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简沉默了一下,看不出对这个身份不意。 就在他安静思索的时候,江世安已经借着维持实体的最后一段时间,将行囊食物打包起来,收剑入鞘,重新裹好,拉着薛简的袖子道:“快走。” 道长的神有些许疑惑。 “……你这是没当过坏人啊。”江世安嘀咕了一句,解释道,“在彤城杀了圣教的人,你当他们是吃素的?过一会儿四面八方的红衣教弟子、坛主、护法,就要立马赶过来。我们现在逃走,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再找机会前往圣坛。” 薛简问:“躲去哪里?” “嗯……”江世安思考了一瞬,很快决断道,“俗话说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圣教在彤城的坛口就是他们圣子和护法红姑坐镇,我们潜入进去。这么做虽然很有风险,但胜算也不小。” 第22章 正如江世安所说。 这客栈中出了事,声在夜中分外明显,连门口的大红灯笼都掉了一盏。掌柜的、还有几个伙计连滚带爬地逃出去,面撞见好几路从各方赶来的红衣教弟子。 “姑!”掌柜的先是叫了一声为首的女弟子,又看见几个年轻俊秀的少年混在里面,忙道,“圣子座下的公子们也来了,正好,我们客栈里今儿来了个外人,不想是个煞星!有几个姑娘折在里头……哎哟……” 女弟子冷冷地问:“她们死了,怎么你竟活着?” 老掌柜呆了一呆,不等分辩,面见到一缕惨白的寒光,一道短短的飞刃从女弟子口中吐出,嗖地一声正中眉心,老掌柜登时倒下。 女弟子一挥手:“去查查,把这老东西的家产抄了,指不定他就是引来外人的贼。” 她身后的几个红衣少女应声道:“是,师姐。” 旁边的俊秀少年却没动,笑道:“大师姐何其英明,这样一来,弟子们喝酒玩乐的钱不就有了吗?红姑待姐妹们还是太严了,也不给妹妹们多些脂粉钱,不然您到我们这儿来,我偷师父的东西卖了,给师姐买酒喝。” 女弟子厌恶地颦起黛眉,寒声说:“不劳费心,圣子座下自然是贵地,我这脚踏不了贵地。你们从合.门学的什么媚功、术,也少到我眼睛里现世。要是哪个浪出水的.货带坏了我的丫头们,别怪我不给你们脸面。” 她这话说的不客气,几个少年脸上的笑模样也淡了,只等着森*晚*整*理将客栈团团围住,看是什么人胆敢在彤城对红衣教的人动手。 不多时,前面探查的小丫头回来,禀报道:“ 回师姐,我们搜了整个客栈,没见有人影,倒是妹妹们的尸首干净整洁、一剑毙命,不仅合了眼,连地上的血都擦干净了,还在桌上多放了一吊钱。” 她说着有些发憷,心说这人动了手还怪讲究的,整个北方各派哪有这样的人? 师姐闻言发怒道:“这不是挑衅我们,又是什么意思?!给我发搜查令,我这就回去告诉红姑去。” 少年们敷衍着行了礼:“我等也回头告诉师父。” “师姐。”那少女犹豫着,再三握拳,才叫住师姐,补了一句,“那剑术……剑术……有些像那位。” 红衣娘娘教自诩圣教,世家名门照骂不误,只有一个人的名字不敢诉之于口。教中年轻一辈的弟子,多是听这个人的“恶行壮举”吓大的,再加上江世安亡故的消息还没有传得人尽皆知,只有上头的一些圣教前辈知道。 在场所有人的面霎时一变,脑海中想起几年前那人单匹马地来到关外——那是圣教弟子唯一一个惧怕风雪啸之声的冬。师姐叱骂道:“不许胡说!去发通缉令。” 就在整个彤城因此而震动不已时,江世安正领着薛简,在红衣教分坛之内,潜入到一座结构致、壁画鲜的小楼之上。 江世安主动带路,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抄小道过来,绕过了三四拨搜查的弟子,停在小楼上被覆盖了一层雪的屋瓦上。 “这儿是护法的住处?”薛简问 。 “不是。”江世安道,“圣教女弟子居多,四大护法都是女人,没一个不是绝顶高手的,不好惹。据我所知,彤城驻扎的应该就是四护法红姑和圣子闻振玉,这是三年前闻振玉的住处,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儿。” 薛简淡淡地道:“你们有旧啊。” “彼此相杀,怎么能算有旧呢?”江世安抬眼看去,忽觉他的脸不太对。薛简一贯矜持冷淡,可那是对外人,自从两人发生了“友谊”之后,他看过来的目光不是温柔静默、就是透着万千思绪,少见他出这么冷淡的眸光。 江世安喉结微动,空空地咽了一口空气,有点儿别扭地补道:“跟你自然是不一样的。” 薛简听了这话,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嗯。” ……居然还真是这么哄?江世安了一把脸,将话题拐回正事上来,“闻振玉的功夫自然是不如你我,就算你受着伤也不妨碍。只是风闻他又学了什么合.门的术,你小心不要中了他的道。” 江世安说着,垂手用自己微弱的力量撬动屋瓦,将瓦片移开一片。一侧的薛简忽然抵住他的手背,刻在骨子里的规矩训导发作起来:“私自偷窥,这样恐怕不太君子。” 江世安用见了鬼的模样盯着他,一双如星的明眸审视了他浑身上下,直把对方看得颇为不自在。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