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儿忘了这事——解!她这就解开。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这就做。 咸毓立即双手往自己的后背伸去,反手去解细带。 因为是临时凑合的装备,做工完全靠随意,所以一般都是很容易就能解开了的。 但咸毓解了一会儿后发现这回好像是打死结了? 她有点儿不敢相信,于是又尝试着再去解。 但是背过去的手仍旧解不开那些个死节,反倒累得胳膊都酸了。 这种事原本都是三两下就能搞定的事情,所以咸毓本都没有在意一旁的楚蔽。 然而她现在才发现失算了…… 咸毓缓缓地抬起头来。 然后见到楚蔽也看了过来。 楚蔽抬眸,以为她是好了,但没想到她一副五花大绑似的模样,双手反在自己的后背,神中带着一丝茫。 他略微意外地朝她挑了挑眉。 咸毓尬笑一声,厚脸皮道:“好像解不开了……” 她终于想起来了!前不久因为牙婆等人深夜闯入,她在屏风后面着急忙慌地穿束,匆忙到打了好几个死结,当时都还没有注意到。 现在好了,彻底解不开了。 楚蔽神转一瞬。 若不是她此时说得心诚,这事就容易成了仿佛她在有意勾引他似的。 不过若是换了别人这般,他却也想都不会这般想。 咸毓现在有点儿狈,她看着楚蔽像是认真思索了一番后抬眸看她问道:“可需我帮你?” ……好像只有这样了? 咸毓毫不犹豫地回道:“多谢了!” 她这一点儿都不扭捏的架势,楚蔽自然是看在眼里。 他不动神地往里坐过去了一些。咸毓也主动转过身来。 但是接着咸毓却说道:“你不必客气,直接撕了算了吧。” 楚蔽刚伸出手来的动作一顿。 她这么说,他也是理解。毕竟之后也是用完一次后就烧了的布条,不必珍惜。 不过她倒是将降大任于他了。让他隔着寝衣撕开里面那条?还真当有点儿考验手法。 咸毓可没想这么多,她已经把自己的后背给他了。 他之前都给她挠、啊不,按摩过,他力气比她大,这几天撕出来的布条也是整齐划一,颇有点儿天赋,因此咸毓看好他,觉得他能办到的。 楚蔽坐在她的后方,先用手将她后背的长发捋到一边,然后目光锁定她的后背的位置。 他甚至能受到面前的她因为呼而身躯微微起伏,以及夜风吹进来时偶尔飞舞起来的几发丝。 房间内变得静谧了起来。在他快要动手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你怎不问我蓝景去了何处?” 见过主动问问题的,而像他这种主动找别人要不要问他问题的人还真是少见。 咸毓没转头,只是发呆等着解放自己的呼,她打算趁天还没亮时再睡一会儿,如果他们不需要她帮忙多个人手的话。 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愿转动脑筋,不过她很给面子地应了一声,重复地问道:“那你说,蓝景去了何处?” 楚蔽却不回了,伸手摁住了她的背。 咸毓的身子一僵,这种觉还是有点儿陌生又诡异的。 她不由自主地在前面问道:“你不觉得像是……你在助我练功吗?” 楚蔽也不知道她小脑瓜里为何这么想。好好的静谧气氛已经被她带得轻松了起来。他随即曲指,隔着衣料抓起了里面那层布条。 咸毓连忙深一口气。 然后楚蔽动作利落地双手一扯。 “刺啦”一声。 咸毓觉到自己的后背一凉,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来,与楚蔽对视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他果然没什么隔层撕开的本事。 他直接连寝衣都撕了…… 不过楚蔽只是连着两层都撕开了一道口子后便收了手。 咸毓缓了缓,一边转回身,一边有点儿如释重负似地说道:“我还想着,若是你撕不开的话,就借你匕首一用。” 反正她不怕尴尬。 楚蔽坐着往后挪了些,然后见她很是自然地伸手去往自己背后的口子内扯出布条来,这略显狈的动作又带着一丝憨态,他终于没忍住低下了头,嘴角出了浅浅的笑意。 咸毓没留意到他的笑意,她终于出了那迫她的布条,正要先甩手丢到一旁时,楚蔽突然抬起头来迅速地说道:“他回来了。” 咸毓提着布条一愣:“谁?” 还能有谁。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蓝景急速的脚步声,等他跑进门槛之后,他就寻着里间的方向边走边说道:“从来未有今夜这般快意过!那些个人……” 他说道一半,走进里面见到自己两个义兄在上坐得极为端正,顿时生奇、停下了自己嘴里的话。 楚蔽一如既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而咸毓躲在楚蔽的身后,坐得有点儿里面了。 最奇特的事两个人脊背直地面朝他,看向他的目光有点儿过于正经了些。 蓝景刹住脚步,问道:“……这又有了何事?” 咸毓调试自己面朝蓝景方向的角度,然后假装淡定地回道:“无事。你回来了啊。” 蓝景回过神来:“阿兄你醒了?” “是啊,”咸毓回得一派自然,“我刚醒。” 说着,她在后头戳了戳楚蔽的手肘,状似自然地说道:“可否帮我取一件新衣裳来?” 楚蔽大手一挥,直接剥了自己的外裳递给她。 他还补了一句:“并无血迹。” 从一开始他动手时便留心这一点了。 咸毓连忙接过,然后披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蓝景看得有些糊了:“阿兄你冷了吗?天儿这么热。” 咸毓点头:“是啊,是有些冷。你方才说什么?” 蓝景笑着说道:“那些人带来没用完的药,我两一股脑全反喂进了他们的嘴里!真是天道有轮回,他们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吧!” 他说着说着,却又奇怪地看向咸毓:“阿兄,你额间都冒汗了。” 难道还冷吗? 咸毓:“……” 她能胡说这是冷汗吗? 蓝景正要继续问她是不是热出汗来了,这时一旁冷冰冰的楚蔽打断道:“你都扛完了?” 蓝景一噎。 没有。 楚蔽淡淡说道:“那还不快去。” 蓝景:“……” 全是他一个人去吗? 他听阿兄的话,这就转身要走,这时却看见坐在榻上的义兄的衣摆下出来了一角。 作者有话说: (咸毓目前还叫良公公,上章结尾顺手误写成了万内侍,已经改了。) 第181章 咸鱼穿进斗文 蓝景听楚蔽的话, 这就转身要走。就在这时,他却看见坐在榻上的义兄衣摆下出来了一角布料。不像是义兄穿在身上的。 他瞧着有些眼?又想不起这是何物。 而蓝景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他直接指向那片衣角问道:“阿兄,你真冷吗?” 咸毓一愣, 睁大眼睛僵硬地微微低头, 然后呆了一呆, 愣是睁眼说瞎话道:“是啊!” 一旁的楚蔽紧跟着赶人,同蓝景说道:“你动作快些。” “哦……” 蓝景摸着脑袋出门了。 恕他脑中的想法太多。他眼下觉得这两个娘胎里出来的义兄差别太大了, 身子虚的那个既怕冷又怕热, 还力不足。怪不得另一个如此用心关照着。 等蓝景出门继续干活之后,榻上有片刻的寂静。 楚蔽以为咸毓不说话是因心里过意不去,因为他们至今对蓝景有所隐瞒, 而对方却瞧着像是对他们毫无防备似的一片真心。 但等到楚蔽转眸仔细端详咸毓的脸时,他才发现她的眼皮子已经又开始打架了。 楚蔽凑过去低声说道:“那你先睡罢。” 咸毓努力地睁开眼睛:“啊……你们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帮忙。” 楚蔽回道:“你睡罢, 我陪你。” 好嘞。既然如此,咸毓也不心了。她解开束之后呼终于畅快了,她这就直接重新合衣睡下。 楚蔽等她睡下之后,出去将烛火熄灭,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外间的桌旁, 面对着敞开的房门。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