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陈最前来?听命。 宁久微站在窗边书?桌,随意地写着?字。 “陈最。” “在。” “事情查的怎么样。” “暂无进?展。” 能在如此情境下谋害顾大人,自然没那么容易就查到。 宁久微浅浅颔首,“那便不用再查了。” 陈最神态如旧,“公主的意思是——” “停。” “是。” 宁久微笔锋停顿,挥墨划去?纸上写下的潦草祁字。 许多事情既时机未到,她也暂且只当做不知道罢了。即便她心中有怨有气,有万千烦恼丝总也理不清。 宁久微浅浅叹息。她放下笔墨,抬头看向窗外。 一窗之隔的院子里,顾衔章的身影如浓墨一笔。他站在那株与人高?的海棠树下,在为它修剪枝叶。 他的手拿剪刀也拿的很秀气,修剪枝叶也做成端庄的雅事。 宁久微走?到院子里,在他身旁看了会儿?。 “顾大人怎么还会做这些?事?” 顾衔章剪下最后多余的横枝,“我也只会修剪海棠树。” “顾衔章,你很喜海棠吗。”宁久微有些?好奇。 她随口问,顾衔章看向她,目光却仿佛遥远。 宁久微不解地偏了偏头,“怎么了?” “没什么。”顾衔章敛眉道,“海棠算不上多喜。只不过——” 他话说到一半,宁久微静静等着?他说。 “只不过什么?” 她自己也没发现,她对他的事情有着?不寻常的很好奇。 顾衔章抬眸,淡淡勾了下,“没什么。” 有什么稀罕的。 他不愿意说,她还不想听呢。 宁久微不高?兴地哼出一声,转身走?了。 回去?写字去?。 顾衔章站在原处,眸光沉沉地望着?那道裙袂轻摆的身影。 分明是她忘记了,却又来?生他的气。 这天底下哪还有比她更不讲道理的人。 …… 思绪牵扯,记忆朦胧。 记得许多年以前,宁王府生长着?一株开的极盛的垂丝海棠。 时,绽放之姿可谓磅礴。洋洋洒洒,如瀑如布。那般叶繁枝茂,远望便如霞云密布,美?不胜收。 待风一吹,更是地落英。翩翩如梦。 那是明宜公主五岁生辰之期。几?乎整个?上京城的名门望族都来?为她庆生。 那天她在海棠树下,遇见一个?生的极漂亮的小郎君。 因生的漂亮,同辈的小公子都不喜与他做朋友。将他欺负到一边,玩也不带他。 彼时五岁的小公主,见小郎君受欺负,带着?侍卫哥哥威风凛凛地出现,当了英雄。 毕竟在宁王府除了她明宜小公主,怎还能容忍有别人作威作福? 漫漫的海棠簌簌飘落。落在小郎君身上。 那小郎君个?子高?高?的,是哥哥。小公主才到他肩膀。 但小公主并不在意这些?。 她喜漂亮的东西。人也一样。 后来?她折了一朵海棠花,牵住小郎君的手稚声稚气地说,“长大以后,你给我做驸马好不好?” 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通知。 因为小公主知道,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八岁的小郎君垂着?长长的眼睫看着?她,低眉说,“好。” 他答应以后,小公主踮起脚,把海棠花簪在了他耳边。 “我会保护你的。永远永远那么久。” 软糯的声音许下天真的承诺。 藏匿在纷飞的花瓣里。 …… 天边薄云缥缈,微风声轻。 宁久微练完字再转到院子里时,已经不见顾衔章的身影。 她找来?银烛和轻罗。 “驸马呢?” 银烛摇头,“方才便没瞧见驸马爷呢。” 轻罗:“驸马爷好像出去?了。” 宁久微蹙了蹙眉,“去?哪儿?了?” 轻罗摇头。这个?她也不知道了。 “公主可以问问元青。” 银烛见公主眉头紧锁,轻声开口,“公主,怎么了?” “没什么。” 他今将她留下来?,自己却是独自出去?了。顾衔章惯会惹她不高?兴。 “对了公主,驸马该喝药了。”轻罗说,“我这就去?找元青,让他去?将驸马爷带回来?。” 宁久微打算甩袖回屋,想了想还是叫住轻罗, “不用了。” 轻罗止住脚步,宁久微道,“先帮我把元青找过来?罢。” “是。” 轻罗利落地跑去?找人。 * 宁久微坐在院子里煮起茶,品尝着?各式各样临州城当地的点心。 味道还不错。 过了一会儿?,元青被?带过来?。 “公主。” 宁久微靠在软椅上,抬眸望过去?。 一身黑衣的近卫身姿立,神漠然恭敬。站在那里,一丝不苟地低眉颔首。 “元青。” “在。” 宁久微抿了一口浓香的茶,随口问道,“驸马去?哪了?” “属下不知。”他回答。 宁久微轻笑了声。 一旁的银烛立刻微抬着?下巴道,“你会不知?” 元青沉默。 他对顾衔章的忠诚宁久微从不怀疑。即便是再微末的事情,他也只会听从顾大人。 宁久微低头转着?手上的戒指,“不知便不知罢,本公主也没那么在意。” 银烛跟着?哼了一声。 “不过元青。”宁久微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公主对顾大人太坏了?觉得本公主总是欺负他?” “属下不敢。”元青认真回答。 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到底是顾衔章的人。 宁久微看着?他,慢悠悠摇着?手上的团扇。她托着?下巴,目光在他脸上勾勒。 “元青。” “在。” “唔,本公主以前倒是没发现。”宁久微若有所思道,“你这小脸蛋,生的还俊俏。” “………”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