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这贺严修得了肺结核? 可从脉象来看的话,并未有什么不妥。 且贺严修咳嗽时的声音,也与平常有些不同,嗓子未见红肿,肺中也并未听到异常杂音,可贺严修现在咳成这样…… 不对劲! 思考了许久之后,苏玉锦脸凝重,「想来是我医术浅薄,看不出来症结所在,不如二爷回京去寻太医看诊一番?」 中医博大深,源远长,经过几千年的发展,不断补充强化,才有现代时的模样,但饶是留下来的资料经验多,却并不代表现代人所学一定比古代人强。 苏玉锦自觉自己医术有限,对此时的医学大家也深有尊重之意。 中太医是经过层层选拔,且每隔几年便会辞退医术平庸,再择了医术超群的进入太医院,想来中太医应该各个都是十分出众的,若是由太医来给贺严修看诊,大约能瞧出来其中的端倪。 贺严修,「……」 他觉得他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倒也不必吧。」贺严修轻咳了两声后,缓声道,「我虽咳嗽停不下来,但今咳嗽时觉得唯有喉咙有那么一点发,其他并不觉得难受,也不似前两一般咳嗽时觉得闷肺疼的。」 「想来,也不过只是因为最近咳嗽习惯了,导致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我计较着一些,看看能不能下去。」 让他回去寻太医,那是断然不成的。 苏玉锦闻言点了点头,「有些道理。」 这许多时候,身体上的病也是心理所致。 就好像人被鱼刺卡了喉咙时,哪怕已是将鱼刺原原本本地取了出来,却仍然觉得喉咙里似有异物,咽时仍旧有些困难。 「那就再看上一两吧。」 「是呢。」贺严修连连地点头。 待第二后,贺严修的咳嗽的确是减轻了一些,咳嗽声音不如那般响亮,连次数都略少了一些。 苏玉锦见状也是略略有些放心,只觉得这果然是如贺严修所说,大约是心理的缘故。 只是贺严修这咳嗽症状明显减轻,却又了新症——偏头疼。 并非一直疼,而是时不时疼一下,针扎似的,难受的很。 苏玉锦把了脉,开了幅安神止疼的汤药,每晚上睡觉时也用药粉熏上一熏,好让贺严修睡得舒坦一些。 如此,除了那止咳的汤药,贺严修每还要一三顿的再喝上一碗这个,值觉得这口中都是苦涩,连吃上好几颗饯都觉得缓不过来。 这偏头疼的病还没完全治好,贺严修又说觉得乏力…… 苏玉锦,「……」 贺严修的身子,什么时候这么虚了? 原是童子功的底子,加上素里这练武也没落下,不应该稍微染些风寒便这疼那不舒服的才对。 且贺严修这俨然一副想要赖在这里不走的模样…… 大约是因为京城那有什么事,所以不得不躲着些,随便找寻些由头在这里享一享清静吧。 苏玉锦越看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也干脆不用那么重的药,只用些温补的药,让贺严修平里慢悠悠地喝。 刚刚吃过晨起的山菌什锦包子,喝上一碗热腾腾地豆腐脑后,周若毅上了门来。 「苏姐姐中午可有空到家中吃饭?」周若毅寒暄几句后,便说了自己的来意。 自那次应下了周若毅的去周家吃过一顿饭后,周若毅便几次三番的来请她,苏玉锦也去过一两次。 眼下看周若毅笑的酒窝都显了出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那你先跟我说一说,今儿个中午去你家中吃饭,是有什么由头?」 周若毅了膛,话亦是说的理直气壮,「今儿个是我生呢,母亲问我要什么礼物,我说旁的一概都不要,只想请苏姐姐到家中吃饭为我做生辰便心意足了,母亲便应下了我,只让我来请苏姐姐。」 「原来今儿个你是小寿星。」苏玉锦抿嘴直笑,「那这顿饭说什么也得去,好给你这个小寿星过生辰。」 「你且先回去,我也准备一番,待会儿便过去。」 「好。」周若毅兴冲冲点头,「我回去让母亲安排,准备苏姐姐吃的糖醋鱼和水晶虾饺。」 苏玉锦平里吃饭口味大多清淡一些,于鱼虾上十分喜。 周若毅记得十分清楚。 「好。」苏玉锦拖长了尾音,脸上的笑亦是多的溢了出来,看周若毅的眼神中也都是宠溺之。 实在是个懂事又招人喜的小孩子,让人喜的很。 贺严修眉梢微扬,到了周若毅的跟前,微微躬了躬身,「既然你过生辰,人多也能热闹一些,那我也一起去可好?」 「人多热闹自然是好,本是求之不得的事,只是不知尊驾是……」周若毅看着从未见过的贺严修,小小的眼睛中,都是疑惑。 「我……」贺严修顿了顿,「是你苏姐姐的二表舅。」 苏玉锦,「……」 这事儿当真是过不去了! 周若毅却是喜了起来,「既是苏姐姐的二表舅,那便是长辈,从苏姐姐这里论,我也该唤你一声二表舅才好。」 「表舅肯赏脸,是我的福气呢,那待会儿二表舅便跟苏姐姐一并来吧。」周若毅想了想,又道,「二表舅可有喜的饭食,我回去让母亲稍加准备。」 「我不挑食,都好。」贺严修笑眯眯地答了一句。 第190章 赔个不是 「那好,我先回去,待会儿还请二表舅和苏姐姐早些去。」 周若毅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这才离去。 苏玉锦送走了周若毅,略有些疑惑的看向贺严修,「二爷今到是有兴致?」 愿意参与这些内宅妇人和小孩子的场合。 「这两不是这里病痛,便是那里不舒坦的,总觉得大约是一直呆在屋中过于闷的缘故,该多出去走上一走,活络筋骨,透一透气,也转换一下心情。」 贺严修又补充道,「再来,周少爷乖巧可,惹人喜的很。」 原来如此。 苏玉锦点了点头,去屋子里头换身衣裳,然后喊了贺严修一并出门。 不是直接去周家,而是去街上先逛一逛,找寻一些能给周若毅当做生辰贺礼的物件。 贺严修这里十分快速地做了决定——买了一些上好的文房四宝。 男孩子嘛,大多是要读书识字,往后考取功名的,文房四宝是平里用得上之物,又有好彩头,十分适合做贺礼。 苏玉锦也是连连点头,觉得贺严修这些东西选的不错。 只是问题来了…… 贺严修选了这些东西,她该买些什么? 虽然也带了一些平里周若毅喜吃的枣泥馅的山药糕,还有一些珍珠圆子,但这些平里来往时给也就罢了,若是当做生辰礼的话,难免单薄了一些。 苏玉锦想了想,最终进了卖金银首饰的铺子,选了一枚刻着平安吉祥的平安锁。 样式中规中矩,分量也适中,平里戴着不会累赘,也不会张扬。 苏玉锦觉得十分意,只点了头,自言自语了一番,「倒也算是还礼了。」 「还礼?」贺严修讶异,「还什么礼?」 「先前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为毅少爷诊了两次病,毅少爷,送了我一个玉坠子当谢礼,那个玉坠子看着质地极佳,想来十分贵重,我一直收的有些不心安,想着有什么由头能还一下礼,眼下倒是个好时候,借了这事儿还礼。」 听完苏玉锦的话,贺严修连连点头。 的确是还礼了。 一个送玉,一个还金…… 素来有金玉良缘一说,这一来一往的…… 怎么觉如此别扭? 虽然那周若毅才不过是要过七岁的生。 贺严修心里猫爪似的,只让掌柜的拿些男子当用的物件来挑。 掌柜的识得苏玉锦,又见贺严修生的器宇不凡,衣着不俗,便急忙拿了镇店之宝出来。 玛瑙的扇坠,金镶玉带钩,羊脂白玉的玉佩…… 贺严修挑选了好一会儿,看上了一个做工不错的羊脂白玉的玉佩。 见贺严修端详许久,掌柜的忙道,「客官好眼力,这白玉虽然略有瑕疵,算不得顶级的羊脂玉,可胜在水线畅,做工极佳,单单从这做工上来说,也快能跟中的东西比了。」 「这玉佩也是先前我从京城那得了料,让京城的匠人给做的,拿回来当了镇店之宝,只可惜一直不曾碰到有缘人,想来,这玉佩也只能客官这样风采卓然之人。」 「就这块玉佩了,不知要价几何?」贺严修问。 「这玉佩我连工带料,当初成本不低,既然客官是跟苏姑娘一起来的,那我也只要个来回的路费,不多赚客官的,客官只给个二百三十两银子就是。」 这家铺子的掌柜做生意还算实诚,平里卖的金银玉器价格都颇为公道,在整个青河县也算名声在外。 苏玉锦抿嘴笑了起来,「这倒是叫我不好再往下讲价了。」 「张口便是给的底价,苏姑娘和这位客官都是见过许多世面之人,自然也是识货的,我就算是想蒙也没这个胆量,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不做那平白砸招牌的事儿。」 掌柜的脸赔笑,「但既是苏姑娘张口,那我这车马费也不要了,客官只拿二百二十两就是,若是再要便宜,当真是要赔钱了。」 「就这个价格吧。」贺严修倒也能估量出来这玉佩的确物有所值,便点了头,从身上摸索着拿钱袋子。 可摸索了好一阵子后,依旧两手空空,只讪笑着看向苏玉锦,「钱袋子似乎忘在家中了,你先借我一些银两,等带会儿回去了再还给你?」 兴安,「……」 看着手中的钱袋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简单的思索片刻后,兴安又急忙将刚从袖中摸出的钱袋子又重新了回去。 苏玉锦也是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兴安的钱袋子里有多么厚的一迭银票,方才在买文房四宝时,苏玉锦看的分明,这会子贺严修却说没带钱?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