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芳正巧路过听见,立马脸大变,“怎么就不在这呆了?” “母亲,这事你别管。”顾钦拍了下云皎皎的肩膀,“去收拾东西,我去备车马。”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好容易才得了这个机会。”殷芳大声叫嚷着追了出去。 云皎皎心如麻,没多久就听到了外面侍卫将顾钦拦下的声音,“顾大人这是要去哪?” 顾钦大约是没想好不得罪人的言辞,殷芳就抢过话,“还能去哪?!他不知道又听了那个小人什么胡话魔怔了,非要不干了走。” “母亲别闹!是我……” 侍卫打断了司延的话,“顾大人想好了,这侯府可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能出的。拿着条件进来的,没做到那就考虑人出去,命留下。” 云皎皎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走出去拉住顾钦手臂,“是我近来梦魇睡不好,他说要陪我几天而已,母亲兴许是听错了,给官爷麻烦了。” 顾钦担忧的看向云皎皎,“皎皎……” 云皎皎摇了摇头,“没事。” 如若此时离开武云侯府,司延要报复胁迫,他们只怕是更难在安京立足,更别提在燕程之前找到哥哥。 昨司延能放她走,说明他多半还不急,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但云皎皎觉得自己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祈祷猎物挣之前,猎手都无动于衷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能拿出跟猎手易的更好办法。 顾钦被云皎皎拉回房间,听云皎皎说完昨夜的事,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若是他昨夜没强迫你,那应当还有回旋的余地,我尽快想办法。” 云皎皎攥紧了手指,难以言喻不安却又说不出来。 杏从外面走进来,低了声音回禀,“少爷,入车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顾钦回过神,草草的应了一声,又走到云皎皎面前叮嘱,“若是有什么异常,千万不要自己忍着,一定要与我说。” 云皎皎从游思中离,“我,我就是有点害怕。” 顾钦将她拥入怀中,“不怕,我们还有时间,你等我。” 顾钦又安抚了她几句,便出门上了去朝拜的马车。 坐上马车的瞬间,顾钦脸沉了下来。 云皎皎如今病愈,神智恢复警惕越来越高。她已经开始怀疑了,他必须趁着她还相信自己,尽快动手。 他掀开马车帘幕,叫杏靠近,低声耳语,“去将那个巫医叫来等我。” “是。” 新帝第一年新,排场颇大,鼓乐四起。 顾钦站在人群里并不太显眼,跟着众人朝拜行礼,起身之时不动声的看了一眼司延,他站在最前面,再前面便是太子和桓王,是他无法抗衡的距离。 但眼下的情况,取其利弊,只能利用云皎皎的身体,先让他再京城站稳脚跟。 云皎皎这里,不能出差错。 朝拜结束后,顾钦原路回府,刚下了马车,杏便低声提醒道,“大人,您叫的巫医就在那边巷子口等您。” 顾钦平静的说了声,“知道了。” 随后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下四周,走进了一个小巷子。 一身黑衣斗篷的男人正在那等着,见顾钦来了便拿出来东西,进了他的怀里,“你要的情蛊,方法我写在里面了。” 巫医打量着他,“嘿嘿”一笑,“公子这是有而不得之人啊。” “不是而不得。”顾钦面冷沉。 不过是把云皎皎身体给别人之前,必须笼络住她对他的心,才能彻底为他所用。即便是她后怀疑,她也会被情蛊冲散神智,无条件信任他,依附他。 避免再次出现今闹剧,险些穿帮。 老巫医不信,“都是男人,也不必瞒着我。” 他说着,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可老夫这情蛊与旁的蛊还有所区别,我还加了喂养,种上它,不仅能保那小娘子对你情深种……还能让她沉溺于你的闺房之乐,痴不已。” “不管她是谁的妾,或是多么规矩的千金小姐,每月她必须与你同房一次,否则就会痛苦难耐,生不如死,换旁人也解不了这苦。” 第10章 顾钦握了握手里的盒子,其实并不在意这个,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有劳。” 他回到院子里去了一间偏僻的屋子关好房门,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蛊盅和一个方子。 这情蛊需要先用他的血喂养后,再通过吃食酒水种进云皎皎的体内。 顾钦简单的收拾好一切,将蛊虫放进水里,出一把短刀,对准了自己的指尖,他望着清水自己的倒影轮廓。 顾钦深了一口气,刚要用力,忽然门被推开! 云皎皎也有些意外,“你不是去朝拜了,怎么在这里?” 顾钦短刀偏了一下,轻“嘶”了一声,刺出来一个血珠,滚入清水中。 “抱歉,我不知道这屋里有人。”云皎皎看见自己吓到了他,不由得上前,“你的手怎么破了?” 顾钦垂眸,这点血肯定是不够。 他笑着遮掩过去,“无妨,我就是清洗一下我的刀,小伤口。” 他将沾了血的刀放进水中,蛊虫闻着血腥味立马爬过去啃食血。 蛊虫与漆黑的盆底融为一体,本看不出来。 顾钦拉过云皎皎,“你先回去吧。” “这都血了,怎么也得包扎一下。”云皎皎轻拽了一下他的手臂,那双漂亮的桃花眸水盈盈的望着他,“这刀又不急着洗,你随我回去先上药包扎,见了水要染的。” 顾钦迟疑着,看着她的眼睛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笑道,“那便辛苦皎皎帮我上药。” 顾钦被她拉回卧房,被少女捧着手小心翼翼的上药。 肤如凝脂,眸若剪水。顾钦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凝滞出神。 从小到大,没人关心过他是否受伤。 云皎皎一点点清理着他的伤口,又涂好药膏,寻了块干净的布帛上,刚刚好云皎皎的手就被握住。 她抬头才发觉两人距离极近,近到能觉到他清浅的气息。 视线相触的一瞬间,升起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顾钦握着她的手,再度靠近之时,云皎皎却条件反的躲开,结结巴巴的示意,“好了。” “嗯,好。”顾钦看着她羞怯不已的样子,鬼使神差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两人间氛围变得很是微妙又诡异。 云皎皎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开手起身,慢道,“我先去收拾。” 她说完,心神不宁的离开房间,其实她也不需要收拾什么。 只不过人在无所适从的时候,都会让自己显得很忙。 云皎皎瞥见了旁边桌上放着的匕首,那是昨晚,从司延那里带回来的,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是她划伤司延的血。 云皎皎心不在焉的拿起来,想着正好刚刚顾钦洗刀,便一并拿了过去,扔进了水盆里。 刚扔进去,云皎皎就觉得不对,她干嘛还要留着那个男人的刀。 扔了不就行了。 云皎皎拿了出来,却发现刚刚遍布上面的血迹几乎是顷刻间消失不见。 她没放在心上。 既然都干净了,还是给支芙他们送回去的好。 云皎皎离开去寻支芙,远远便听到支芙的声音,“啊?太子和公主怎么大年初一就来了?” “多半是今早拜新帝结束后,与主子相约,”茯苓似乎也很意外,按道理大年初一都是臣拜君主,太子虽然只是储君,但屈尊拜访臣子,足以见得看重,“不过今天初一,他们事务繁忙估计坐坐就走。” 支芙想也想不明白,抬头看见云皎皎朝这边走过来,招了招手,“顾夫人。” 云皎皎犹豫着将包好的匕首递了过去,“这个……我半路捡到的,你们看是不是你们府中的哪个侍卫掉的刀。” 茯苓一眼就认出来这伏鹰盘纹匕首的主人是谁,虽是疑惑司延的贴身匕首怎么会在她身上,但看着云皎皎的脸也识趣的没问,伸手接过来,“好,我拿去问问,多谢夫人。” 云皎皎最后看了一眼那把匕首,有些眼的错觉。 支芙打断了她的思绪凑上前,“夫人今心情好些了吗?” 茯苓动作微顿,不由得看向云皎皎,“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皎皎了眼睫,“都是些小事。” 茯苓柔声道,“若是夫人心情不好,不如夫人去清梅园散散心吧。” 支芙应道,“对,清梅园的红梅开了,我们带夫人去看看,便不想那些不好的事了。” 云皎皎笑了笑,也没有拒绝,“好啊。” 支芙脚步快的带着云皎皎朝着清梅园的方向走,茯苓去小厨房拿了点两个妹妹吃的点心,回到清梅园的时候,支芙和云皎皎坐在清梅园的石桌前相谈甚。 云皎皎偏安静些,撑着下巴看着支芙说她小时候的事。 茯苓刚走过去,就听到云皎皎鬼使神差的望着支芙叫了一声,“阿芙。” 茯苓脚步猛地一顿,仿佛又听到了那一声,“阿茯姐姐。” 但却并不是叫她。 支芙喋喋不休的嘴巴停住,也愣了一下。 云皎皎纤细冰凉的手指伸了过来,摸了摸她的脸,“我好像已经认识你很久了。” 茯苓望着那边的场景,半天都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这空寂静的园子里,她能听见自己一下重过一下的气息声,和心底凝结住的酸涩。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