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锡元带着徒弟曹江随后也赶到了,看了一眼房子,出声询问:“是这里吗?” 有没有嫌疑要查了才知道,眼下陈锡元也来了,岑柏吩咐徐志虎,“打开门。” 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了,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 刚才的老婆婆是第一个发现命案现场的人,为了给儿子报仇,带头领他们去命案现场,“我上午去工作了,中午回来就看到他躺在客厅,已经没气了。” 岑柏进去以后扫了一眼这个院落,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跟着她的脚步走到了客厅,还没进去就先被里面的惨状惊到了,不大的客厅,几乎全被泡在血里,还有多道非常凌的脚印一直延伸到门口。 入目都是红的,正中央的木桌子旁,一个年轻男人仰躺在血泊里,远看口有多道刀伤,江华跟曹江咔咔拍着照。 大家都没立刻进去,陈锡元在门口打量了几秒,嘶了声,“怎么了这么多血。” 作者有话说: 好像不太吓人。 第87章 命案现场往往会透许多线索, 眼下最奇怪的一点就是客厅里有不少血脚印,按理说客厅留下这么多受害者的血,凶手脚上肯定会有沾上血, 邓家这院落是砖头地, 逃跑留下的血脚印也会很明显。 趁着他们还在拍照的空档,岑柏蹲下身开始检查,从客厅开始确实有一道脚印一直延伸到大门口,他招手喊来徐志虎, “把脚印尺码采集下。” 这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马翠花站在一旁听到他这句话赶紧说,“警官, 这是我脚印。” “我回来看到儿子躺在客厅, 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 说着她还抬起脚给岑柏看了下, “我这脚上还有血呢。” 岑柏一看那血脚印的印记,上有多条横杠,也能跟马翠花鞋底样对上。 这是农家自己做的棉鞋,鞋底很厚,这也能解释客厅里为啥会有多道凌脚印了。 在最终凶手没确定前, 哪怕是他的母亲也是不能排除嫌疑的,岑柏耐心解释, “这是我们查案的程,必须要采集的。” 马翠花是本分农民, 自打出生以来,除了病死, 淹死和老死的还没见过别的死法, 对警察就更陌生了, 闻言点了两下头, 不耽误他们查案了。 曹江先拍完了, 江华是上个月刚拿到相机开始跟队拍摄,还不太,晚他几分钟拍完。 现场证据采集工作有序进行中,陈锡元换上衣服,跟徒弟曹江先走了进去,一个成年男的血量约占体重的8%,死者邓志成看上去很瘦,体重估计在65kg上下,算下来哪怕身上的血全完大概也只有4000-5000ml,但能造成客厅这么大面积的血量最少超过一万毫升。 除了他身上最大面积的血泊外,客厅另有多处集中血滴和飞溅状血点。 陈锡元用手指蘸取了一点血,在指尖擦过,明显能觉到黏度不够,再一看客厅内血的向,赶紧喊来岑柏,“小柏,你快过来。” “现场被人破坏过。” “什么?” 岑柏一听马上结束这边的审讯,给了郑文权,“剩下你来。” 陈锡元站了起来,伸手给他指来看,“你看,从距离门口约一米的位置,地面的血颜由浅转深,东南角地势稍低,血顺着往下。” “很可能被人泼了水。” 马翠花是上午十二点下班回来发现儿子死在了客厅,瞬间慌了神,本该待在家里的儿媳米静也不见了,她下意识就觉得是她害死了儿子,找来公社队长要把米静找出来,邓海岩劝她冷静,这事要报警,过了半个小时报了警。 等他们过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正常情况下血四到十二分钟就凝固了,但你看东南角那里,是不是远远看上去觉还是红汪汪的,主要是水汇聚过去太多,所以暂时没能凝固起来。” 陈锡元轻声跟他解释,“凶手是故意破坏现场,好让我们找不到证据的。” “也难怪这客厅里有这么多血。” 对于命案现场痕迹的侦察他们法医更擅长,岑柏视线扫了一圈,啧了声,“泼多少水能造成这么多的血量啊?” “我看还另有蹊跷,这么大面积至少要一万毫升的水,但这么大体积的水泼下来,快达到死者血量的两倍,这么一稀释,血浓度肯定不会跟现场这么高。” 陈锡元喃喃道:“现场的浓度哪怕是泼了水的,依然很高。” “死者死因现在能看出来吗?” “那边有带血的钉耙,脑后有一巨大的刀砍伤,估计是被人击中脑袋血而死的。” 生前伤跟死后伤表现在死者身上是完全不同的,光从出血这一点就能看出来,死者邓志成前可见的伤口,血偏少,而且也无任何肿和染,显然是死后留下的,陈锡元语气耐人寻味,“而且凶手对他应该恨,腹部几刀都是死后伤,人都死了还下这么重狠手,可见生前有多么恨。” “很大可能是仇杀了。” 这句话也给岑柏指明了查案的方向——要详细调查这家人的关系网。 看样子是个大案啊! 陈锡元深呼出一口气,扭头对他说:“现场给我,等下有什么发现再给你说。” “你先去调查别的,等我这边初步检查完毕你们再来。” 很多资料他们要先采集,不能被破坏。 岑柏轻点头,小心走了出去。 徐志虎跟郑文权这会儿正在问马翠花,徐志虎写字慢就给了郑文权来记录,由他来问,他盯着眼前约莫只有一米五的老婆婆,手上一边拿着笔一边问,“事发的时候你在哪?” “我挣工分去了,中午才回来。” 马翠花一心想为儿子报仇,格外配合,“家里就他跟那个蹄子米静在家,肯定是她害死我儿子,她想跟她情夫私奔。” 这关系还。 徐志虎眼睛眨巴两下,“她情夫是谁你知道吗?” 马翠花目光仿佛淬了毒,语气笃定:“我见过他们写的信!” 徐志虎又问:“信上写了啥?你知道信在哪吗?” “我不认字,是我儿子说的。” 马翠花个头矮,只能仰头看他,“信就在他们卧室。” “带我们过去。” “跟我来,他们卧室在这边。” 马翠花说着领他们过去,徐志虎跟在后面嘀咕,“不认字你就说儿媳有情夫啊?” 马翠花睨他一眼,“你没结婚吧?” 徐志虎纳闷:“咋的?这跟我结没结婚还有关系?” “这结了婚的人呢,夫双方有没有二心最明显了,一看就知道了,离了心看着就不一样。” 马翠花把卧室门打开,进屋就直奔头柜走,全都拉开以后开始翻翻找找,徐志虎寻思你这老婆婆对人家夫俩卧室的东西还了解。 马翠花三个屉都翻了没找到,又去被子底下找,喃喃自语:“不可能啊,肯定是她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徐志虎为难地跟郑文权对视了下,小声说:“这人证词我觉也不可信。” 单底下也被马翠花翻了个遍,依然是空空如也,除了一个空木什么都没有,她又说:“一定是她杀了我儿子怕警方找到证据所以把信都烧了!” 徐志虎挠了挠脖子,“要不您先出来,我们还有别的问题要问。” 马翠花跟没听到一样。 岑柏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问正在记笔录的郑文权:“怎么回事?” 郑文权附耳过去,“这个婆婆一直说她儿媳有情夫,要给我们找通信的证据。” “结果啥都没找到。” 跟情夫通信的证据能那么容易被她婆婆找出来才奇了怪,岑柏冲徐志虎喊了句,“先让她出来,等下我们的人来找。” 徐志虎见岑柏也发话了,决定不再等,过去拉她,“婆婆,给我们,你先出来。” 马翠花力气哪抵得过他,一拉就被拉了出来。 岑柏看着她问,“你说事情发生之后米静就不见了对吧?” “对啊,我早上上工她还在家的,她今天在家休息。” 马翠花言之凿凿,“我回来以后没看到她,还去村里都问了,都说没看到她。” “警官,肯定是她心虚跑了。” 岑柏觉她就是陷入了怪圈,“她要是想跑就跑了,为什么还要杀你儿子?” “说不定是跑了被我儿子抓住了,所以把他杀了。” 马翠花觉自己猜测还合理的。 岑柏继续问:“邓志成今天不用上工吗?上午为什么在家?” “对啊,他早上跟我一起走的啊!” 马翠花被他这么一说也纳闷了,“他为什么上午回来啊?” 瞧着机灵,实则还是糊涂蛋。 岑柏又说:“他平时在哪上工?” “他是我们公社的小队长呢!” 说到这个,马翠花很自豪。 岑柏挥手让周玉良跟另外一个队员过来,出声吩咐:“你跑一趟邓文成所在的村公社,问问他上午到底为什么突然回家。” 两个人齐齐说了声好,去查案了。 这个节骨眼上米静的消失确实奇怪,起码找到她这个人在哪,很可能案发时她就在现场,如果真的按照马翠花所说是私奔的话,起码要带上一些财物和衣服。 邓家这房子不大,一共四间房,两间卧室,一间客厅,一间厨房,岑柏又走到马翠花面前,“家里值钱的东西有丢吗?” “差点忘了这个!” 马翠花听他说完赶紧跑去自己卧室找东西,几分钟后哭嚎着走了出来,“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做主,我柜里有一金条没了。” “我就说肯定被她这个蹄子偷走了。” 还真丢了东西啊? 岑柏又确定了一遍,“确定是金条?”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