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拂面,绕缱绻,胳膊还蹭了蹭空阔的榻,接着……伸手抱住了他的一条腿。 楚蔽:“……?” 梦中的咸毓正心急如焚中。 她们用来遮掩的沙袋堆被敌军炸坍塌了!大家如鸟兽散,一旁拱她的猪人跑得飞快,转眼烟雾缭绕间,她发现自己的怀里抱着一个重物,低头一看……救命!正是那个一直没被点成功的炸药包。 此时的咸毓已然没有了导演调整剧情的梦中逻辑,她的思维又转成了风雨飘摇的世年代……如此紧张的局势,她因为没来得及跑路而被委以重任? ——那么她到底是就此舍身携带炸药包奔赴前线点燃呢,还是跑起来太累先休息一会儿呢? …… 楚蔽皱起了眉,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腿从这人环抱着的手腕间拔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梦中:咸毓把手里的炸药包奋力一抛——! 咸毓:芜湖~ 第19章 明夜里再来 楚蔽回去时卯时都只差一刻了,万良火急火燎地伺候他换上龙袍。 “再晚来一会儿,奴婢都要去前头代陛下宣称今罢朝了。” 楚蔽拿凉水醒了脸,抬步准备走人,刚跨出去一步,忽又停下来对万良说道:“前你不是存了让尚寝局办事的心么?” 万良被陛下冷不丁的话问得有些疑惑:“……那陛下您?” “咸池殿。”楚蔽代道。 他边走边在心里盘算着明夜里再探咸池殿。 “哎!”万良心中一喜。 甭管是出于什么缘由了,这回竟然是陛下主动提及宠幸后之事,他乐得替陛下劳。 终于一切都要步入正轨了!陛下正值风华,早宠幸后妃嫔,延绵子嗣…… “不,”楚蔽再次停下了脚步。 万良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只见楚蔽沉思后面果断神:“就今夜。” “好、好、好!”万良心喜,连带着跟楚蔽上朝后,站在一旁都频频走神。 今早朝,太极殿议事的话头都围绕着今的科举之事展开。 楚蔽坐在上首龙椅上,冕旒后的双眼藏着玩味,好整以暇地围观着朝中几派人之间的争执。 当今文举分为常科与制科,楚蔽登基元年,便提出今年将举行制科,霎时就触碰了各派之间的利害关系。 楚蔽哪管各方各自的考量是如何,他只不过是砍了一个人的双手。那人反对今年设制科,他便旁敲侧击地杀儆猴给众人看。 至于科举行进过程中的纷纷扰扰,他就不在意了。 毕竟他要的是过五关斩六将的忠臣,那么入朝为官前扛过派系纷争这一关也是必经之路。 而开的文举行进如火如荼,果不其然闹出了所谓的徇私之事。 但朝臣见今的陛下丝毫未有定断的意味,众人心知肚明,看来陛下还是想让大家再吵上一阵子。 他们哪知道今的皇帝和皇帝的内侍都心思置于别处了…… 下朝后万良听了楚蔽的指示,说等到落之后再安排人办事。 万良斟酌后问道:“那今夜将经美人接到甘殿安置侍寝?” “嗯。” 楚蔽管她什么美人丑人,他只不过是想整一出偷梁换柱,将咸池殿住着的人挪开,而后他便可于今夜就再探咸池殿了,而不是又得等到明子时夜深之后。 他对万良吩咐道:“今夜你将人在甘殿拖住,朕便再赴咸池殿。” 什么?万良听得一头雾水:“怎地不是陛下去甘殿?!” 楚蔽:“朕去咸池殿。” 万良:“可经美人到时身处甘殿呐。” 楚蔽将昨夜之所获代了两句,朝万良吩咐道:“总之切莫打草惊蛇,稳妥的来办。” 万良心里苦笑,这如何称得上稳妥。 本以为这回陛下真的动了宠幸后的心思、那长得沉鱼落雁的经美人不知在何时教陛下正眼瞧上了呢,没想到又整这么一出来。 万良提议道:“既然如此,陛下何不以宠妃的名头,将经美人换个殿?” 楚蔽否决道:“朕要取走东西后,候着再等到底是东哪个主子手了。” 万良只能收拾好自己老脸上的心情,等入夜之后,将咸池殿的经美人接到了内廷最靠前的甘殿。 后这会儿已经惊起了一阵波澜。 咸毓本人是最为懵头转向的。她这几在僻静的咸池殿吃了睡睡了吃,逍遥自在的。孰料落时分,突然外头涌入了一大堆人,说她被点了要去给皇帝侍寝。 且不说皇帝大叔为什么突然找她侍寝,但咸毓晚膳都还没吃呢就被抬走去甘殿沐浴了。对此她也有大胆尝试表示过自己的疑议。 万良今夜就是负责与这个经美人虚与委蛇、安抚为重来的。心道再晚些会儿,经美人您八成还得闹心呢。 一个嫔妃心喜地被陛下点了侍寝,左等右等几个时辰后,她的君王却还不现身,简直就是教人委屈又恼羞。 甭说当下的心情如何了,转面对阖上下的幸灾乐祸,这接下来的子都眼瞧着难以度过。 可万良只料对了一半的事。 这个经美人过了两个时辰之后果然忍不住找他闹了,万良正要好说歹说,却听见经美人朝她闹的是……腹中实在饥饿难耐、什么事都得先给她些吃食再说。 万良:“……” 成吧。反正今夜陛下本就不会来甘殿,万良心中也有一丝对经美人的过意不去,便耐心地给经美人安排上了迟了好久的晚膳。 没想到这个经美人不知是不是过于心宽体胖,用了晚膳后没多久,就在甘殿中央的榻上睡了过去。 站在不远处看着的万良,整整噎了好半晌。 …… 转眼便是一夜过去。 咸毓昨晚睡得很踏实,今早就醒得有点早。 然后再一回想昨晚皇帝大叔正好放了鸽子没过来,心情顿时就极其美妙。 有别于有些人会有起气,咸毓一般早晨醒来是最为快的时候。 特别是昨晚还没有再做什么拍戏被猪人拱了的梦。咸毓这会儿看着这个崭新大殿殿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的顺眼。 尤其是那个良公公,没想到他就是在皇帝大叔手下干活儿的,昨天又好心给她安排了夜宵,这会儿还面带抱歉似的朝她问早。 心情美妙的咸毓起之后向来话多,嘚嘚跟良公公唠起了嗑:“良公公起也早呀。” 万良心中一凛。空守独房过了一夜之后竟然还能扬着笑脸,没想到这个经美人竟然是个厉害角? 说到底陛下的女人都是他们的主子,主子若是朝他们发难,当奴婢的可不就得受着。 万良打起神来,稀里糊涂地应和着经美人顾左而言他似的话,不一会儿,经美人果然终于隐晦地提到了陛下。 万良便将他早已打好的腹稿回她的话:“近科举之事事关重大,陛下政务繁冗,许是昨夜被急事耽搁了……” 纯属唠嗑的咸毓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那可真是辛苦了。” 万良本想将话头停在此处了,毕竟后嫔妃还是少打听前廷政事,但他一晃神,忽又瞧见了经美人眼眶中若隐若现的泪光,顿时心中一震。 这经美人莫不是在强装镇定吧? 恻隐之心一上来,万良想到左右不过是安抚实则低落的经美人,就又多了一句:“是啊,今年文举出了徇私舞弊的糟心事。” 开科举的背后,是陛下与各方臣工派系之间的博弈。 楚蔽想以制科的途径招揽新人为他所用,自然也有顽固派系仍然想以常科的文举培植羽翼。可前不久楚蔽借贪污案重责了出头鸟,不就是动了火气警示那些有异议的人么。 毕竟当今陛下若要是真杀起人来,也是丝毫不在话下的。 正面阻拦行不通,有些人就暗地里炮制了一些糟心事出来。 楚蔽亲自过目看重的文章,不知怎地就被了出去。 如此这般便相当于有了一个完全的分文章标杆。 不久之后,好几个差不多行文风格的科举试题文章像雨后笋一般纷纷冒了出来。 要说是有一二篇文章偷偷效仿陛下的喜好,那便只能给个好成绩。 但此事已然闹大了,一堆形似的文章呈上了去,显然是浑水摸鱼不想让楚蔽招揽符合自己心意的人才。 紧接着,还未等楚蔽发火,朝中几个派系就互相泼起了脏水。 这派指责说是那派了文章,那派指责分明是这派贼喊捉贼。 昨的早朝已经吵过了,今晨万良由于还得善后甘殿这边的事宜,便也不知今早朝是否吵出个假模假样的结果来了。 咸毓又打了个无声的哈欠,她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古时候闹起抄袭事件来也这么严重。 这种事就好比她上辈子在现代听说过的一个行业内事件。 当时她在剧组认识了一个同届校友的小编剧,两人络之后,小姐妹就同她分享了自己在前辈编剧小组里经历过的纷争。 大概就是一个编剧团队以创作一部部美的廷题材剧本而大火。于是有一天,就有一些小作坊跟着模仿起她们的创作题材和创作手法,也妄想己方画虎类犬的产品也能模仿出走红的成品来。 被抄袭模仿的编剧团队老师们气不打一处来,可上头的领导们却觉得她们得端着不能亲自下场,以免掉了金牌编剧团队的格。 但没想到其中有个编剧老师是个暴脾气,有天晚上没忍住,就洋洋洒洒写了一篇万字博文,亲手撕了那个抄袭团队。咸毓还记得当时的石锤文章标题:《致东施效颦抄子》。 因为人证物证俱全,当晚全网就一边倒地获得了胜利。 ……万良足足愣怔了好一会儿。 不知怎地,他竟会觉得经美人出的主意倒有些可行之处? 作者有话说: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