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溪又有点心软。 非要计较起来的话,郁柠也确实没说错,自己也真的没给过他联系方式,就连微信,都是郁柠吵着要加上的。不然,他们 本没法联系。 他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一把夺过郁柠的手机,找到刚刚自己拨来的通话记录,在联系人那里输入了一个“宴”字。 把手机还给郁柠前又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置顶放在最上方。 回到公司时已经一点过了,宴溪郁闷地拎着郁柠送来的小饭盒去加热,心想,想吃一顿郁柠送的饭可真是不容易。 重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郁柠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专心看着几页纸。 “这上面的批注是英文吗?”郁柠见他回来,苦着脸发问,“这英文好丑,该不会是你写的吧?” 不久前,宴溪正在为这些批注烦恼。 他们打算和国外一家供货商合作。这次合作很重要,宴溪非常重视,亲自负责合同的把关。拟好合同发给对方后,对方也很快返回了一稿意见。 只是……这位外国人的字实在太丑了,还非要用手写做批注,宴溪这几 每天都在看这些狗爬一样的蚯蚓字母,快看吐了。 “对,”宴溪收走那几张合同,说,“全公司懂英语的人都被我叫来识字了,就这样都没法破译这几个狗爬字。” 他真是看见这些批注就生气,“气死我了。” “不气不气,”郁柠捏捏他的肩膀,“一会儿吃完饭我帮你看,我很会认这种丑丑的笔迹!” 宴溪完全没当回事,“吃你的饭吧。” * 吃过午饭后,宴溪又认命地去倒垃圾——他不倒垃圾还能怎么办呢?有个嚷嚷着来送饭的小祖宗已经在沙发躺下了。 宴溪瞪了他一眼,郁柠……郁柠抬起头怯怯地看着他,之后翻个身面朝沙发背,继续躺着。 宴溪的办公室在顶楼,虽然气派,但上下楼实在很不方便。电梯一上一下,算上等待的时间,再回到办公室时又过去了20分钟。 这一整个中午,一分钟都没休息,宴溪无奈地想。 回来时他发现郁柠换了个地方睡觉。 这次是在他的办公桌前。 郁柠右手握着签字笔,睡着了。 笔尖落下的位置是修改了一半的注释。 ……郁柠真的在帮他辨认那些完全看不懂的英文字母。 宴溪轻轻托起他的脸,取出被 在下面的合同草草看了一遍。 不得了了,前后不过20分钟的时间,郁柠已经看到合同最后一页的最后一个批注了。只是他太困了,那句话还剩下一两个单词没写完,不过也已经完全不影响阅读了。 宴溪惊讶地看着他。 原来这人刚才说的话,不是在哄他开心。 想到这里,宴溪忽然又意识到一件事。 虽然说郁柠很会说一些甜言 语,但仔细想想,他说的那些话无论听上去多么让人难以置信,最终好像都实现了。 听起来很像随口一说的场面话,但每一件郁柠都真的在完成。 宴溪捏紧手里的合同,表情渐渐复杂起来。 在桌上趴着睡觉绝不是一个舒服的姿势。郁柠在睡梦里依然皱着眉头,表情很不舒适的样子。他的脸刚才就 在合同上, 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右手还握着笔,维持着正在写字的姿势。 宴溪把合同放到一旁,轻手轻脚绕到郁柠身边,一弯 将人轻轻抱起。 好在他的办公室够大,还有沙发和小 可以供人休息。 只是,即便是趴在桌上睡觉,郁柠也依然不老实。大概是身体忽然腾空让他有了些不安全 ,郁柠的右手朝空中挥了挥,最后准确地落在—— 宴溪的肩膀。 他用右手圈住了宴溪的脖子,脑袋贴在他的颈窝, 宴溪轻松地托起他,把人稳稳放到 上。 ……不过短短几步路,郁柠的呼 一直洒在他的肩膀,现在宴溪只觉得自己从脖子一直麻到了手臂。 最近天气冷热不定,常常是昨天入夏今 便返冬。郁柠总是不记得提前看天气预报,今天降温,他居然穿起了短袖。 宴溪 下自己的外套想给他披上,一抬手又被抱住手臂。 郁柠在 上翻了个身,用手抱着眼前人的胳膊,脸也埋了进去。 这下子,宴溪连手腕都麻了。 他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郁柠的脸贴在他的小臂,细腻的皮肤光滑温热。微微噘着的嘴 若有似无地触碰着他的手背, 润的呼 从他的皮肤一点点钻进他的心。 睡中的郁柠又无意识地动了动身体,朝宴溪的方向靠得更近。 原先只在手臂 受到的温暖进和酥麻忽地遍布全身,宴溪低头看看安睡在小 上的人,犹豫了一下,动作很轻地翻身上 ,在郁柠身边躺下。 全程没动手臂,让郁柠安安稳稳地继续睡着。 ……虽然多少知道郁柠睡得像小猪, 本不会被这点动静吵醒。 宴溪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平时靠在沙发上假寐一会儿就算是午休了。 可是这一天的中午,不知是不是因为身边这人的体温过于温暖,躺到 上后,宴溪很罕见地立刻产生困意。 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 郁柠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