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笙接过来,掀开翻看几页,眉头微微凝起,“看起来这个妈妈花了很大的功夫来找人,可是找了这么多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其实我也觉有点好奇,5岁的小女孩,就算是被人拐走,也应该是有些自我记忆了,拐她的人没有考虑到这些么?” 谭勋认同她的观点,点头,“没错,局里让我负责这块内容,我也跟之前的惯例一样在系统里比对,没有比中的,后面又走访了一些群众……但是时间真的太久了,没有得到什么有帮助的信息,所以我就来找冯院长了,”他带着些歉意看向冯佩兰,“本来不该麻烦您的,但是福利院这边一直是我们打拐办这边重要的工作依托点。所以我不得不……” 冯佩兰摆摆手,“我那时跟你开玩笑呢,小谭警官,我这辈子就是跟这个事打道的,你说我要是嫌麻烦我能干这么多年么?” 她说的没错,若非是发自内心地热这个事业,是没有办法一直坚持下来的。她年轻时来到平南福利院,从最基层的保育老师做起,因为心怀着对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的坚持到现在,她不在乎那些虚的名和利,只是希望这世上能有这么一块避风的港湾,容留下这些被遗落的生命。 漫长的年岁里,有的孩子被家人给领走了,回归了家庭,也有些孩子被符合条件的家庭收养,还有些在国际联合收养行动中被国外的家庭带走,远渡重洋。当然,更多的孩子留在福利院里,健康的孩子们顺利长大,继而走向了社会的各个角落里,不健康的孩子们则没有躲过命运的审判,或是陨落于生命长河,或是碌碌了此残生。 三个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视线也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一旁玩耍的心雅身上。 谭勋率先回过神来,“关于这个失踪的孩子……还得麻烦您帮我留意线索。” 冯佩兰点点头,“这个是一定的。” 之前福利院为谭勋提供了许多关于寻亲的线索,帮助他解决了很多工作上的难题。彼时他刚进入公安局的工作岗位上,因着家里的关系,局里很多人都把他当成纨绔子弟,表面上对他客气,背地里却总是不把他当回事,就连局长也不甚看好他,再加上家里人授意,不能让他有危险,所以就把他安置到户籍办公室下面的一个打拐小组里,可以说是边缘得不能再边缘的业务了,想着反正他将来是要靠着家里的关系升上去的,在这里也不过是镀个金而已。 小组里加上谭勋也就只有三个人,其余两人都年近50了,从档案部门转过来的,几乎就是要坐等退休的节奏,组里的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个闲职,没什么任务也谈不上业绩,不像是刑侦或者干警那边忙碌。 要不是这几年突然连年开展打拐专项行动,他们还真的能闲得打瞌睡。 但是谭勋却劲头十足,他从小就怀揣着一个警察梦,家里人拗不过他,让他读了政法大学,想着反正是要送他进入体制内的,跟他的祖辈、父辈们一样,掌握举足轻重的权柄。然而没料到谭勋毕业后不肯听从家里的安排,愣是报考了地级市的警员。 既然是考上了,那就随他去吧,早晚有一天他会嫌累嫌工资低嫌地位低,到那时候再把他提上来,更是名正言顺。谭家人如是想着,也就允了谭勋。 没料到他一干就是三年,干得那叫一个鞠躬尽瘁,不亦乐乎。 借着打拐专项行动的势头,谭勋还真把打拐小组做出了个样子来,就连局长都因此受到上级的嘉奖,他们局也被评了先进上了报纸,几幅锦旗更是让整个局的面貌都簇新了起来。 于是打拐小组升格为打拐办公室,谭勋也就跟着升了职,局长还给他配了助理。 谭勋和冬笙也是在一次联合寻亲活动中认识的。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正是在这件办公室里。 谭勋看向冬笙,她白皙的脸剔透无暇,一双眸子淌着沉静的光芒,绸缎般的发绾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几缕碎发搭在而后。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冬笙,”他的喉头滚了滚,“这些资料你也拿一份,还得拜托你们团队也帮帮忙。” 冬笙点头,眸底是坚定的神,“没问题谭警官,我今天就把资料给他们。对了,对方同意公开寻亲吗?如果可以我打算让他们在网站上和社媒体上都发一发,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当然可以,”谭勋看了看冯佩兰,又看向冬笙,“我提前跟当事人确认了。她说只要能找到人,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之前他们合作过几次,谭勋已经对冬笙他们志愿寻亲团队的实力有了了解,所以十分的信任。 冯佩兰跟着点头,“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咱们就得借助这些工具,效率提高了不说,成功率也高了。不像我们那时候,人丢了就只能大海捞针一样的找,最后也不一定能找到。”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