭了闭眼,昏睡过去。 楚誉走下来,来到椅子边,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抱进了帐子里。 的确是小,不过呢,好在山间的晚上,凉嗖嗖的,挤在一起睡也不会觉得热。 楚誉现她的头还是的,便运用掌力给她烘。 小片刻后,郁娇的头,全干了,柔顺如丝。 楚誉意一笑,伸开臂膀,将她搂进怀里。 她的身上,散着新浴后淡淡的清香。 楚誉嗅了嗅,但不意,便轻轻咬上了她的。 郁娇没反应,楚誉便大胆起她的衣衫,将手揽上她的身。 “因为你不反对,所以我这么做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前面的屋子里,那对新婚夫妇还在大战。 “相公,停一停,好不好,我……受不了了。” “喜花,你得庆幸找到我这么个大力气的相公。” “嗯嗯,我知道。” “要是找到咱家那个借宿那男人模样儿,你得看在眼里,吃不到嘴里。” “为什么?” “那就是个不举的。” “哦哦——” 楚誉脸一黑,他明明举起来了,要不是娇娇年纪太小,他现在就可以证明给那汉子看看。 倒底举没举! 不过呢,汉子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楚誉干脆退尽衣衫而睡,拉过郁娇的手,捏着自己的举起。 接着,他屏蔽那对男女的声音。 一夜好睡。 次。 郁娇醒来后,觉自己睡在上,而不是在椅上。 而且,更叫她惊悚的是,她趴在楚誉的身上睡着。 她的衣衫完好,但是楚誉呢,却是身无寸布,而且,见鬼的是,她手里捏着楚誉的什么鬼东西? 偏偏这时,楚誉醒来了。 她吓得慌忙松手。 他看了眼惊惶不止的郁娇,眯着眼问道,“娇娇,你怎么在上?” 郁娇:“……” 然后,黑着脸问,“你对我做什么了?” “没……” 本院,请勿转载!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