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团生的花儿少了一枝,金素摘了最不起眼的花骨朵儿,就算甄钰是火眼金睛也不会发现。 金素脚下窄窄轻轻的,拈着花儿踱进花梅的屋子。 先把花儿在花瓶里,再随手剔亮能莹如云母的羊角灯。灯儿亮起来的时候,化夜为昼,有光照着,屋里朱的什具都鲜了不少。 罩在羊角灯上的薄片一点点热了起来。 花梅的恩客放她鸽子了,虽挂了灯,因着今天气不佳也没有别的客来,闲来无事入了夜就睡下。 半眠半醒的花梅见光,嘴里呜囔了一声,道:“怎么了?” 金素穿了一件白灰上盖,里面没穿肚兜儿,她下上盖,晃着儿上花梅,嘴里先呀着侬啊侬的,才说道:“方才的恩客,给了我这个大家伙儿,我怕受不住,所以给你这个宽牝户儿试一试。” 金素低下头送来一个吻。 与金素亲嘴的时候,花梅嗅到一股劲儿大的烟香味,剔起胶住的眼皮,去眦上的淡黄眵目糊,眼睛逐渐清明。 她见金素拿着一个黑漆漆、油亮亮的状物。状物像是抹了一层猪油,尺寸呢比儿臂小一圈儿,和旧时用的画烛那般大。 “这是什么?”?花梅弹去指甲中的眵目糊,摸了一下,这东西还有点凉。 花梅穿着红青绢布的肚兜与小衣,一头乌发半散半绾,了些妩媚。金素嬉笑着下了她的小衣,说出一缕娇滴滴的话儿:“角先生,你张开腿,我给你试一试。” 红青小衣离体,花梅下体漏了风,她抖索了一下。金素稍稍拨了牝户上稀疏的儿,握着物的后端,送了半截进去:“有觉吗?” “没什么觉。”花梅屈起腿来,两只饧眼无光的饧眼望着天花板,“有点凉。” “你这牝户当真有这般宽吗?”说着,整东西都送了进去,“我动一下,你应该是有觉的。” 花梅娘姨姿佳,可惜是个宽牝户儿,来这儿的老爷,臊儿短小的钻进去,寻不到底,碰不到边。臊儿大的,钻到里头两边碰得着就是寻不到底。 金素模着男子的动作,一进一出的在花梅户里动作,她腾出一手,伸进那肚兜儿里,摸到那对紧实的儿。 花梅翻起了眼呻,金素一掌拍到她瓣儿上,掌心与瓣儿上的两相接触,发出清越的声音。 金素出那黑溜溜的东西丢在地上,她叉开腿,牝户盖牝户的一阵撞磨:“若我生了男子之物,一定会死你,儿又软又大,肌肤滑腻,妙极了。” 金素撞了一阵,低下头用舌头去舔牝户,舌齿叁者齐动,啧啧声响不绝。 花梅,道:“小声些,今大囡囡从学校里回来了。” “都多大的姑娘了,都懂。她的那对儿天足,窄窄小小的,生得真好看。” “你是不是折了她的花?小心些啊……” “她不会发现的,我摘了最不起眼的一朵。” …… 疏星淡月,万籁俱寂,壁上老旧的自鸣钟到点响了叁下,荣荣汪汪的钟声在清夜中有些挠耳,甄钰与周公道别,从噩梦中醒来,在榻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看了一眼窗外,一轮黄橙橙的明月正挂在西屋角。 隔房的金素和花梅又在磨镜子了,息声从浅至重。刻下是九点钟,甄钰听着息声,热得想解开衣襟纳凉散热。舒开十指解开一颗襟上的盘扣儿,出了一截栀子花的肚兜儿,凉风蹈隙钻到里,两颗顶端有些热。 甄钰眼不眨盯住落了灰的檐与挂落。檐与挂落上绘着汤妃有新与一些烈女守节的故事,现在看起来有些讽刺。 隔房的暧昧的动静停止之后,外头传来一阵歌声。甄钰连打了几个呵欠撑起身,揭开湖绉纱绣帐,一眼就看到了窗台上的钱.别过眼,她趿着着护腊草的船鞋,慢慢走到门边去。 姆妈开始接客了,用水磨似的腔调为鱼贯而来的恩客弹唱曲儿,亮溜的歌声一阵又一阵的,从香喉里跳出来的词字音清楚。 唱的是《摘黄瓜》,甄钰踱出屋,步子且顿了一下,慵懒地依在门边,神魂不定地跟声唱了一段。一曲唱讫,屋内的自鸣钟跟声响起,正好一点钟,甄钰晃过神,肚子唱了一段曲子,从学校回来之后一件东西没吃,她拗项看看窗台上的钱,拿起来一数,竟有五十块钱。 这不是金素娘姨第一回给她偷偷送钱,每回接了客她都会送一笔来,时多时少,客人给的多,她也给的多。 甄钰摸不透这是什么意思,第一回她没收下,金素也没来拿回去,就一直放在窗台上接受风吹或者雨打,开门接客后照样送过来。 钱在外招人眼,甄钰后面便就收下了。今次给了五十块,看来今金素在恩客哪里拿到了不少,她留五块钱在身上,剩下的钱放进锁盒中。 上海人人都晚睡,这夜里叫局的比时多许多,才一点钟,出去吃个宵夜时辰也尚早。甄钰走到折屏后,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一件绣花粉紫皮袄,一件绣花雪青皮裙,照照镜子中的自己,右眼皮的痣隐隐可见,她从屉里翻出洋胭脂在眼皮上抹匀,疏密有致的梳子沾上凝刨花,从上往下掠了两掠刘海儿。刘海儿沾了凝刨花,变得乌黑油亮,甄钰又拿出一枝花儿斜到困松了的鬓边,之后俏角角走出蓝桥。 转出久安里往东边走几步路,有一家番菜馆和一家广东宵夜菜馆,番菜馆的西崽与广东宵夜菜馆的堂倌都在扯开喉咙招客,甄钰对舶来菜不有一星儿的兴趣,没犹豫直接走进广东菜馆里,拣一个靠窗有风的座头坐下,股才贴凳子,还没贴热一分,前面的堂倌陪着小心递来菜单:“小姐,晚上好。”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