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贺严修的提议十分欣赏赞同,并将此事给他全权负责,更吩咐各处州府的官员配合。 而贺严修亦是派人寻来一些颇有种植经验的老农,负责专门培育这些从各处寻来的种子,以求达到最优效果。 如此忙碌了几后,边关有信过来。 是武星雨派人送过来的,内容是有关他打听楼彦林和楼彦松兄弟二人之事。 自武星雨抵达边关之后,得空便去打听兄弟二人的状况,足足耗时了两个月,但最终的结果,仍旧是令人吃惊。 雪岳府内,的确是有一位姓楼的人家,也如苏玉锦描述的那般,是做香料的人家。 只是这户楼姓人家,与楼彦林家的状况并不相同,是一对无儿无女的夫妇,唯有一个侄子偶尔前来看望,且这对夫妇在年前已经搬走,宅子留给了侄子,侄子不懂香料,只是一个读书的秀才。 而除此以外,整个雪岳府内,再无任何跟楼彦林相似的楼姓人家,且武星雨甚至寻到了知府那里,翻遍整个府城内的户籍名册,也不曾找到楼彦林和楼彦松两个人的名字。 武星雨在信的末尾更是询问,是否记错的地方或者名字。 「大致便是如此。」贺严修沉声道,「楼氏兄弟,应该并非是雪岳府的人。」 兴许他们原本也并不姓楼。 「可是……」苏玉锦脸疑问,「他们为何要撒谎?」 而且还和她保持了一定联系,隔段时便送东西过来,似有报平安之意。 是怕她担忧吗? 既然怕她担忧,那便说明楼氏兄弟是看重与她的友情的。 但既然看重,却撒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 「大约,是有难言之隐?」贺严修沉声道,「看楼彦林的气度,不似寻常人家之子,又如此处心积虑要掩饰身份,只能说明他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大概是吧……」苏玉锦觉得有些头痛。 想不通的事情,容易让人难受。 尤其还掺杂了许多担忧在里头。 「这段时祖母身子不好,你与母亲陪着,已是十分劳累,我已经让武星雨再去细细调查询问,暂时先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贺严修将榻上的软枕帮苏玉锦铺好,扶着她躺下,「你午睡片刻,我出去一趟,回来后陪你用晚饭。」 「还在忙户部种子之事?」苏玉锦躺下后笑问。 杂种子的概念,在现代十分普遍,但在这个时候还十分稀少,贺严修此时有这样超前的思维,十分难得。 「皇上方才着人传话,吩咐我即刻去崇殿一趟。」贺严修如实回答。 今休沐,皇上这个时候突然传召,必定是有要紧的事。 「嗯。」苏玉锦点头。 贺严修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亲,这才离去。 这一去,直到天黑透时,贺严修才回来。 苏玉锦放下正在拨炭火的钳子,笑着接,「回来了?」 「嗯。」贺严修抚开苏玉锦额头上的碎发,仍旧是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亲,「回来的有些晚,你可用了晚饭?」 「祖母傍晚吩咐人来传话,说她小厨房里的厨娘新做的烤鸽和火腿焖笋子,让我去尝尝滋味,晚饭便和祖母一起用了。」 苏玉锦道,「看你这个样子,是还没用晚饭?」 贺严修点了头,「刚从崇殿出来,还没来得及。」 「就知道。」苏玉锦弯了弯角,将炭火上一直煨着的砂锅盖子打开,「喏,特地给你做的。」 白雾气散尽,贺严修看清了砂锅中的全貌。 上好的金华火腿,新鲜的笋条,白的豆腐,因为汤汁咕嘟咕嘟冒泡而颤巍巍的丸子…… 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滴。 贺严修本就是饿了许久,这会子配着饼子,吃上热腾腾的一份砂锅炖,只觉得酣畅淋漓,远比那些致小菜来的更加痛快。 抛去素里众人面前优雅端庄贵公子的形象,贺严修此时大快朵颐,连呼好吃。 因为美食的缘故,贺严修脸上的霾都散去了许多。 直到砂锅中各种美味的食材被吃了个七七八八,贺严修这才放缓了动作,沉声道,「边关那边,起了战事。」 「起了战事?」苏玉锦略愣了愣,片刻后道,「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但若是仔细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西缙云国从去年开始便动作不断,这一仗早晚都会有。 「嗯。」贺严修点头,「西缙云国国主重病,本是太子监国,但二皇子此时却将太子杀害,软国主,把持朝政。」 「二皇子原就是崇尚武力,又对我国虎视眈眈,而西缙云国原是游牧民族,全仰仗放牧狩猎为生,而去岁冬寒风大雪不断,西缙云国上下民生艰难,二皇子便趁机在国内大肆宣扬开战的益处,以至于西缙云国上下此时皆是群情昂,战意十足。」 「十前,西缙云国派兵攻打了离其最近的两处城池……」 第525章 战败 「本就是夜袭,西缙云国的将士经年有战事,比我朝将士更有经验,即便边防将士早先有所准备,更有陆家将领派兵支持,却还是丢了这两座城池。」 「两座城池被占之后,西缙云国士气大增,大有乘胜追击之态,边关将士奋勇抵御,现如今边关那已是战火四起……」 贺严修言罢,脸上的霾更重了许多。 而苏玉锦亦是紧蹙了眉头。 边关太平已久,虽将士还在,平也时常练,但多年已无实战经验,战火之下,并不占优势。 反观新缙云国,本就是游牧民族,民风彪悍,又时常与其邻国起摩擦,经年有战事,可谓经验丰富,此次又是野心,蓄谋已久。 这一战,怕是不好打。 且无论输赢,只要战争一起,将士死伤,百姓离失所…… 苏玉锦抿了抿。 夜晚,刮起了大风。 呼啸而来,飞沙走石,席卷整个京城,肆在每一条街道,甚至将生长茂盛的树木上的树枝硬生生折断。 待到后半夜,雷声隆隆,豆大的雨滴自天而降。 一场雨,时下时停,下了足足两。 待雨停天晴时,噪耳的蝉鸣便铺天盖地而来。 接下来的时里,天气一比一热,而随着热浪一起来的,是边关一封又一封的战报。 四月十九晚,西缙云军队夜袭君城。 二十午时,西缙云军队再次攻打君城。 二十一深夜,我军夜袭西缙云营账,烧毁对方粮草若干。 二十三晨起,西缙云再次攻打君城,君城死伤无数,羽箭告急。 二十五,西缙云一股骑兵牵制我军派去君城的增援,峡谷之战,双方死伤惨重。 二十九夜晚,西缙云夜袭此时兵力相对空虚的南云县城。 五月初三,南云县城失守。 六傍晚,在再一次抵御攻打郡城的西缙云进攻,清点伤员损失时,发现西缙云死去的士兵中,有天云国中野部落独有的纹身。 十四,西缙云联合野部落再次攻打君城。 二十五,君城失守。 二十九,我军佯装退败,敌深入,于刀锋峡谷之中伏击,剿灭西缙云国三千兵,其中包括野部落百余人。 六月四,天云国以为野部落报仇为由,派兵强占离天云国最近的红霜镇。 …… 看着那厚厚的战报,秦毅澍眉头紧锁。 秦霈佑等人站在崇殿上,亦是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贺严修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张口询问,「虽说西缙云国生骁勇善战,又联合天云国一并作,可我边关军士也皆是训练有素。」 尤其陆家将领,皆是自幼习武学兵法,排兵布阵可谓练过无数次,实战演练也有许多,不说战无不胜,也颇有实力。 为何,会败的如此彻底。 这其中,不同寻常。 秦毅澍抬了眼眸,声音有些沙哑,「这些战报,只说了战况,一些内情并不曾对外人提及,为的是怕引起恐慌。」 恐慌? 贺严修和秦霈佑互相看了一眼,接着不解地看向案几后坐着的秦毅澍。 「定国公派人送回来的密函中提及,西缙云国之所以如此凶猛且难以阻挡,是因为西缙云国用了巫术。」秦毅澍道。 「巫术?」秦霈佑挑眉,「可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巫术,所谓巫术不过是利用人的恐惧心理,再以障眼之法欺骗别人而已。」 「定国公起初也是这般认为。」 秦毅澍沉声道,「可几次战之中,士兵发现一旦与西缙云的士兵手之时,便发现自己手中的兵器便不听使唤。」 「就连陆云涛和陆云承在与敌方将领手之时,亦觉得手中大刀并不顺手,力道也用不对,且明明上场前好端端的,偏生打起来时便出现这样的状况。」 「据抓获的西缙云国俘虏代,之所以会出现这个情况,皆是因为他们西缙云国的大巫师在做法,这才让他们的兵器不再听话,此为其一,」 「而后来,但凡跟西缙云国手过的将士,身上皆是瘙难耐,且这种还会传染旁人,以至于所有的将士打仗之时难以施展手脚,此为其二。」 「这两样事情加到一起,所有人对西缙云国的大巫师施展的巫术心生畏惧,惶恐不安,行军打仗,最怕的便是如此,军心不安,自然也就节节败退。」 「原来如此。」贺严修点头,「这般玄妙之事,找寻不到缘由,也就自然而然会认定是有所谓的什么巫术神力。」 「不过如太子殿下所言,这世间并无什么巫术,所谓的巫术不过是利用了人的恐惧心理,加上障眼法而已,这其中必定是有蹊跷的。」 「但这个中缘由,此时还不曾找寻到,反而是边关将士为此人心惶惶。」秦毅澍道,「且因为边关接连失守,加上西缙云国和天云国的连手,其他几个小国也在蠢蠢动。」 「若是这几个小国联起手来,实力不可小觑,眼下因为此,朝中官员各说纷纭,甚至有臣子开始上谏提出议和之事。」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