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送走了马尔福夫妇和那位医生之后,雷古勒斯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着要如何向父亲解释刚刚的情况并努力说服他。 只是幻影移形导致的空气爆破声让雷古勒斯不由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结果正对上了母亲神凝重的脸。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吗?”雷古勒斯有些疑惑为什么母亲会在一大早就出门,而从她的脸看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惹人烦恼的事。 但沃尔布加自然不会将和儿子女友私下里的见面告诉他,只答道:“不是什么大事,雷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雷古勒斯顿了顿,母亲对于麻瓜的厌恶只会比父亲更严重,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说服父亲用麻瓜的手段接受治疗,或者至少去进行身体检查,但…… 想到父母之前因为他的不信任而表出的怅然,他还是实话实说了,毕竟哪怕他不说,父亲大概也已经有所猜测。 “刚才卢修斯和纳西莎带着一位医师来看望父亲,为他做了些初步的检查与诊断。” 沃尔布加心中一动,她清楚奥赖恩的身体状况已经岌岌可危,甚至于在他说出那句“总归我会一直陪着你”时,她心里淌过的是一种极为悲伤的情绪。 而在薇尔刚刚提醒过她关于奥赖恩身体的事之后,她自然会对这件事更为上心,因为从女巫的话语与态度来看,如果奥赖恩的病无法治愈,也许……也许他很快就要离开她了。 连圣芒戈的医师都束手无策,给不出任何合适的治疗方案,难道和马尔福夫妇一起的那个医师会为这件事带来转机吗? 雷古勒斯看见了母亲眼中的期待,他想了想,说道:“那位医师给出了一些建议……但这件事有些复杂,由我向您和爸爸一并解释吧。” 等他们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之后,雷古勒斯说道:“爸爸,我想您大概也看出来了,那位医师和我们平里见到的那些……不太一样。” “如果他不是卢修斯带过来的,单凭他身上那股子麻瓜的味道,就不会获得进入我们家的资格。”奥赖恩语气平淡地说。 听到这话,沃尔布加拧起眉,但罕见地没有对一个疑似麻瓜的人出现在布莱克家的范围发出怨言,如果是往常,她或许会立马把克利切叫过来,命令他给屋子里里外外进行一场彻底的大扫除。 “但那位医生是个货真价实的巫师——”为了避免母亲的误会让劝说变得更为困难,雷古勒斯转向父亲,说道,“您也看到了,他和他的魔杖相当默契,甚至还有一个施了空间拓展咒的箱子,那甚至不是普通巫师能够拥有的魔法道具。” 奥赖恩不以为然:“但他用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可不是任何一个巫师所悉的,反倒更像是那群麻瓜赖以生存的东西,忍受那些怪模怪样的东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已经够痛苦了,我无法对这样的人产生信任。” “即使他有可能治好您?”雷古勒斯问道,“就因为他用的是麻瓜的方法?” 沃尔布加张了张嘴,但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奥赖恩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我的身体还没有糟糕到那种程度,圣芒戈的医师都没有说过什么,而且麻瓜的手段怎么可能比得上魔法呢?我没有必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古怪的人身上。” 雷古勒斯中升起一股郁气,但他不想在父母面前失态,哪怕令他烦闷的原因正是父亲不可理喻的固执。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和父母的不同,即便他们对于远离黑魔王一事达成了共识,可在对待麻瓜相关事物的态度上,他们依然有着无法调和的分歧。 其实父母在这方面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改变的是他自己,他心中有关纯血至上的观念在逐渐动摇,甚至现在面对麻瓜界新奇的事物时,他的第一反应已经不再是抵触,而是好奇,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希望能够对那些东西加以利用。 在跟随薇尔读了那么多关于历史的书籍之后,如果他还执着于极端的纯血主义论调,那未免太过愚蠢。 他已经接受了事实,在麻瓜占据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人口的情况下,巫师们如果依然固守着几百年前的传统,不愿意接受新鲜事物,夜郎自大,固步自封,等待他们的只会是彻底的消亡,就像这世界上无数个曾经存在过又消亡的部族与国家一样。 当然,对于极端偏执的纯血家族而言,麻瓜遗传学也会给他们当头一。 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对父母解释这其中的道理,尤其是这些知识还是从麻瓜的书本中学到的。当然,另一层顾虑是,在他向父母摊牌后,他们必然会怀疑他所接触到这些都是受薇尔的影响,或者说鼓动,他不想给这段本就不大被父母祝福的情雪上加霜了。 他还不知道母亲刚刚才见过薇尔,也并不知道他的女朋友竟然已经初步得到了母亲的认可,但作为人子,他也决不能看着父亲因为这种可笑的坚守而放弃治愈的可能,可在想好说辞之前,他只能干巴巴地劝解道:“我不认为这些顾虑会比您的健康更为重要。” 奥赖恩没有正面回答他,反倒是转向了一直言又止的沃尔布加,问道:“怎么了吗?” 出乎雷古勒斯意料,他的母亲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竟然选择了和他统一战线:“奥赖恩,我觉得雷尔的话有道理,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重要。”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