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洺看了眼对面还没有开走的车,紧绷的后脊背并没有放松。他松开了向北一,急声说:“去保安室,我知道路,跟我来。” 赶到保安室,保安说已经把人送去医院了,向北一和李洺又往医院去,路上向北一的脸煞白。 李洺开着车,余光看着向北一,知道他这是应了,心里有些无奈,陈祈眠这药被下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 李洺对于向北一这两天的状态有点束手无策,虽然他是寒邃拿钱砸来的心理医生,但这么久,他也是真心把向北一当作朋友,于是面对寒邃的时候都有些连带的不。 早知今你何必当初,把人搞成这样,现在治?治个你治。 “寒总,最近几天先别接触他了,我不敢说他能彻底从影里走出来,但至少不会再倒退回去。”李洺的语气相比于平时是要重很多,“但如果一直这样时不时就刺一下,后续发展就不好说了。” 李洺说完和寒邃直直的对视着,不消片刻又挪开,受不住。 寒邃咬着烟,半垂着眸,并没有作声,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淡淡道了一声:“嗯。” - “去吃饭吗?楼下又新开了一家粤菜管。”李洺在电话里问。 今天已经是年关29号,又下雪了,向北一望着窗外的纷纷扬扬,回他:“不去了。” 这时候的向北一还不知道,一切都是从今晚开始的,以至于后来他一直想,是不是当时去吃了那家粤菜就没有后来那些事情了? 他挂断电话后没多久,从医院出来后就回了家的陈祈眠带了很多食材过来。 那天陈祈眠看上去状态不算太好,两人原本打算在家做饭吃,但中途锅却毫无预兆的坏了。所以那天晚上还是出去吃,临走时向北一又叫上了李洺。 那个毫无预兆碎掉的锅就像一条末端连着炸弹的引信,在他们出门时就开始燃烧,一直到陈祈眠在饭店走廊的拐角很认真地看着向北一说出那句“我喜你”的时候,引爆了炸弹。 向北一甚至呆滞地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直以来的直男陈祈眠、他最要好的朋友,在和他说什么呢? “眠哥,你说什么?你……”向北一反手扶着身后的墙壁,自我暗示他听错了、或者是陈祈眠说错了,尽量地假装平静,但他面上的惊恐慌却是完全掩饰不住的。 “北一,抱歉,但是我……”陈祈眠看着像一只受惊后发竖直的小猫的向北一,心里就后悔了,应该再等几年的。 但余光里拐角处的那一片衣角却还是让他把话重复了出来:“我知道这样的告白很突兀,但我还是想说,北一,我真心喜你。” 此时,久久不见向北一和陈祈眠回来的李洺拿着手机往卫生巾走去,他刚拐入去往卫生间的走廊没走几步,就见自家老板的……疯子老弟皮笑不笑地把手机收进口袋里,抬脚往自己这边走来。 虽然知道寒珒不认识他,但李洺还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背对着拐角那边装模作样玩起了手机,等寒珒离开后他才快步往卫生间走去。 等他拐了弯,就看见面惊恐全然炸了的而又竭力伪装平静的扶着墙的向北一,而陈祈眠则站在向北一面前低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李洺以为是向北一遇到什么事情起应反应了,皱眉急忙快步上前,出声问陈祈眠:“怎么了?” 向北一从陈祈眠重复了那句喜后,就听不到陈祈眠后面在说些什么了,他只觉得荒谬,脑袋像被闷捶打了一番。 没人和李洺解释什么,向北一已经推开陈祈眠埋着头疾步离开。 陈祈眠皱着眉迫切地就要去追,但李洺眼疾手快将他拉了回来,“到底发生什么了?” 陈祈眠收回视线瞥了他一眼,“没什么,放手。” 李洺看着陈祈眠同样沉郁又恍惚间好像有些懊恼无措的神情,松开了手,心里大不妙地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 与此同时,寒邃看着车库里靠在自己车门上的人,平静地走了过去。 寒珒在寒邃走到跟前的时候,懒懒地从车门上直起身,“爷爷叫我们一起回去吃饭呢,蹭个车可以吗?” 寒邃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句毫无温度的“滚。” 寒珒突然嗤笑了一声,眼底里已经染上狠厉,但声音却还是那般无:“你总是对我很凶呢。” “别让我说第二遍。” “如果我不呢,你要再像上次那样揍我一顿吗?”寒珒说着顿了顿,“一直忘了告诉你……”他凑进了一些,声音放低,在那一瞬间,变得意味深长:“……其实很呢。” 寒邃将手机收入口袋,冰冷的眼眸微垂着,静默地看着凑到面前的人,像看一只蝼蚁,又或者是一只小丑。 到底还是寒珒先动了,他半笑的脸在寒邃的无声眼神下还是没维持多久,终于是以面具下的面目示人,“呵,陈祈眠这个人,你藏的好啊,没能尝尝他的滋味还是可惜的,啧,你的人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寒珒说着往后拉开了距离,观察着寒邃的面部表情,“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以前还以为你冷淡呢。”接着又说:“上次我其实也就差一点没能进去,你说,下次呢?下次会不会就尝到你尝过的滋味了?哈哈哈哈哈——”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