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之单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捧着律典,告诉殷长衍讨论的结果。 与殷长衍同时出现在明炎宗的还有一个人,周靖。 由于某种原因,他也得进行加试。 殷长衍说:“可以,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李卿之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形如葫芦的山,“山顶上有一个敬天鼎,鼎中有香,燃之可告天地。香能燃三个时辰。你把香带回来,我便能告知明炎宗,殷长衍乃我宗弟子。” 殷长衍估算了一下路程,“这不难。” “有一个人会伴你同行,你二人同去同归。”李卿之说。 殷长衍看向周靖,周靖回了一个笑,“是他吗?” 李卿之摇了摇头,朝门外喊,“出来。” 门外走来一个鼻青脸肿、几乎看不清五官的男人,除了钱璟还会有谁。 钱璟声音几乎从牙里挤出来,“殷长衍,我们又见面了。” “嗯,又见面了。” 殷长衍并不意外,用脚指头想也该知道赵宣不会放过他。 殷长衍身形很快,他在奔跑时,四周景像块一样快速倒退。 钱璟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保证不被落下太远。 这就导致好多提前准备好的手段派不上用场。 无妨,他擅长攀岩。等会儿爬葫芦山的时候才是死殷长衍的最佳时刻。 殷长衍爬葫芦山。 钱璟不断地踢松石块,导致殷长衍好几次滑下来。要不是身手灵,早就掉下去摔成一滩泥。 头顶是一块凸出来的三角岩。 殷长衍眸子微转,手松开,身子顺势下坠踩在钱璟肩膀上。而后借力,身形高高一跃翻到三角岩上。 这就把钱璟甩出去数十米。半柱香时间内,钱璟拖不了任何后退。 够了。半柱香时间,够他爬到敬天鼎上取香。 三角岩上早早地坐了一个人,是周靖。 周靖见到殷长衍两眼放光,“殷长衍,我们又见面了。” 殷长衍继续爬。 周靖絮絮叨叨,“我看到你可开心了。你呢,见到我有没有一种相见恨晚的觉。哈哈哈哈,你肯定有,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体型微胖,却十分灵,半点儿不输殷长衍。 钱璟拼着一口劲儿赶上两人,好几次手指差一公分便能抓到殷长衍的脚腕。 周靖低下头,“诶,我在跟殷长衍说话,你总打什么岔。再有下次,我就踩你。” 钱璟又够了几次。 周靖抿了抿,单手扣住墙壁,一脚踩在钱璟手指上。 “啊啊啊啊!”钱璟痛呼出声。 周靖犹不意,部微躬、重心下移,镶嵌宝石的鞋底在钱璟手骨上来回碾。 钱璟面发白,疼到抖着说不出话。指甲盖尽数碎裂横进里。 周靖又补了两下,抬起脚笑道,“对嘛,指甲盖丑死了。乎乎、血淋淋的红才热情洋溢。” 殷长衍大概猜到周靖为什么同自己一道参加加试。 品过于差劲。 钱璟撑不住,眼前一黑,眼睁睁地看着呈一滩烂泥的手松开石块。 身子一顿,快速下坠。 要死了吧。 小命要搭在这里了。 还没拖殷长衍下来,还没报复那个胖子,真他娘的不甘心。 手腕猛地被人揪住!! 钱璟愣了一下,蓦地抬头。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殷长衍的脸。 殷长衍:“你我二人同行,同去同归。” 周靖抿了抿,“殷长衍,赵宣同我说,我们两人谁先拿到敬天鼎中的香,谁就可以通过加试成为明炎宗弟子。那就是个废物,只会托你的后腿。” 抬头测了一下距离,踩着殷长衍肩膀借力,他刚好能跃上顶部取香。“我不陪你了,香是我的。你就乖乖地做我的垫脚石吧。” 周靖纵身去踩殷长衍。 还没碰到他,突然窜上来一张鼻青脸肿的丑陋面容死死地抱着自己的,扯着自己往下拖。 周靖:“钱璟,你疯了!我与你一道都是赵宣的人!” “呵,我为赵公子做事,跟看不惯你完全是两码事。”钱璟说,“你有胆子踩我,就得付出代价。” 殷长衍,追你这么久我累了。 让我歇一会儿。 只一会儿就好。 你别太得意。 第16章 第 16 章 ◎闹啊◎ 殷长衍攀爬上去。 敬天鼎中的香慢悠悠燃着,一缕青烟线一般直直地上升,然后散在天地间。 殷长衍拔下香,脚踩在上头碾灭火。 翻身下去。 底部有一片溪涧,水潺潺。 到处找不到周靖身影,钱璟半个身子泡在水里,不知死活。 殷长衍拿香杆子戳钱璟的脸。 一动不动。 可惜,不是他想要的反应。 明炎宗,息风阁。 赵宣邀李卿之品茗。 赵宣人高马大,两腿支开蹲在地上,大掌抓着小扇子“呼啦”“呼啦”给矮炉送风。 力度不好控制。稍微猛一些,热风就反到面上,他一脸灰。 “你不必如此。”李卿之说。 赵宣头也不回,“能为小师叔煮茶是我的荣幸。我愿意为小师叔做一辈子的烧火丫鬟。” 李卿之望着铺桌子的茶水碗:......为什么不干脆承认你就是烧炉子呢。 弟子来报,“道君,殷长衍回来了。” 殷长衍将钱璟从背上放下来。 弟子们围上去快速检查钱璟伤势,倒一口凉气,把人进内堂治疗。 李卿之接过香,指腹抚过断头凹凸不平部分。他当年也是掐断香,有人做了与他同样的事。 “殷长衍,你看起来有些不快。” “背一趟钱璟不比背月事带轻松,还没钱挣。”属于白干活儿。 月事带?!李卿之愣了一下。 “小师叔,殷长衍之前在望楼洗月事带。”赵宣解释。 殷长衍只在意一件事,“我合格了吗?” 李卿之放下香,殷长衍不卑不亢的态度着实令人侧目。“当然。殷长衍,从今起,你便是明炎宗弟子。” “听人讲明炎宗弟子有房屋可以分,是不是真的?” “是。” “在哪里?” 李卿之招了招手,弟子取出一页路观图呈给殷长衍。 殷长衍把路观图小心叠好放进怀里,“我赶着搬家,先告辞了。” 心情愉悦出了门。 刚到家,背后传来王母那尖细的嗓门。 “女婿,好女婿,等一下娘。”王母挎着大包小包上门,喜得合不拢嘴。目光慈地打量着殷长衍,“我见女婿第一眼就说你不一般,将来定有大造化。果然,一次就考上了明炎宗弟子。” “‘气味儿冲到像拿把钝刀在鼻孔里划拉,你站远点儿。’你是这么说的。” 王母堆起来的面笑容僵了一下,“你记错了,娘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说出这话。” “你在质疑我的记?” 殷长衍可是板上钉钉的明炎宗弟子,王母哪儿敢说半个“不”字,唯唯诺诺,“你说得是,我记岔了,我记岔了。” 王母拧着进门,“一一,女儿,可把娘想死了。几天不见,你瘦了一大截。瞧这憔悴的小脸,娘看着心头直发酸。”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