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男人的怀里,背后抵住他温热的膛。 谢知鸢闷闷的说了声“坏蛋”,陆明钦好似没听到般,横住她的胳膊往里收拢了,折首将下巴抵在她肩颈侧。 他阖了阖眸,缓解眼底的酸涩,鼻尖是女孩的清香,明明打得是同样的香胰子,还是他昨一圈一圈替她抹的,可到她身上,那味道便沾了几分柔软。 同样柔软干净的嗓音响起。 “表哥害得我多涂了个点,” 陆明钦顺着她的话望去,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注释,最后一行清秀的字迹旁落了小小一滴墨,女孩软软的哀怨声再度传来,“你看,是不是很丑?” 陆明钦轻轻嗯了声,他捏住她的小手,女孩纤细的指节因动了一下午的笔有些轻微泛红。 他的指节比她了一圈,越发显得微蜷的手指头可怜兮兮的。 陆明钦注视着那道红棱,下颌收紧,他低头轻柔地啄了一口,从喉间发出几个字的音,“怎么写了这么多?” “太难了......”谢知鸢委屈得不行,眼巴巴地仰脸望着男人利落的下颌,乌黑透亮的水眸里泛起了雾气,“我都不会......” 陆明钦从她手间抬睫,闷声笑了下,“不来找我?先前不都是我替你做解释的?” 谢知鸢手指微动,得寸进尺试探道,“表哥忙,总不好为着我这点小事分心。” “你倒是体贴,”陆明钦意味不明捏着她的指尖,在谢知鸢失望时忽地又不紧不慢道,“只是——阿鸢的事怎么能算作是小事呢?” “真的?”谢知鸢瞬间在他怀里坐直了身子,抻着回头看他,眼里是期待。 天可怜见的,若是她不能打扰表哥,又同往般好几见不着面该如何是好? 男人箍住她纤细的肢,替她稳了稳身子,悠然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知鸢嘿嘿一笑,不知哪来的勇气,仰脸软软在他下巴处亲了一口。 亲完又迅速缩回脖子,脸也红了一圈儿。 陆明钦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扯回她躲闪的动作,静静看着她长睫扑扇害羞的模样,喉结微动,“亲完便不负责了?” 谢知鸢刷地抬起睫,正巧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眸子,他眉目平静,只是笼了层晦暗不明的雾气。 她张抿了抿自己的珠,紧张道,“阿鸢想负责,身子,身子也不允许呀......” 陆明钦眉心一跳,他知是自己昨夜没掌控好力道,只是这个理亏也不知能被阿鸢用到何时。 他淡然垂眸,将她方才抿过的珠又软软了出来,含在嘴里轻啄,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快要软化的糯米团。 * 陆明钦陪谢知鸢用过晚膳后就又要去忙了。 谢知鸢在桌上没忍住问了两嘴,未曾想男人眉目瞬间冷下来,角却挂着笑,“一些个虎毒不食子的笑话罢了。” 看这样子,倒像是什么秘辛,表哥既不愿谈及,谢知鸢也不好多问,她殷勤地替他夹了好几筷子的菜,男人都不紧不慢耐心吃完了。 即便在吃饭时,他风姿依旧是独一份,大掌拖着玉碗,也不知是哪个更温润些。 谢知鸢鼓着腮帮子,一面嚼饭一面偷偷瞟向他,在男人若有所觉望来时,她又慌得忙用碗挡在前面。 谢知鸢饭量大,陆明钦特意亲手为她打了口大又轻的木碗,让她好端着吃,这口碗被她小手一举在前边挡着,真是半点小脸都瞧不见了。 陆明钦搁下手中碗筷,碗底触及桌面时的动静惹得小家伙终于探出头来。 “表哥吃完了?”她讷讷问道。 陆明钦嗯了声,眼见着女孩失落的模样,他眼底带笑,“今早些睡,若不然过些子想睡,也睡不成了。” 小娇气包气鼓鼓的,再度用碗挡住了自个儿红得宛如猴股的小脸。 表哥走后,谢知鸢还得继续读经纶,又翻了好几篇,没合拢的窗牖自外头挤入一丝风,将手底下的书页吹得挂啦响。 谢知鸢了鼻子,她看着手底下的注解,又抬眸望向窗外的一片浓黑,不知为何起了几分慨。 又有多少人能行自己愿为之事呢?不过是在滚滚车轮中被推着前行,你不愿做,总有大把人抢着要这个位置。 * 冷风在肌肤上泛起层层疙瘩,谢知鸢再糊糊清醒时,略睁了睁眼,眼里的水汽被昏黄的烛光闪烁出刺目的波痕。 好冷。 她蜷缩了下身子,指腹触及之处,却是单薄又破败的棉絮。 还好热。 她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可意识深处好似有一团火,将那片浆糊混着水煮烂,一直往外冒着扑腾的热气。 一片蒙中,冰冷的触覆在额上, 谢知鸢不自觉蹭了蹭,又受到其上的力道收紧了点,耳边隐约有人在说话。 “她病了,这冬天又如此难熬......你真的不考虑——” “不必,我心意已决。” 打断先前那人的男声格外悉,低沉清冽,尽管谢知鸢意识沉沉宛如陷入泥淖,心中还是抑制不住掀起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说: 离完结应当是还有几万字?【伸懒】 这本完结就先码隔壁《织月亮》(大概十来万字),期间等瑶瑶解锁呜呜呜 第152章 、再梦 “你这样就不怕她......” “怕。” 男人语气低沉,“可若是我答应你,身家命全然在此一战,阿鸢病弱,我如今赌不起。” “更何况——”谢知鸢糊糊眯起眼睛,光影微晃中,他好似抬眸扫了那人一眼,“都是老弱残兵,此次胜算十不存一。” “明钦啊明钦,你我一道长大,你的子我会不知?难不成就将这般窝囊地将江山拱手让人?” 那人语气犹带恨铁不成钢,可男人依旧是淡淡的,“若是往常,陆某孑然一身,不论怎样也要拼上一拼,现如今不同,太子请回吧。” “她都要病死了陆明钦!”宋誉景语带着急,“你也知晓如今城中大力搜查本不让人进,若非打胜这场战,你连药沫子都买不到。” 是一段很长的沉默,“......若是,若是阿鸢没能过去,我便一同陪她下黄泉。” * 谢知鸢惊醒时,浑身上下都泛着冷汗,她不自觉往外一捞,却只有一片冰冷。 她打着哆嗦把微冷的被褥抱在怀里,心口处的惊惶好似要溢出来。 的泪沾上被褥,将手底下那块染得微深,谢知鸢不住宽着自个。 没事的,不过是梦...... 自表哥坠崖那次后,后头的梦就未灵验过。 不论是邵大人将她绑在牢里审讯,抑或是太子娶她作侧妃,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被推翻了,此次应当也是不例外。 更何况若是真落了那番境地—— 谢知鸢下决心要备好治烧的药。 她心稍定,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便再度传到耳朵里。 不知怎么回事,前夜下的雨一直绵绵了两,檐下站着闲聊的丫鬟都在抱怨雨天冬衣易脏,又难干,再来几,怕是都不够穿。 她们是到主子跟前伺候的侍女,穿着需得体面整洁,担忧衣物也是难免的。 谢知鸢被伺候着起身梳洗打扮,她这几都得去大学府做最后的核验。 她看着镜中面容秀美的女子,按捺住迫不及待想见表哥的心思,叹了口气。 等她回来就去宠幸表哥—— * 书房里,男人将一页纸丢到桌案上,叹着气了酸涩的眉心。 疾烨在一旁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世子爷一夜没闭眼,大半月半数都如此,长此以往再好的身体也支撑不住啊。 门外伴云端着盘子钻入,他小跑走进,将茶盏放到男人手边, “世子爷喝些热茶提提神。” 陆明钦单手支颐,手肘靠在桌案上,他接过茶抿了一口,再度吩咐道, “张邈行事不避讳我们,是特意给我们看的,如今秦奕那边在他眼里已成了废子,但说不定又是反其道而行之,你且派些人——” 他语调有些顿住,“去看着他,别让他被杀了。” 若是废子没了用处,大多不会留着他碍别人的路,但张邈培养秦奕耗费了无数心血,总不应让他白白丧命。 都是棋子。 陆明钦眸光沉缓,再不济,顶上那人玩尽兴了,也总该收手了。 * 谢知鸢在大学府又听了一的之乎者也,原先还捱得住,可或许是昨夜做了那似真非真的梦境,在此处的分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难熬。 她想立时见着表哥,想将自己投到他怀中,想蹭他,想要他用温热的大掌温柔地摸自己的脑袋,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谢知鸢——”谢知鸢抖了抖,她起身,面淡定地看着台上的白胡子先生,心中却极度慌。 原本的她课业烂,在答时丢点脸便算了,可如今她在众师长眼中早已换了形象,再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答不出来,可真是要了命了。 好在这位师长情和善,许是见她走了神,想好心提点一番,只问了她再容易不过的一个问题。 谢知鸢大舒一口气,却是再也不敢走神了。 直至下了学,紧绷的心神才得以放松。 谢知鸢总算捱到头,她迫不及待要回府,可偏偏门外有人拦。 是先前与她有几面之缘的长平侯李管事。 因着先前对他的还算不错的印象,谢知鸢起车厢的帘子,垂着长睫,耐下子听他谈及小公子的病情,说是因天凉有了反复,想请她再去长平侯府一续,正巧小世子也想她想得紧。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