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安不觉得疼,他暂时凝实的身体也没有记录这样的噬咬。薛简狂躁地、甚至有些暴地撕开黑衣的领口,用指腹去摸,上面果然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 “……我不是活人嘛。”江世安被他咬了一口,第一反应却是安抚对方,“你这是什么术法?会不会伤到自己。” 薛简不答,他在江世安的肩膀上摸不出痕迹,焦虑和苦痛在一瞬间夺走了他的意志。就在他摇摇坠的时候,蓦然间想起方才江世安被他的血触碰到时、身躯被烫到的微抖。 江世安听到他拿起风雪剑的声音,然后极快地一声切开肌肤的微响。 “薛简?!” 可怕的预攀升到了顶峰。 薛简的沾着血,他捧住江世安的脸,蹭了蹭对方冰冷的面颊,然后含.住他的耳垂舔了舔。 极端的滚烫通彻灵魂。 江世安完全失语,他的脑海中空白一片,这种无法承受的焦热扼住他的咽喉,让一个死过一次的魂魄品尝到头皮发麻的兴奋和恐惧。他几乎是立刻、完全没办法考虑后果地反抗对方,但却又被死死地按住。 薛简边的血迹滴到了他的脸上,他说:“文吉……你还活着。” 江世安听到了这句痴人说梦。 第20章 他的死亡,薛简比任何人都清楚。 江世安不知道他割破了哪里。 他听到涓滴细、浸透衣衫的微响。江世安仰头要说什么,脸颊上被柔软的东西碰了碰——伴随着血迹,滚烫的火焰一下子就燎了上来。 他一时失声,觉到对方残损的舌尖……明明被咬破了,伤口那么深,却仿佛对疼痛无知无觉般舔舐他的脸颊。 “……你……”江世安受不了,抬手扣住他的侧颈,冰凉的手下意识地紧握用力,想要让他恢复正常,“……狗吗你……” 薛简不把这句话当成侮辱。 漆黑一片。他目不能视,却睁着眼睛看他,眼中透出一点点专注的光,他像动物一样舔江世安的脸,把滴上去的血舔干净。 江世安习惯了冷,被这种刺的热烫得轻微发抖。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抬手要推开对方,却发觉薛简太过用力、抱得太紧,倘若真要推开对方,一定会伤到道长。 这算怎么回事儿? 江世安头疼得不行,他不知道薛知一怎么会疯到这个地步。两人的气息密密地织着,对方向下而去,捧着他的脸舔到侧颈、近咽喉,薛简顿了顿,忽然说:“我想吃了你。” 江世安咽了口唾沫,喉骨在对方的指下颤动:“你生病了。观主不该关你,应该先带你去看大夫。” 可修道人兼修医术,薛简自己就通岐黄之术,师爷广虔道人更是天底下首屈一指、能起死回生的道医。出了太平山,又到哪里去找更厉害的医师? 薛简听了,微微一笑,指尖抚摸他的喉咙。道长含着血的牙齿密密地在上面留下血印咬痕,像一只在分食残躯的。江世安不疼,只是被热得发麻,他大口气,让寒冷的空气涌入腔,想要在黑暗的狭窄空间里得到一些理智。 薛简不允许他理智。他毫无条理地在冰冷的肌肤上啃咬、似乎真的想要把他吃下去,把他一整个到肚子里。那些血印斑斑地沾到皮肤上,伴随着舌头用力地舔舐、剐蹭。 江世安的心口剧烈地跳动,他的官全部被调动起来,终于制不住猛地扣住了对方的喉咙。 剑客的掌心倏地收紧,扼住薛简的颈项。 薛简的身躯顿了顿,觉到自己的命门落在他手里,居然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寒倒立,齿关碰撞,一股血涌到心口里去。他抬手覆上江世安的手,把他的手完整地覆盖包裹住,声音低沉:“你生气了?” 江世安哽了哽,偏过头去:“我没有。” 薛简拉着他的手,伸到自己的衣服里面,碰到一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劈开的伤疤。 江世安指尖一顿,立即想要回,却被对方颇有先见之明地握紧。他被带着抚摸这道伤疤——这道伤疤几乎贯穿躯体,在他身上留下不能磨灭的痕迹。他的掌心摊开,碰到得尽是剑痕,即便不能看到,江世安也能幻想出这些伤口落在薛简身上的模样,想起滚热飞溅的血,想起他退败重伤后沉默凝固的眼。 他以为那是薛简恨他。 “你别生气。”薛简声音发哑地说,“我是……太想你了。” 江世安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说的“吃了骨灰”的事情,一阵头皮发麻、心浮意:“你想我的样子也太反常了。薛知一,你可真魔怔得不轻。” 薛简低低地笑了几声,随后说:“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我不会太过分……我吓着你了吗?” 不等江世安回答,他完全是自言自语地这么讲,俯身用贴了贴对方的额头,混着血气的抵在江世安的额心上,轻声道:“文吉,别生气。我没有要吃你,我只吃了一点点……只尝了一口。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眼睛、还是你的头发,那要是你的心就好了……你要是不高兴,我把我的也给你吃,哪里都行……” 他的身躯一阵冷、一阵热的,这是毒素发作后跟内功冲突的症状。 江世安一面担心,一面又脊背发凉地不知道如何应对。他一直探着薛简的内功运行,确保对方心脉无虞,心说你吃的最多是一肋骨吧,我眼睛早让人剜了……WEDAlIAn.COM |