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如同苍蝇一般惹人厌烦,如何让本殿下息怒?」秦霈垣脸涨的通红,声音更是因为高喝的缘故,带了些许沙哑。 「殿下。」武起躬身,「一些人在殿下眼皮子底下搞鬼使坏而已,殿下着实不必为这些小人的行径烦心。」 「那些个读了一肚子酸腐文章的书生,自认为自己腹经纶,做得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便对整个朝廷指指点点,实际上不过就是在那胡狂吠而已。」 「殿下若是觉得这些人的声音有些吵,惊扰了殿下清静的话,卑职便替殿下拍一拍苍蝇,捋一捋这天下的舌头。」 秦霈垣正在气头上,听武起这般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瞧着办就好。」 这样的小事儿,实在不值当他亲自去管。 「是。」武起会意,起身出门。 风雪未停,一队人马急驶出了门,停在了门外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书生们面前。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武起等人,端着高高在上的倨傲态度,睨了那些此时无惧严寒,红了眼睛在高声喝骂的书生一眼。 目光中,杀气腾腾。 而那些书生学子,并无丝毫畏惧,反而是往前走了一步,大有要跟武起等人杠上一杠的意思。 武起冷笑一声,挥了挥手。 身后那些侍卫立刻走上了前,手中的大刀高高扬了起来。 刀刃泛着森森的寒光,令人生惧。 「你们当真以为如此便可以捂住天下……」 为首之人的话戛然而止,而原本与身体连接的头颅,几乎是在一瞬间的功夫飞了出去。 殷红的血在空中出了一条线,尽数落在雪地上。 白的雪,红的血,触目惊心。 而那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在站立了片刻后,摇摇晃晃的倒下,甚至在雪地上搐了片刻…… 如此惨烈情形,让所有在场之人惊呼阵阵。 有人见状扭头逃窜,有人跪地为死去之人痛哭不已,更有人反而是情绪更加动,声讨秦霈垣的残暴不仁…… 而那些侍卫,并不关心书生们在做什么,只是挥着手中的大刀,朝那些人身上砍去。 惊呼,哀嚎,尖叫…… 越来越多的人倒在血泊之中。 而那些侍卫也越发杀红了眼,但凡在附近之人,无论是否是书生学子,是否在门口谩骂声讨,尽数砍死。 与此同时,大批的侍卫在街道上到处巡逻游走,但凡听到有人议论国事,对秦霈垣有任何不敬之言,旁的一概不问,直接就地处决,尸首拖到城外的葬岗,任由野兽啃食。 杀戮和鲜血成了京城之中最为常见之物,地上的血迹因为天气寒冷、滴水成冰的缘故冲刷不走,只能和雪水结成了冰。 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可见这般的血冰。 城中百姓心中生惧,更怕灾祸临头,索紧闭了大门,足不出户。 一时之间,原本到了年底该繁华热闹的京城,竟如鬼城一般悄无声息,只有到夜间侍卫巡逻松懈时,百姓们才敢悄悄出门,互相买卖一些常所用之物。 这样的子过得胆战心惊,更让人愤怒。 但蛋碰不过石头,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无法对抗那些手持兵刃的侍卫和军士。 若是这个时候,能有人起义,将秦霈垣赶走就好了…… 这样的念头,在京城百姓心中腾起,亦是在其他州府的百姓心中念叨,更是每对着老天爷默念多遍。 不知是因为太多的人有这样的念想,老天爷显了灵,还是因为秦霈垣的暴政让人忍无可忍,有地方官员集结起来,集结衙差军力,要前往京城,讨伐秦霈垣。 但要出兵,便需要首领。 地方官员平起平坐,职位相当,谁都无法向对方低头,且自认并无能够统领如此多兵力之能,并不争夺首领之位。 在众人商议讨论之后,悄悄联络并救出了此时对外称卧养病,实则被秦霈垣软的越王,要以他为首,前去讨伐秦霈垣。 「此等大事,本王何德何能……」秦凌澍面对众人提议,脸惶恐。 「越王爷莫要推辞。」古林府吴知府道,「越王爷德高望重,在民间声望极高,又是秦霈垣的皇叔,于情于理,皆是由越王爷统领为佳。」 「正是。」其他人纷纷附和。 秦凌澍执掌船运海外贸易和使臣外事宜多年,其能力有目共睹。 秦凌澍闻言,又是一阵沉默,许久后才道,「垣儿乃是本王的亲侄子,从前虽然跋扈了一些,心地倒也还不坏,时移世易,不曾想他竟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甚至要本王亲手去讨伐他……」 又是一声叹息后,秦凌澍握紧了拳头,「可本王再如何顾及叔侄之间的情,但本王身为皇家之人,是断不能看到祖宗留下的江山基业被垣儿毁于一旦。」 「为了天下江山,黎民百姓,本王也只能做一做这大义灭亲之事了!」 热泪从秦凌澍的眼眶中滚滚落下,秦凌澍「噗通」跪在了地上,「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秦凌澍,现如今要做残害子侄之事,但秦凌澍乃是为了江山社稷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列祖列宗能够理解一二,待此事了结,江山稳固,秦凌澍再亲自到地下向列祖列宗谢罪!」 声音悲怆,在这寒冷的冬中越发显得萧瑟落寞,只惹得众人眼中一热。 —— 提示,有局,有假象,有牺牲但不多,眼见不为实 新的一个月,好想有好多好多的月票…… 第491章 黄雀在后 「我等一定追随越王爷,严惩秦霈垣!」 有人表了忠心,其他人亦是纷纷附和。 秦毅澍泪水不止,更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冲众人连连点头。 …… 群龙有首,许多事做起来变得容易而顺畅。 师出有名,在前行路上,义军更是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支持。 总之,一个由地方守卫军和衙差们组成的义军,很快抵达了京城外。 「殿下。」武起神焦急,「越王到处造谣殿下谋权篡位,细数殿下的罪状,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那些叛军现如今群情奋,若是跟城中百姓里应外合……」 「卑职请旨前去剿灭越王等人的叛军,力保殿下明登基大典不被打扰!」 「不慌。」秦霈垣却不以为然,「王叔也是被那些人裹挟,不得不做做样子罢了。」 「说起来,那些人也是天真的很,只当我继位大统,王叔便会心中不,也不想一想……哼!」 「可……」武起仍旧不放心,「人心难测,如此利益摆在跟前,即便是对殿下忠心耿耿的越王,卑职也有些担心……」 「不必担心!」秦霈垣打断了武起的话,「本殿下已是着人暗中给王叔送信,请王叔今晚秘密入皇细商后续之事,若是王叔今晚敢只身前来,那便是说明王叔本心不移,若是王叔不肯来,那便是有二心。」 「若是前者自然是好,若是后者的话倒也无妨,本殿下已经调集了北部的兵力,连同你接手过来的御林军,对付那些乌合之众,也是绰绰有余!」 见秦霈垣如此说,武起便住了口,只拱手道,「是,殿下英明。」 「着人去准备一番,预备着晚上接王叔,更是严防宵小之徒明在本殿下的登基大典上生事。」秦霈垣吩咐道。 「是!」武起应下,起身离去。 时候不早,且这几应付许多事,秦霈垣可以说是疲力竭,吃过人送来的晚膳后,便倚在榻上小憩一会儿,好养足了神了应对晚上与越王的会见。 大约是尘埃落定,明便能坐上期盼已久的龙椅,此时的秦霈垣心中既安定又兴奋,在塌上翻了好几个身,这才有了十足的困意,沉沉睡去。 这一觉,秦霈垣自认睡得十分踏实。 待其睁开眼时,顿时怔了一怔。 他还躺在入睡前时躺着的塌上,可他此时却并不在崇殿的内殿,反而是大殿之上。 且此时的大殿并没有点燃灯火,唯有月光透过窗户的隙洒了进来,勉强让他分辨出来眼前所看到的事物。 「来人!」秦霈垣拧眉大喝,「是谁擅自做主,将本殿下移至此处的!」 大殿下传来秦霈垣怒喝时的回响,但除此以外,并无其他任何声音。 更无任何人影。 这是怎么一回事? 崇殿中,明明有许多人伺候值守的,怎的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秦霈垣见状有些慌,拖着残废的双腿起身,挣扎着坐了起来,更是想着依靠双臂的力量回到自己的内殿。 就在秦霈垣奋力地在地上爬行时,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跟随脚步声的,是一并而来的燃的亮亮的灯笼。 秦霈垣了因为习惯了黑暗,此时见不得强光,微眯起来的双眼,力求能够看清来人的面容,但不等他分辨清楚时,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殿下。」 秦凌澍缓步走到了秦霈垣的面前,站定后睨了他一眼,「大殿下怎么不好好歇息,反而走来走去的?」 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平里长辈的和善,面容带着十足的不屑,就连所说的话…… 走来走去? 他早已双腿残疾,不能行走,此时被人说走来走去,岂非是故意在戳他的心窝子? 秦霈垣心中恼怒无比,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秦凌澍。 原本看到秦凌澍时,他是欣喜的。 欣喜他的王叔能够信守承诺,庆幸越王对他仍旧是忠心耿耿。 但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王叔……」秦霈垣瞪着眼睛,挣扎着在原地坐了起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本王要做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秦凌澍笑了起来。 笑声洪亮,透着浓浓的得意、讥讽、不屑、傲慢,在大殿上回了许久。 待其笑声停止,有人搬了椅子过来,放在了秦凌澍的身后。 秦凌澍了衣袍落座,左腿落在了右腿上,更是冲旁边搬椅子过来的人道,「有劳了。」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