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在乎我名声啊?] 安弥看着这行字,完全能想象出陈聿说出这句话的样子,一定是慵懒松弛的,还微微勾着在笑。 她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她不回,晾着他。 陈聿那边也发动圈子里的朋友都发了这条朋友圈,他是不在乎自己名声,但他得为安弥考虑,如果不澄清,以后别人看到安弥和他一块儿指不定怎么想她。 当天,怕是有几百号人都发了这条朋友圈,里头还有不少辅导员和老师,可仍然有人不知真相,还有人则是不相信真相。 世上总是有这么一群人,一旦网上出现了某个负面的舆论,他们立马开始大骂,事件出现反转后,他们依然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不相信政府,不相信权威,认为整个世界都是污秽不堪的,对富有之人、位高权重之人、受人敬仰之人的恶意更是尤其严重,恨不得能伸手将他们从高台上拽下来,再狠狠按进淤泥里。 人非本善,有些人的恶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 偏偏这类人,还总喜打着正义的幌子。 就在第二天晚上,就有这么一群仇富的人跟着陈聿到六教外,见这边没什么人经过,又没监控,他们开始借着正义的由头对陈聿发怨气,九个人围着他一个人打。 陈聿今天是来给正在练舞的安弥和啦啦队的人送茶,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安弥她们恰好在休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孟雨裳以为有热闹看,最先跑去窗口往外伸脑袋,结果发现竟然是在打架,惊道:“卧槽,有人打架!” 很快,她发现不对劲,忙大喊了声:“安弥!” “怎么了?”正在喝水的安弥放下手里的水瓶。 孟雨裳指着下面焦急道:“陈聿被人打了!” 安弥瞳孔一缩,立马跑到孟雨裳身边,朝她指的方向看去。 在确认被那一群人打的男生就是陈聿后,安弥半秒的停留都没有,转身便冲向楼下。 “安弥!” 孟雨裳和啦啦队其他成员跟着安弥往下跑,但完全追不上她。 安弥赶到时,地上躺了两个,剩余的人都打红了眼,陈聿尤其,脸上都被打出了血,还一拳又一拳往其他人身上挥着。 有人绕到陈聿身后正准备踹他,安弥冲过去先踹了他一脚。 这些人是真的打红了眼,见有人加进来,也不管是男是女,一起照打不误。 陈聿看到她,往跟前的人狠狠挥出一拳,然后冲她吼道:“你他妈下来干嘛?!” 安弥没分心,躲闪开一个人的拳头才回他:“不想我被打,你他妈就专心点!” 七对二,不被打是不可能的,安弥刚说完就被狠狠踢了一脚。 “我艹你妈!” 陈聿不管自己刚挨了一拳,朝踢安弥那人猛地踹过去,直接爆肝。 那人疼得顿时倒地不起。 陈聿之前虽然一个对他们这么多个,但一直有留手,他学格斗的,清楚一拳下去可能会打死人,但由于安弥的加入,他完全暴走,没管拳头到底砸到的是对方哪个部位,只管挥拳。 孟雨裳她们在远处看着不敢靠近,急得直跺脚,偏偏因为心急,好几人身上都没拿手机,只能冲身边的人焦急喊道:“赶紧报警!还有学校保卫处!” 这么多人打起来,场面混至极,惨叫声和骂娘声此起彼伏。 事实证明人在肾上腺素飙升的情况下很难不爆口,安弥也是边打边骂。 不多时,安弥脸上挂了彩。 幸亏的是,她跳舞的时候把马尾挽了起来,扎得还蛮紧的,这会儿也没松,要是头发一散,那些人铁定会抓她头发。 学过格斗与拳击的人,如果完全不顾对方死活,且对方没有家伙,一打十不是问题,要不是陈聿刚刚体力已经透支许多,陈聿和安弥两个人一起绝对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所有人打趴。 九个人全躺地上起不来的时候,陈聿也快不行了。 安弥过去扶住他,“去那边坐会儿?” 陈聿摇头,弯撑着膝盖重重了几口气后,他抬头看向安弥,问她:“你想进局子吗?” 安弥愣了下,余光瞥向地上躺着的人。 这些人个个伤得不轻,如果警察赶来,他们会被判定为互殴,即便是对方先动的手。 说不定,他们还会被关进看守所一段时间。 不该是这样,这种情况凭什么不能反击? 于是,她回他:“不想。” 陈聿轻扯破了的角,缓缓直起身,像当时苏芷伊生宴会上邀请她跳华尔兹时那样向她伸出手,“那你把手放上来。” 安弥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垂眸看向他的手,心底微微颤动。 半晌,她缓缓抬起胳膊,将手放到他掌心。 陈聿轻轻一笑,收拢五指,握紧她的手。 一瞬间,两个掌心之间的温度仿佛穿透皮肤,直达了腔最深的地方。 安弥有些怔愣,还未回神之时,另一个人已经拉着她跑了起来。 彼时夜正浓,星光就在头顶,他们紧紧牵着手往夜深处奔跑,像电影桥段里,在夜晚私奔的恋人。 暮像一场浓稠的雾,将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朦胧在模糊的影子里。 安弥没管看不看得到路,会不会摔,目光始终落在前方的那道身影上,任他牵着她的手出逃。 身上本应很疼,但她此刻觉不到。 她能觉到的,只有热,一种在凛冬里也滚烫的热意,无声中也汹涌的热烈。 那种热烈在腔中,让两个几乎已然力竭的人凭空生出许多力量,牵着手跑出了很远很远,像要跑到世界尽头。 最终,他们停在一处无人的角落。 这里只有一片荒地,和一面斑驳的老墙。 两个人重重靠到墙上,气吁吁地看着对方。 他俩都累得半张着嘴大口大口气,但莫名地,对视着对视着,两人忽然同时笑起来。 沉沉笑声在夜空里。 像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没问谁为什么笑,为什么要看着对方。 明明身狈的两个人,笑得畅快淋漓。 直到笑得没了力气,他们才渐渐收了笑声,但嘴角仍扬着。 笑真的也蛮废力气的,安弥又了会儿气。 接着,她开口问陈聿:“带烟了吗?” 陈聿摸出烟盒出半截烟递给她,自己再一叼嘴里。 打火机在他手上,他微侧身,冲安弥勾了勾手。 安弥顷刻会意,很自然地靠过来,陈聿也朝她靠过去,两烟抵在一起。 陈聿抬手,食指抵开机盖,“叮”的一声后,随之而来的是火石与齿轮的摩擦声,接着,火光亮起,橙火焰同时点燃两香烟。 陈聿没看火,掀着眼皮在看安弥。 他松松咬着烟,舌尖轻抵角,舔了舔那里沾着的血。 此刻的他愈发的像一只血鬼,但对他这只血鬼而言,似乎有比血更让他渴求的东西,饮血都无法止渴。 很快,烟点燃,安弥重新靠回去。 陈聿喉头上下一滚,略微下了些眼底的某种情绪。 已经歇了会儿,两人不用再站着靠墙,慢慢坐了下来。 谁也没说话,就一起默然着烟,一起仰头静静看星空。 烟燃尽时,陈聿才看着星空说起今的受,但他最先提起的,是前天。 “前天,我以为我已经很开心了,但昨天比前天更让我开心。” “而今天,”他不再看星空,转头看向安弥,嗓音低沉磁,“又比昨天还要令我开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透着些许沉稳,眉眼间却又具是少年气。 夜幕无尽蔓延,星空在他背后,这一幕的他让人很难不心动。 安弥缓缓眨了眨眼,用力去最后一口烟,边吐烟边说:“被打还开心?” “嗯,”陈聿痞气地笑起来,“被打也开心。” “笨。” 她是在骂他,语气却像在说暧昧情话。 只是像,某人的情话却向来直白。 陈聿眸深深地看着她说:“刚刚打得就剩一个人的时候,我看着你打架的样子,当时真的很想把你按地上往死里亲。” 安弥白他一眼,“自个儿去死吧你。” 陈聿笑起来。 他连笑声都低沉带,让人难以招架。 过了会儿,他笑声渐渐低下去,眼神也像跟着沉了下去一般,变得极深。 安弥被他看得心头微烫,气氛瞬间暧昧。 “安弥,”他喊她名字,而后沉声开口,“吻我,现在。” 第48章 失火 “安弥,”他喊她名字,而后沉声开口, “吻我,现在。” 安弥愣住。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