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也面通红,已然是听不见她的声音,只觉得这茶水救了他的命,让他快要干巴的五脏六腑又重新唤得了生机。 珍嫔见他喝得这么急,动作又如此凶猛,一时间竟忍不住笑了出来。嘴里揶揄道:“不知道的以为几天没给你茶水似的,好似一口装不的水缸,你这再喝下去,等好了以后也不必走路了。这走上两步,肚子里的水晃晃,不用谁提醒便知是你来了。” 高行也一时间动作有些凝滞,其实他如今肚子已有些发,几杯水下肚早已过了润喉的程度。之所以不愿意停下来,也是总觉得口中干渴,不管喝多少水都觉得不够。 若他是个男子,这举动也不会有什么,只是如今他用的是秋明月的身子到底还是得控制言行,不然喝水如牛饮很容易便会暴自己。 虽如此,这样的想法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没过多久他便又想起来秋明月那个女人的举止作派。当真是想起来就会让他眼前一黑的程度,这女人到底哪里像个女人了,珍嫔这般知书达礼的人怎会和她好。 他此刻忽的有些庆幸自己与那女人互换了身体,若是长此以往让两人接触,说不准珍嫔会被她带歪到哪里。他当时可是亲口答应了珍嫔的兄长,会好生照顾她,不让她受任何烦恼的。 若是让季兄泉下有知,自己的妹子被一个悍匪似的女子带得不象样,恐怕当天夜里便能破棺而出。 想到这里高行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心中安抚自己道,这互换身体也并非全无好处。 珍嫔瞧他脸上神变换不断,一会儿皱着眉十分严肃,一会儿又肯定地点点头暗下决心的模样实在好笑。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的脸,问道:“你在想什么呢,平见你是个活泼的,心里从来装不住事。今怎的还有了心事,往都是你替我开导,今你也且说来听听我帮你排解排解。” 冰凉的手指戳在高行也的脸上,使他冷不丁地颤了颤,那冰冰凉凉的觉着实好。若不是怕唐突了珍嫔,他真想把那双手直接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只虽说如今他借着刘明月的身体,却也不敢如此大胆。 君子岂能乘人之危?只有秋明月那个女人才会没羞没臊地喊着要找黄花小伙子,这秋大人的家风竟如此清奇?他们家一个女儿养成这样也放心送进里? 高行也叹了口气,一张脸皱成了包子,还是个皮薄馅儿厚的包子。那莹白如玉的皮和从皮下蒸腾出的那抹红的馅儿。让他连往半分的尊严都无了,还谈什么天子真龙之气。 他现在比之地上被晒晕了的蛇好不了多少,简直不要太惨,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他们越国最惨的一个皇帝了。许是他老子和他爷爷、太爷爷一个比一个任,以至于现如今统统报应在他的身上。 所谓父债子偿,他的债能不能往后让他的儿子替他还?不过也有可能当时他的父亲和爷爷们也都是这么想的。高行也心里越想越气,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呸!我也不是个人,生下来就是让那老头霍霍的,别人家太子都是被悉心教导,祖辈为小的平一切困难。 怎么到朕这里,就成了一摊浑水全靠自己蹚出来,甚至连肱骨大臣也留下没几个。 心里越想越气,再加上高热反应,高行也气得在上发抖。一旁的小桃和珍嫔一时间还以为他怎么了,连忙上前为他掖了掖被角,“怎么了?很冷吗?要再给你加一被子吗?” 珍嫔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清冷的潇湘阁摆设不多,连桌椅板凳都是恰好够他们主子俩起居的程度。以往她来此处小桃都是站着的,她也从未关心过秋明月手艺以外的其他事。 就连那常所需的赏赐,也是听了良玉的建议随意从库房里收着用不到的那些搜罗出来的,这么些时,她竟都未曾关心过秋明月,当真是不应该。 珍嫔心中有些抱歉,于是在刘太医开完药之后便一直未曾离开,这会儿虽说是觉得小桃一人恐照料不好。但其实她留在这也只是与秋明月说说话,旁的她到底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会儿又见他似乎很冷的样子,便使唤自己的人将屋子里的箱笼翻了出来,再另寻一条被子出来。 却不想那放在角落里的箱笼,不知何时被老鼠咬了一个大,箱子被打开时里面的衣物早已尽毁。那看着半新不旧的被褥,除了破败不堪以外,还带着浓厚的异味儿。 珍嫔从未见过如此破烂不堪的场面,一时间竟不由得有些伤,她背对着榻站在箱笼面前。犹自垂泪,心道,【往我只觉得自己在里的子不好过,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可怜之人。却不想你同我也是一样的,你虽不像我心中另有所属,却生活得如此凄惨。 连象样的铺都是我往送与你的,若不是那良玉提醒了我,这会儿想来你连安心养病都难。】 珍嫔用手帕拭了拭眼泪,鼻尖酸楚通红,时不时发出一声泣声。却又怕被秋明月发现,于是背对着将自己的脸擦净后,这才稳住情绪对一旁的良玉道:“去,去让人从我的库房里将陛下前些子送来的平江绣娘做的锦被取来。还有那对金枝软枕......” 高行也一听此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不见珍嫔脸上的表情。只听她心里憋闷的心声,一时间有些急了,这些东西可都是他从各处搜罗出来,为了于他,还不忘在贵妃那里做了好些戏才送给她的,这怎么能随意就送人呢。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