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院子里做什么?” “姑娘们说如今住是在王爷的庄子里,理应来当面谢过王爷,可王爷如今不在庄子中,便来见过娘娘。” 宋幼清冷笑一声,合着是李承珺见不着才来见她的,她们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娘娘,要见吗?” “见。”宋幼清说着便坐起身来,“她们都来了,若是我不见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不懂事。让她们在院子里等候吧,备上鲜果糕点好好招待。” “是。”阿荷速速替宋幼清更衣梳洗。 宋幼清眯着眼小憩,无意间瞥见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吓得睡意全无。 该死的李承珺,怎么偏偏就在颈部留下了青紫的暧昧痕迹,这让她怎么出去见人! “阿荷,去换件领子高的外衫来,我不要这件。” “娘娘。”阿荷又是偷笑又是为难,“只此一件了,庄子里没有娘娘的衣裳,这一身还是昨王爷派人去购置的。” 真是要命,这痕迹不管是谁瞧见了,都能知晓发生了什么,若是就这么走出去,整个庄子都知晓她与李承珺作业的荒唐事了。 她宋幼清活了那么大岁数还要不要面子! “不必梳理发髻了,就这样吧。”宋幼清将青丝倾泻而下,搭在颈间遮挡着斑斑吻痕。 “娘娘,这样怕是不大妥当……” “不碍事,是她们来见我,又不是我去寻的她们。”宋幼清只别了一支木簪子便走出了门去。 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女人见着宋幼清来,不情不愿地起身福了福,“见过侧妃娘娘。” 宋幼清只是微微颔首,便坐在了院中,“王爷不在府中,若是诸位姑娘来寻王爷的话,怕是白走一趟了,有什么话一并与本说就是,本会代为转达。” 身旁几人面面相觑,面讥。 “侧妃娘娘,今我们就是来寻王爷的,王爷是这个庄子的主子,我们自然都得听王爷的,更何况——”有人瞥了眼站在最后的陆若涵一眼,“这正妃娘娘就在这儿呢,哪里轮得到一个侧妃说话。” “荒唐!”阿荷呵斥,“我们晋王府只此一位娘娘,何来的正妃娘娘,姑娘可是要小心着些,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传到王爷耳中,可就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开口的余家姑娘住了嘴,方才她也不过是呈一时口舌之快,如今在场的哪个不知道这晋王妃一事还没个着落,晋王似乎本不在意此事,连提都没提一嘴。 众人皆猜测晋王在想什么,可是不愿意让陆若涵做正妃?如此一来,她们便都有了机会。 如今皇上是什么状况大家皆是看破不说破,晋王成了皇位的继承人选,若是能得到这正妃之位,后可就母仪天下了,谁不想要强这个香饽饽,这才今来宋幼清这儿探探口风,瞧瞧晋王心中可有哪位属意的姑娘。 “妹妹别生气。”陆若涵原本不想说话的,见有人提及了她,也不好再避下去,她端了食盒上前来,“我今起早特意做了些桂花糕给王爷与妹妹尝尝,若是喜,我后多做些。” 陆若涵的心思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宋幼清瞧都没瞧一眼,“陆姑娘的好意心领了,可王爷从不吃桂花糕,这送来也是糟蹋了,还不如拿回去自己吃吧。” 陆若涵微鄙夷,“妹妹许是错了,王爷平里最吃桂花糕了。” 宋幼清清冷地哼了一声,哪里是他,分明是她吃。 “妹妹若是想得王爷宠还得清楚王爷喜好才是。”陆若涵淡淡瞥了宋幼清一眼,在触及她颈间时,脸一僵。 即便宋幼清用发丝遮掩地很好,可陆若涵一眼便瞧出了那是什么,这无疑昭示众人宋幼清与李承珺昨夜同房行了事,虽两人早已成婚,此事不可避免,可真让她瞧见了,心里还是如同扎了刺一般。 再看向宋幼清的眼神如同淬着毒一般。 宋幼清自顾喝着茶,权当没听见陆若涵说什么,反正李承珺说了要将她门陆家放,那她也不必与她一般见识。 “王爷不在府中,怕是也尝不到了,要不妹妹替王爷尝尝,若是有不意的,妹妹直言。”陆若涵说着就将一小碟子的桂花糕递了过来。 宋幼清虽然有些饿,但也不至于胡吃东西,陆若涵送过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她毫不留情地往回推了推,“不必了,我也不吃这些。” “没事,妹妹就尝一尝。”陆若涵一脸委屈,“妹妹可是嫌弃我的手艺?” 宋幼清当真想道她真的是嫌弃,但碍于有旁人在场,她如今还是要给李承珺留些面子,只是耐着脾气推,“不必了,多谢陆姑娘。” 可她的手刚触上食盒,陆若涵手忽而一松,只听一声木击之声,食盒落在地上,带着摆盘致的桂花糕一并落在地上,一碰即碎,洋洋洒洒铺了地。 院中一时寂静,宋幼清望着地藉神凝重。 陆若涵收回目光,愤愤不平,“妹妹不吃就不吃,为何要将东西毁了,这可都是我的心血。” 一旁有人替陆若涵打抱不平,也分分附和起来,“就是,侧妃娘娘自己不吃,还要糟蹋了别人的东西,不知道这是安的什么心。” “我瞧着分明就是嫉妒陆姐姐会做糕点能讨王爷心,她怕陆姐姐夺去了王爷对她的宠,这才心有不甘将其毁之,侧妃娘娘心思好歹毒啊。” “我就不知了,她不过是一庶女,有什么好横的!” “不过是仗着自己父亲是吏部尚书呗。” “切,那陆大人还是户部尚书呢,陆姐姐还是陆家嫡女,哪里是她能比的,果然乡下来的眼界低,仗着自己得了便宜做了晋王侧妃就以为自己上枝头做凤凰了,还不是太子殿下不要的破鞋。” “嘘。”身旁有人拉了拉她,“不许提太子殿下了。” 她们都听闻太子殿下并非真的太子殿下,而是北狄安排在大梁的细作,如今晋王正在肃清北狄细作余,此时提及难免会让自己惹了一身腥。 “本来就是嘛,就是让王爷知晓她这般娇纵、目中无人,我瞧王爷会不会休了她。” …… 宋幼清默默饮着茶,她们这些话皆左耳进右耳出。 女人在的地方就是是非多…… 宋幼清觑了陆若涵一眼,见她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站在一旁,气不打一处来,“陆若涵,你做什么本也不来计较,赶快收拾东西离开本的院子,否则等等没了脸可别来找我哭。” “瞧她嚣张的,坐上侧妃之位可就鼻眼朝天了,欺负的人竟然还敢将人赶走,还有没有天理了。” 宋幼清悠哉悠哉地沏了一杯茶,“那也不像某些人,连个侧妃也做不成。” “你——”那女子一噎,气得说不出话来。 “诸位若是来挖苦讥讽我也大可不必,想做晋王府的人那需得王爷的应允,若是诸位有办法说服王爷,让王爷将你们抬进府,我自然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众人眼中又燃起了希冀,“呵,现在说得轻巧,到时候可别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宋幼清不接话,指尖轻扣着石桌。 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她确是不会,她只会将人衣服扒了丢出去,再废了李承珺。 院中众人各怀心思,一时间寂静无声。 “将军呢?将军在何处?” 一道犷男声打破了院中沉寂,除了宋幼清与陆若涵之外的人皆被这声吓得大惊失,一个个慌不择路就要寻地方躲。 宋幼清一听便知来人是谁,可曹彰不是在北域关嘛?怎么来了这儿? 院外似有侍卫拦着他。 “将军就在院子里,可是曹郎将,院子里有诸多女眷,怕是有所不便。” “有什么不便的,末将是来寻将军的,管那些旁的女眷做什么,我见完将军就走,不会打搅,难不成还要劳驾将军走出来见我?” “曹郎将,待属下去通禀一声。” “不必了,不必了,末将这大嗓门将军早已听见了,末将进去就是了。” “曹郎将,诶!曹郎将!” 宋幼清放下茶盏,便瞧见曹彰一身戎装急匆匆走了进来。 曹彰只是扫了一眼,没也未多瞧院中的几位女眷,向着屋里喊着,“将军,谢将军特派末将前来有要事商议。” 宋幼清见曹彰看都没看看她一眼,忍不住扶额,她轻轻咳了一声。 曹彰没听见似的,执着于往屋里寻宋幼清。 有不的姑娘家呵斥,“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瞧见这么多姑娘家在此嘛,莽莽撞撞的做什么!这可是晋王殿下的主院,若是让晋王知晓你擅自闯进来,到时候可是要掉脑袋的。” 曹彰可没空与人兜圈绕弯子,“我是来寻将军的,自然要来晋王主院寻,不然去何处。” “什么疯言疯语,这院子里只住着晋王与晋王侧妃,哪里有你说的什么将军。” “嘘,快别说了。”一旁的另一姑娘拉了拉她的衣袖,“这位是四品北中郎将曹彰曹大人。” 那女子非但不听劝,变本加厉,咄咄而,“四品北中郎将那有如何,我父亲在朝中也是四品大官呢,还能怕了他不成?侧妃娘娘,你为何还不赶快将此人赶出去,若是让王爷知晓你私会外男,那可是要——” “曹彰。”宋幼清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你随我来。” “你又是谁,我在寻将军呢,你什么话,给我——”曹彰一顿,回过身看了宋幼清一眼,似乎是瞧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他上上下下扫了宋幼清一眼,极为不确定道:“将……将军?” 宋幼清这张脸他本就还未认,如今又是一身裙衫,混在一群女眷之中,他还当真未认出来。 往他虽然知晓宋幼清女子身份,可他也是从未见过她女儿身的模样,今还是第一回 ,怎叫他不惊讶。 宋幼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个字也不愿意再多说。 曹彰这下才确定,是了,这般骨子里的傲气不是将军还能是谁?但不得不说,将军这一身女装……还怪好看的,别有一番韵味…… 咳咳。 他单膝跪地行礼,“将军,谢将军有事相商,因事务繁多,不便身,便派末将前来。” 曹彰这一声将军犹如平地惊雷,炸得旁人晕头转向,“将军?什么将军?你说谁是将军?她是将军?” 众人瞧了瞧宋幼清,又瞧了瞧曹彰,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什么将军?这晋王侧妃怎么就成了将军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曹彰脸一垮,“大胆,尔等岂敢对宋将军不敬!”这些人一口一个“这女人”,哪里将将军放在眼里了。 “咳咳。”宋幼清又轻咳了两声。 曹彰见她眼神示意,这才会意,想来这些女人还不知将军的身份啊,他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 “你随我去书房。”即便她再洒不顾及,但也知晓这主院里不好让曹彰进去,否则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又不知道要给她安什么罪名。 “是。” 宋幼清转身离去,“阿荷,将诸位姑娘送出去吧,再将院子打扫干净。” “是,娘娘。” 宋幼清一走,院子里才真的炸开了锅。 “方才我是不是真的听错了?那曹郎将可是唤侧妃将军?” “你快来掐我一把,我怀疑我也听岔了,她怎可能是将军呢?” “方才你们可有听到那个字?”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一脸惊恐,“是不是我想的那位?可是那位不是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吗?”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