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唯一提醒驱寒公子,“驱寒公子,徒儿似乎有东西给你。” 驱寒公子手里被了一个宣纸包。 打开,里面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叶状刀片。是雕刻刀用的那种。 魏璋晕了过去。 驱寒公子搂紧徒儿,心中发酸发酥,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戚言枫说:“师父,那人是明炎宗弟子,他自称殷长衍。” 王唯一:“!” 掏了掏耳朵,她没听错吧,谁!!! 她那老实本分的夫君能做的出这事儿?! 第105章 第 105 章 ◎二合一(补上昨天的)◎ 戚言枫走过回廊, 隔着窗户看到房间里的魏小二。魏小二双眼蒙了一层白布,从上坐起来,手去摸一侧的茶壶。 他与魏小二虽为师兄弟, 但两人之间的情只仅仅存在于“师出同门”四个字上。 魏小二不过是比他早几天认识师父,拜入师门。师父不在的时候,两人所说的话一个手掌就能数过来。 可是今天,魏小二颤抖着手掏出雕刻刀尖的时候, 他突然觉得有一个师弟也不错。 “师弟。”戚言枫推开门进去。 魏小二顿了一下, 疑惑地侧过头。他从没这样叫过他。 “以后我都这么叫你, 如果我们还有以后的话。”戚言枫二指推茶壶, 到魏小二掌边前一点儿停下,开衣摆坐在边。 “?” “你看不出来么, 你此次惹祸太大,师父无力庇佑师门, 才会叫我们勤加修炼以求自保。”戚言枫说, “你与明炎宗弟子过手, 他的实力有多可怖你再清楚不过。咱们师徒三人, 这回凶多吉少。” 魏小二心口一疼, “......对不住。” “如果你口中只有这轻飘飘的三个字,那才是真的愧对师父,愧对师门。”戚言枫抿了抿, “你自请逐出师门, 然后逃吧。穿过病村后山的槐树林, 会有一条河, 河边有废弃的渔船。只有你逃了, 师父才会平安。” 过了很久, 魏小二才开口, 声音低哑,“我明白了,师兄。” 戚言枫有点儿意外他这么好说话。目的达到,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起身离开。 魏小二一言不发坐了很久,肢靠在背上,轻叹一口气。 他一逃,师父和师兄立即会成为明炎宗的目标。明炎宗会在他们身上用尽一切手段出他的下落。他在这里,他们两人反而会平安无事。 而且,他害死那么多人,理应偿命。 下午,驱寒公子拎着两壶酒推门而入,手里端了两盘子吃食。 王唯一对这菜很是无语。 烧,烧鹅,绿豆糕,红糖饼,花生米......不适合养病就算了,吃多了还会加重伤口。 “徒儿,觉怎么样,眼睛有好一些吗?” “应该没有。” “我想也是,毕竟眼珠子又不能重新长。” 这是探病应该说的话吗? 驱寒公子说,“一天没吃东西,饿坏了吧。来,我上街买的,都是你吃的口味。” “师父,我没胃口。” “那就陪我吃。” 魏小二没动。 “病村不大,师父的掩蔽术学得不,最迟今晚,明炎宗就会找来。”驱寒公子坐下来,夹了一块绿豆糕放进碟子里,“过了今,我们师徒永远相别、不会再见。动一动筷子,吃一场饯别宴,算是送行,全了你我师徒情分。” 魏小二想了一下,今晚他就死了。陪师父好好吃一顿饭,也就这么一次。 点头应了,拿起筷子。 王唯一说,“......你心真狠,这话也未免太过伤人。” 驱寒公子说,“心上人,事实都是伤人的。” 魏小二夹绿豆糕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好好的一块绿豆糕,叫你吃出咽沙子的觉。以后你家的伙食费一定很省钱。” “离近了才发现,你过于干瘦。听说这样的人上功夫不好,会被娘子嫌弃。来,吃。” “......啧,绿豆糕渣我一手,我去洗一洗。” 清洗完回来。 “院子的青松开得不错,又又绿。魏小二,以后你家可以多种几颗,到秋天还能吃上油润的松子。” 驱寒公子边吃边说,絮絮叨叨讲了很多。魏小二大多时候安静地听着,身边人说得太过离谱时才开口应上两句。 到后面魏小二有点儿后悔。烧很油腻,绿豆糕齁甜,吃饭好累,他再也不想跟人一起吃饭了。 打了个哈切,犯困,现在是什么时辰? 脑子怎么有点儿转不动,手脚也越来越重,挪一下都很难...... 竹筷和碟子掉地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驱寒公子上前半步,接住徒儿,“药放倒你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长得多。真听话,一直在修炼。” 王唯一愣了一下,“驱寒公子,你不会是要把他给明炎宗换平安吧?好卑劣的手段。” 话是这么说,但她很清楚驱寒公子不是这种人。事情有些突然,驱寒公子到底想做什么。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铁匠着手进来,“驱寒公子,我到处都没寻见戚言枫。除此之外,你吩咐的事儿都妥当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寻不到? 眼下境况,他着急也没用。罢了,天意如此。 驱寒公子抬手,为魏小二整理好头发,指腹轻轻掠过覆眼白布,“你今年十八岁,正是青年少的时候,别整天愁眉苦脸的像个小老头。眼睛里要有光,要亮堂一点儿,这样才会招女孩子喜。” “你天赋好,又肯吃苦,造梦之术会在你手中突破如今界限,你后成就不可小觑。” “你会被坑,会被骗。但没关系,当你学会识人之时你会过三、五个能以命相托的朋友。” “你会在壮年之时遇见一个活泼的女孩子,你与她成婚,然后有自己的家。过几年,你会有一个孩子。你渐渐地不再手足无措,你知道怎么为人夫,为人父。” “徒儿,一为师,终身为父。父亲不在你身边的子,希望你好好地活。” 驱寒公子说:“铁匠,病村后山那一条路我已经安排好。路尽头有一艘了蓝酒旗的船,你把他放进船里,后续自然有人处理。” 铁匠接过魏小二,听完愣了一下,“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不走。”驱寒公子摇了摇头,“总得有人留下挡住明炎宗,病村村民集体自杀事件也确实需要一个说法。而且,我走不走,意义不大。” 铁匠心中一凉,“驱寒公子,你曾跟我说你大限将至,莫非就是指今天?” 驱寒公子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走吧。快到子时了。再耽搁下去,谁都走不掉。” 铁匠心中无比难过。他很清楚,这一别,后不会再见。叹一口气,扛起魏小二。 驱寒公子送他们离开,直到两个人背影缩成一个小点儿,再也看不见。 人一走,房间变得无比安静。 驱寒公子坐在梳妆台前,取出雕刻刀和木料,一点儿一点儿地刻。 新刀片在木雕上划出丝滑的声音。 天渐晚时,驱寒公子停刀。 吹去浮沫,举起木料,“你看,心上人,像吗?” 王唯一抬眼,木料上刻了一张脸,那张脸完全就是魏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儿木雕。” “哈哈哈哈,那就是像了。”驱寒公子看了一下天,“时辰到了。” 口念咒语,右手上浮现一层橙黄泡泡状灵力。在木雕上伸手一抓,魏璋的脸型神韵被抓了下来。 敷到自己脸上。 王唯一目瞪口呆地看着梳妆镜中的驱寒公子变成魏璋。 她终于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开始打算做魏小二的替死鬼。” “他跪在我膝下哑着嗓子说‘师父,我错了’,我就知道这世上没人比他更有资格修习造梦之术。” “木雕换脸之术虽然惟妙惟肖,但不见得能瞒得过明炎宗。” “我从未想过瞒明炎宗。明炎宗需要的只是杀人凶手魏小二,仅此而已。至于魏小二是谁所扮演,无关紧要。” 王唯一心头急躁,即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急躁什么。她只想阻止驱寒公子做傻事儿,“可是、” “心上人,你从未来而来,应该很清楚我的结果。”驱寒公子打断她。他直视梳妆镜,镜中之变成王唯一的脸。两个人面对面谈。 王唯一愣住,铁匠的话言犹在耳,‘......时值明炎宗高层修士路过,杀了驱寒公子鞭尸七七四十九天,病村才得以重见天,并从此更名白茶村。’ 驱寒公子在她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哈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王唯一有气无力道。 “我死,魏小二活。我的目的达到了,难道不值得开心么。”驱寒公子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脸,想象着徒儿后的模样。 王唯一沉默了一会儿,“驱寒公子,你把桌上的烛台端过来。” “这个吗?”驱寒公子照做。 “往右挪一下......再往右......过了,往回挪一下......停,现在刚好。抬头看。”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