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她真是惨了他穿官服的样子。 只是他这张扬的眉目和恰逢红杏出墙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微臣接驾来迟。” 第十章 “微臣接驾来迟。” 顾大人语气慢慢,看着明宜公主身边的男人,浅浅提,“祁二公子,别来无恙。” 对于明宜公主的这桩御赐婚事,若说这世上除了宁久微自己之外,另一个最有意见的便是祁二公子了。 顾衔章此人,城府深沉,手段狠。哪怕他是首辅高执一手提拔上来的,内阁也无法完全掌控他。祁衡了解他。 看见他,祁衡神冷却,“顾大人。” 顾衔章:“二公子这是进面见陛下?” 祁衡:“顾大人这是要出?” 顾衔章道,“臣与公主殿下一同出。” 祁衡哦了声,“可是看起来公主与顾大人并不同路。” 顾衔章坦然从容,“臣是公主的驸马,自然是同路的。”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 宁久微无声叹了叹。 祁衡和顾衔章向来对立。上辈子不清楚为什么祁衡对顾衔章有那么多成见,现在想来,他是怕顾衔章会伤害她。 尽管她不知道他最后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但宁久微始终相信祁衡对她的护之心从小就没有变过。 只是她上辈子的错也是在太相信祁衡,以至于…… 宁久微一直觉得,上辈子顾衔章到死都有事情在瞒着她。他最后为什么会帮助凌王造反?顾衔章不是那样的人。 他若要反,那也只会是他自己反。何况即便他要为新君,凌王殿下也不会是他心中完美的君主。 这次她不想让他死,不想让他走上反臣的歧途,就一定要知道为什么。 宁久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片刻,重新回神。 “驸马?”祁衡暗讽地弯了下,“顾大人这驸马不是当的很不情愿吗。” 谁都知道陛下的御赐婚旨写下的那,顾大人连赐婚诏书都没接。那顾衔章奉旨进面圣,才知是接婚旨。 一直到公公宣诏完毕,顾大人站在太和殿外也没跪下过。他身形如玉,拔如松地立在殿外听完诏书宣读,不跪也不接旨,站了一会儿后转身就走了。只留宣诏的公公心慌意。 可即便如此陛下也并未怪罪,赐婚诏书也是派身边的公公亲自送去了府上。 顾大人的子朝堂之上无人不知,他拧起来,陛下也拿他没办法。 宁久微自然也知道这事,她当时在公主府听完就来气了。他什么意思?哪有人做驸马尚公主还摆脸子的,她还配不上他了? 她当时就把折枝院里的海棠树当作顾衔章又打又骂了一顿。 不过生完气,她又觉得顾衔章这人的情骨气还是那么回事的。 朝堂文武臣子,宁久微最钦佩的就是武将意气和文官风骨。 她的父王宁王爷是二者皆有。不过父王成了父王之后,终归是温和占了上风。明宜悉的不是父王年轻时威风凛凛的样子,所以她会更喜文官身上的那种韧而不弱的气质。 顾衔章可以说是完美符合她的所有标准。除了他那一身在她面前也宁折不弯的脊梁骨。 虽然他接旨那一出让她很生气很不痛快,可是不能不说,若没这点情,他还真不配做她的驸马。 反正后来她也算报复回去了,所以这事宁久微倒是也不那么在意了。 不可置否,这是一件从朝堂传坊间,众人皆知的事。 不过眼下面对祁衡的质问,宁久微还想知道顾衔章会说什么。 她抱着看热闹的心望过去。 顾衔章神坦。他长眉微抬,不以为然地淡然轻嗤了声, “无稽之谈。” 宁久微:…… 祁衡:…… “公主殿下。”祁衡偏过头,看向宁久微温声道, “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今怎么进了?见陛下吗。” 宁久微点头,“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顺便和皇伯伯说一声,这次秋猎我也想随驾。” 顾衔章目光微顿,凝眸看着她。 祁衡赞同地笑道,“好事。你小时候就很活泼,喜出去玩,这两年逃避一般地把自己关起来,我总会担心你的情绪不好。” “我没那么软弱了。”宁久微垂了垂眼,“父王和王兄都不在京城,我只是担心自己会给他们惹麻烦。” 祁衡语气认真,“有我在京城,不会让你有麻烦。” 宁久微抬头看着他,喉咙里千般言语和心绪还是都像雨一样淋下来,化作云烟和简单的三个字,“我知道。” 无论如何,她都希望她在意的每个人都有新的路走。 哪怕这次祁衡还会将长剑对准她,她也这么想。 “有麻烦又如何。”顾衔章的声音适时穿入,不冷不热。虽眼尾仍是浅勾着的,语气却比方才淡了几分,“公主殿下即便是有麻烦,也不用二公子费心。” 别的麻烦有没有她不知道,这两个人再这么说下去,才是麻烦。 因此在祁衡开口之前,宁久微及时打断。 出后,顾衔章与她同乘马车。 宁久微懒洋洋靠着车壁,半垂着眼帘望着顾衔章衣袍一角走神。 顾衔章注视她良久,她才受到他的视线,抬眸看过去。 “看什么。” 顾衔章直接问,“公主为何忽然想随驾秋猎?” “就是想要出去玩,我好久都没出门了。”宁久微看着他,“怎么,你不想我去吗?” 顾衔章薄轻启,又轻抿,没说什么,“没有。” 宁久微目光如炬,“你分明有。” 顾衔章没看她,只低头理着衣袖淡淡勾了勾角。 “笑什么笑。”宁久微踢踢他的鞋,“你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 “没有。”顾衔章否认。 “你有!”宁久微指着他,“你脸上都写着了。” 顾衔章轻笑,握住她的手腕下去,“哪有公主殿下这么冤枉人的。” 宁久微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拽过来。顾衔章倾身过去,手撑在她两侧,垂眸瞧她。 “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去?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想让我知道?” 他上辈子遇刺受伤被别的女人照顾两天,哪是哪家女子她当初不曾注意调查过,莫不是真有点什么? 宁久微皱着眉,像是要将他盯穿。 顾衔章确实有很多事不想让她知道。因而她忽然这么一问,他心中还真的微动了一下。不过顾大人的心思再多,也依旧是不动声的模样。 他敛眉凝视她认真说,“没有。” “你骗人。”宁久微靠近看着他的眼睛,生气地说, “你眼睛里都写着,你有!” 顾衔章腔溢出低沉的笑。 宁久微不相信他的话。她能看出来,就是能。 “顾衔章,你给我老实代,你——” 宁久微话没说完,被他低头封住。顾衔章一只手绕至她后往前带,加深这个吻。 没办法,他装不下去了。 宁久微推拒抗争了两下,终究还是没抗住。被他一路亲到马车停下了才放开。 回到公主府,宁久微提着裙摆独自大步地往前走去。 银烛和轻罗在折枝院在等候着,没多久就见公主脸颊如桃,红润地蹙着眉气势汹汹地回来了。 驸马则跟在后面,款款而至。 银烛和轻罗相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银烛试着问,“驸马爷,公主她……” “没事。”顾衔章看了眼消失在房门口的裙摆,扬道,“备饭罢。” 银烛和轻罗应声行礼,“是。” 于是这夜的晚膳,公主殿下又挑食了。不吃的菜都丢在驸马碗里。顾大人一口一口都吃了。 到了就寝的时辰,宁久微裹着被子面对大里侧,拿后脑勺对着他。 顾衔章熄灯躺下来,隔着被子伸手圈住她的,呼贴在她颈上。 宁久微象征地挣了一下,无果,于是就这么睡了。 第二天,宁久微在院子里清点着秋猎要带的东西。 她躺在醉翁椅里吃着葡萄,顾衔章回来就看见院子里堆的箱子和各种七八糟的东西。 他扫了眼,走过去将她抱到腿上,然后自己坐到椅子里。这张椅子真的很舒服,不怪公主躺。 宁久微不地戳了下他的膛。“顾衔章你干什么,谁允许你抱我的。” 他躺在椅上阖着眼睛,纤长的眼睫弧度漂亮。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